“是的。”
安容熙脣角勾出一抹玩味的笑意,拿起桌上的一杯茶,淺抿一口,在她期待的目光下,終於說道:“好,我答應你,不過,有個條件……”
夏沛然臉色煞白,緊張望着安容熙。
卻看到,安容熙的頭緩緩低下。
她望着安容熙的臉越靠越近,呼吸一緊,臉色有些蒼白,“除了這個,別的都可以!”
夏沛然被那股強大的壓迫感,壓迫得整個人都僵住了。然而,她說話的時候,脣瓣竟然掃過他冰涼的脣瓣。
“哦?”安容熙眉毛一挑,“你以爲是什麼,還是說,你期待我的條件是什麼?”
安容熙的眼眸中帶着幾分戲謔的神色。
他指尖扣住夏沛然的下巴,逼迫夏沛然正視自己的眼眸,那樣的距離,近得可以嗅到彼此的呼吸。
“沒!”夏沛染似乎跌入了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一般。
那雙眼眸深不可測!
安容熙的脣瓣滑到她的耳畔,語氣中帶着幾分曖昧,“我的條件是,你做女主角,不然你以爲是什麼?”
夏沛然撲捉到了他語氣中的笑意,擡眸卻看到安容熙已經正色,整張臉頰清冷得幾乎不近人情。
“爲什麼?”夏沛然忽略那個淺吻的尷尬,擡起眼眸靜靜的望着他。
安容熙望着她妖嬈的脣瓣,彷彿帶着幾分魅惑的味道。
他的拇指,摩擦過她的脣瓣,“這是條件,夏小姐只需要回答,答應或者不答應就可以!”
夏沛然撇過頭,躲開安容熙冰涼的指尖。
“我答應!”她微眯着眼睛,身上時冷時熱,望着安容熙漠然的模樣,她有些分辨不清楚,安容熙曖昧的舉動,是自己臆想出來的,或是真是發生的。
她眼睛中露出迷茫的神色,發燒使得她整張臉頰更加紅潤,襯得眼睛更加奪目。
柔順中帶着幾分倔強的模樣,惹人憐惜。
安容熙玩味一笑,“顧安涼怎麼捨得放棄你,你這句話,如果在別的場合說,恐怕更勾魂!”
他想起,剛纔她的柔軟的脣瓣劃過他脣瓣的感覺,暖暖的、軟軟的,彷彿一碰即化的棉花糖,帶着幾分水果的清香。
夏沛然腦子處於混沌的狀態,她試圖分析安容熙話裡的意思。
可是,他的心思那麼深,她又怎麼猜的透?
“我現在倒是想換一個條件……”安容熙低頭,吻住了她的脣。
夏沛然嗅到了他齒間的酒香,雙手抵在他的胸前,卻不能推開他絲毫,“你喝醉了,安容熙!”
他舌尖上泛出了血腥的味道,是她咬的。
疼痛彷彿刺痛了他的神經,他竟然吻了她?
她竟然挑起了他的衝動!他被她蠱惑了!
“具體拍戲地點,我會讓助理通知你的。”安容熙語氣冰冷的說道。
說罷,安容熙便轉身離開。
背景冷漠依舊!
如果不是舌尖上仍殘留着他腥甜的血,她似乎都以爲,剛纔那個吻是她臆想出來的了。
這部戲,開拍得並不順利。
在NG了不下十次後,在休息間,夏沛染主動找上了和她搭戲的男主角井石然,“我覺得我們還是先對一下臺詞再拍比較好。”
坐在涼椅上的井石然,淡淡地睨了她一眼,不以爲然道:“這臺詞你現實生活中還不熟悉嗎?還需要對戲?”
說話間,脣角勾起一絲清淺的諷刺,十分刺眼。
夏沛染咬了咬脣,這一場戲主要講述的是女主被迫勾引有錢
老闆的戲碼,井石然的話,無疑是正中了洛欣怡在劇組散步的謠言,說她是供金主玩樂的女星。
劇組這麼多人,有人信足了她的話,有人卻當成笑話看,但井石然無疑就是前者,在搭戲的時候,已經露出了他對她的鄙視。
“這場戲已經NG很多次了,我認爲我們還是先對一下戲好一點。”爲了大局所想,她只能先嚥下這口氣,不然在這樣下去,只會拖慢拍戲的行程。
“唉!真麻煩,和道行不深的人合作,就是累贅。”井石然說着,把扇子扔在小圓桌上,但原本就夠小的圓桌,根本就放不下再多的東西。
“啊!夏姐,你的腿!”夏沛染的小跟班,已經尖叫出聲。
不出所料,距離夏沛染最近的咖啡,掉落在她的大腿上,滾燙燙的咖啡,是供演員提神所用,如果不是井石然故意把扇子放在圓桌上,咖啡根本不會掉落。
夏沛染倏然站了起來,身穿着長褲,所以看不見大腿被燙得有多嚴重,但她只覺得大腿處刺辣辣的痛,就如同被數枚銀針同時扎。
“別說話。”夏沛染立馬喝住她。
“夏沛染,不是要對戲嗎?還愣在那幹嘛?”已經走遠的井石然,突然轉頭,一臉好笑地看着她。
她把紙巾扔掉,拿起劇本死死地壓住心頭不斷往上冒的火兒,走了過去,小助理雖然十分擔憂,但還是忍住去做別的事情。
由於先對戲後拍攝,後來的戲拍得十分順利,一點一點往下接着,但正因如此,中途根本沒有休息,夏沛染更是沒了時間去查看傷口。
接下來是在泳池裡面的戲,夏沛染已經換了一身泳衣,披着大毛巾裹住自己,在白皙的大腿處,已經有一塊很明顯的深紅色轉紫色,爲了不阻礙拍攝,在她遮遮掩掩下,始終沒人發現。
安容熙來探班,就坐在一旁比較陰涼的地方,但拍攝剛開始沒多久,就被喊停了,在矚目睽睽下,他居然走到了泳池邊,對夏沛染招招手,“過來。”
一臉疑惑的夏沛染,走過去後,就被他橫抱起來,雙腳離地的她,條件反射地圈住了他的脖頸,“我……”
“閉嘴!”涼薄的聲音有幾分慍怒,所有人都噤聲不敢說話,而跟着夏沛染的小跟班,小心翼翼地跟着兩人的後面。
一路上,他的臉色異常陰沉。
“這都是怎麼弄的?”站在醫生旁邊的安容熙,雙手環胸,頗有興師問罪的感覺。
“就,不小心弄的,小事而已。”夏沛染吞吞吐吐的不敢直說。
“纔不是呢,安總裁,那都是井大明星故意灑的,他就是欺負夏姐好脾氣,處處刁難她。”
“小晴,別說話。”夏沛染真不知道該感謝這個小助理,還是責怪她好。
“你們先出去。”
安容熙支走了休息間裡的其餘人等,只剩下他和夏沛染,不知爲什麼,這令她倍覺壓逼感。
“下次受傷了別硬撐,對自己和拍攝的質量都不好。”安容熙淡淡地開口,在她對面坐下。
“恩。”
“現在是你還人情的時候了。”
夏沛染一聽,忍不住擡起了頭,“什麼?”
