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夜宸，“夜宸先生不用着急，在這個遊戲裡，作爲唯一的女性，她不會受到半分傷害。”
夜宸緊張的神色才稍稍恢復了鎮定，“你到底想怎樣。”
第一次，在談判中，一貫無往不利，牢牢佔據上風的夜大總裁，將所以的權利，都交給了對方，任由對方開價。
穆小凡卻是聽出了高湛的潛臺詞，唯一的女性不會受到傷害，那麼豈不是說，作爲遊戲中的男性，夜宸會受到傷害！
“夜宸，你快走。”如果可以，她會伸手去推開夜宸。
“走什麼走，你還在這，我能走哪去。”這回輪到夜宸翻了個白眼，儘管語氣中帶着深深的鄙視，但他的目光始終堅定若斯。
“……”
穆小凡頓時，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就想他曾經說過的那樣，只要她沒事就好，至於他自己，無所謂。所以，他纔會在車禍時候，替自己擋災，而這一次，他也將一樣的保護好她。
忽地，以前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在這一刻，她都想通了。
比如說，是在別墅的時候，爲什麼夜宸明明有機會抓她回去，卻選擇了放她離開。
又比如說，爲什麼在她屢次逃跑之後，夜宸只會惡狠狠的威脅她，卻一次都沒有將那些威脅，付諸實際行動。
再比如說，是在她小產之後，他會滿不在乎的說上一句，‘孩子沒了就沒了’。
不是因爲夜宸對孩子漠不關心，而是因爲，在夜宸的心中，最重要的人，始終是她。
‘咚’的一聲，將穆小凡的思緒拉回現實。
低頭看向地上，一把小巧精緻的手槍被丟到她腳邊，不用猜，就知道，這肯定是高湛丟給她的。
她詫異的擡頭看向高湛，目光中流露出疑惑的意思。
“穆小凡，你不是說，你要做我的女人麼？”高湛單腳交疊在另一隻腳上，翹出一個二郎腿來，手上的槍，卻始終對準了穆小凡跟夜宸。
“對，我做你的女人。”這種時候，她沒有多餘的時機思考，只能順着高湛的話語回答。
如果能夠救夜宸，那麼她將會不惜性命。
“很好，你應該知道，我也很喜歡你，只不過，你是夜宸的女人，要想轉投我的懷抱，總得要讓我打消一些疑惑纔是，就比如說，拿起那把槍，殺了夜宸。”
至此，高湛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最終目的。“這就是，你們中國，所謂的投名狀。”
穆小凡的身體一陣顫抖，她沒想到，高湛會要她槍殺夜宸。
“穆小凡，把槍撿起來，對準夜宸，就像是我剛纔教過你的，只需要輕輕釦動扳機，這麼近的距離，我相信，你一定不會失手。”高湛又道。
他湛藍如洗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急不可耐的興奮，彷如已經能夠遇見到接下來的一幕，血花四濺。
“不，我做不到。”穆小凡顫抖的厲害，不僅沒有去撿起手槍，反而是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彷如離開手槍越遠，她就能夠晚一秒接受殘酷的現實。
‘砰’。
又是一槍響起，擊中在穆小凡後退的路線上。
再次縮回腳，她慌亂的看了一眼夜宸，卻見他面色鎮定，沒有絲毫的異常。
“夜宸。”求助的看他，她的身體顫抖的更加明顯。
“穆小凡，按照高湛的話去做。”夜宸慢慢的說道，在他嘴角，甚至還有一絲淡淡的笑意。
穆小凡的星眸，募得瞪大，看向夜宸的黑眸裡，滿是不可思議。“你說什麼？”
“我說，按高湛的話去做。”夜宸再一次重複了一句，目光深情，嘴角的笑意更深。
彷如，此時他說的是一句情話，而不是對自己的催命符。
“不，我不要。”穆小凡拼命的搖頭，眼中的淚水洶涌而出。
眨眼間，雙眼已經是一片朦朧，視線裡夜宸的面容，無比模糊的同時，卻又是那麼的清楚。
她明白夜宸的意思，他要她殺了他，從而保住她的性命。
“穆小凡，你有三十秒的時間考慮，要麼殺了夜宸，要麼被我殺死。”高湛幽幽的補充一句，湛藍眼眸中的興奮之色更重。
到了此時，遊戲即將達到高潮，他不得不興奮。
他急不可耐的想要知道，穆小凡是會選擇殺死夜宸，還是會選擇被他殺死。
“撿起來。”夜宸的聲音裡滿是溫柔繾綣，目光裡則滿是留戀不捨。
這是第一次，穆小凡聽到他聲音中的溫柔，不再是初遇時候的無情冷酷，也不再是相處時的喜怒無常，而是真真切切的溫柔似水。
她從來不知道，夜宸會用這樣的語氣對她說話，可卻是在這種時候，如果可以，她寧願自己永遠都不會見到這樣的夜宸。
“不要。”穆小凡搖頭，因爲除了搖頭，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她終於明白，自己是那麼的渺小無助。
“十秒已經過去了哦。”高湛金屬製感的聲線依舊動聽，但與穆小凡來說，卻像是來着地獄的魔鬼一般。
“相信我，小凡，把手槍撿起來。”夜宸恍若未聞，聲音卻越發的溫柔，像是一汪要溺死穆小凡的幽深潭水。
他的聲音，像是帶着蠱惑人心的魔力，穆小凡慢慢蹲下身去，撿起了手槍，可因爲顫抖，她握槍的手指也在抖個不停。
“真乖，”夜宸脣角飛揚，毫不吝嗇的讚揚一句，依舊是輕輕柔柔的語調，“來，舉起來，對準這裡。”
他說着，骨節分明的手指指向了自己胸口，心臟的位置。
穆小凡再次搖頭，哭着喊道，“我做不到，夜宸，我真的做不到。”
“做得到，穆小凡，你做的到。”夜宸再次肯定的回答她，甚至於一步一步的指引着她，將自己帶入死亡之中。“什麼都不要想，對準這裡，瞄準了，然後看我的眼睛。”
穆小凡顫抖的手一點點的將手槍舉起，瞄準夜宸手指指向的部位。
“好，做的很好，接下來，看着我的眼睛。”夜宸似是很滿意她的乖巧聽話。
穆小凡眨眨眼，讓多餘的淚水落掉，直視着夜宸的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