“你一共欠我三個人情,現在先讓你還一個。”安容熙頓了頓,接着道:“今晚有個宴會,你假扮我的女朋友,和我出席。”
“爲什麼?”她聽着,黑溜溜的眼珠子幾乎都瞪了出來。
說起這個就讓他頭疼,一語帶過,“家族相親。”
“好,我答應你。”
夜幕降臨,夏夜的溫涼多多少少能消去城市
的燥熱,從劇組到市中心的商業街,足足花了半個小時。
再從造型salon出來,已經到了七點整,夏沛染身穿一襲鑲鑽的裸色系拖擺禮服,看着跟前的黑色加長版勞斯萊斯,驀地頓住了腳步。
從裡面走出的是穿着整齊的保鏢,打開後座門,她躬身走了進去,看見了打從早上見多一面就沒有再見到過的安容熙。
他靜靜坐在一角,雙膝上還放着一臺筆記本電腦,修長的十指在鍵盤上敲打着,一看就知道是在做公事。
她選擇了沉默,安靜地坐在一旁。
而轉頭看向窗外的她,卻錯過了和他對視的目光,但他溫涼的目光,幽深的眸閃過一抹驚豔,在她身上停留數秒,移開了。
從商業街到國際酒店,不過是十五分鐘的時間。
從車裡走出來,夏沛染便開始她演員式的專業,極力配合着安容熙,挎上他的手臂,紅脣勾起淑雅的笑容,邁開步子和他走進宴會廳。
輕和舒緩的小提琴奏樂,大廳裡面酒香瀰漫,一看就知道是家族的聚會,但在來之前,他已經和她說過了,這真確切來說,是相親事宜。
“站在前面的就是我父親。”安容熙輕挽住她的腰,在她耳畔低語。
夏沛染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安伯父,您好!”走了過去,她率先開口,禮貌甜栝的嗓音,令人聽着柔軟卻不嬌氣。
“呃……你好,這……”安正華疑惑地看向一旁的安容熙,眸子從驚訝轉向餘怒。
“父親,我早就和你說了,我已經有女朋友,你偏要拉我來這裡見什麼相親對象,我只能把我女朋友帶來。”
在父親面前,他說話都是那麼的淡涼,那平冷的性子,似乎在面對一切事情都攪不亂他平靜的心湖。
沒和安父多說兩句,她就被安容熙拉開,由於安容熙有點事情,就讓她自個兒先到食品區吃點東西。
“喲!這不是夏大明星嗎?前陣子還不是和某男星打得正熱,現在居然攀上安總了?”
走過來主動找茬的這位女子,正是原本今晚安父安排的明氏千金明纖慧,現在由於安容熙扯了她來,導致相親被攪和了,心裡頭肯定有氣。
夏沛染剛好接過服務生的紅酒,不急不躁地淺呷了一口,緩緩啓口,“看來明小姐還真有去當娛記的潛質。”
明纖慧一聽就怒了,都說圈子裡的女人嘴巴淨是厲害,看來果真如此,“夏沛染,別以爲攀上安總,你就能在我面前張牙舞爪,就以你這種娛樂圈裡不乾不淨的女人,你以爲安父會喜歡嗎?”
“明小姐,我看你管得還真寬,再說了,我又不是和安父在一起,別老用你的心思衡量別人的思維,要知道,我以後結婚的可是容熙可不是他父親。”她波瀾不驚地把話剛說完。
一旁便響起了一把男聲,“染染。”
熟悉的聲音令她驚了一下,但明眸一轉,流露出濃濃的愛意,轉身就挽住了安容熙的手臂,甜膩膩的嗓音就像是浸潤在蜜糖罐兒似的,“親愛的,你總算回來了。”
安容熙在應付完商客後,大老遠就看到了明纖慧走向夏沛染,怕她吃虧,便快步走過去,可這狀況完全就不如他所想。
眼前這明纖慧那被氣得發青的小臉,他的脣不由上揚。
“明小姐,容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女朋友,夏沛染。”他的聲音冷淡透着一股疏離,長臂緊緊地圈住夏沛染的細腰,看着她的時候,目光總如水般溫柔。
“明小姐,你好,既然容熙忙完了,我就不陪你聊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