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沐晟愣住,有些反應不過,但他的手已經下意識動了起來,反手摟住了她。
兩人姿態親密,遠遠看來,宛若一人。
就這麼原地站了一會,夜色中傳來一個陌生的、滿是威脅的男子低喝聲,,“別動,不想死,就給我原地站好了。”
葉沐晟的手開始下移,伸向衣服內側,他的這個動作,很是隱秘,完全藉由慕梓晴的身體作爲遮擋。
是以,就連近在咫尺的慕梓晴都沒有發現。
“小子,你的手最好還是老實一點。”那粗獷的男聲,一次響起,兇狠異常再之中帶着幾分輕蔑,與篤定。
葉沐晟的手頓時僵住,隨即慢慢的將手放回了原處,“朋友,我們沒有武器,你用不着這麼緊張。”
他以爲自己已經足夠謹慎,可沒想到,還是被對方看出了端倪。由此可見,對方一定是個及其善於用槍的。
“沒有武器?”那男聲戲謔着說道,“那這樣,你要是不想你的小美人死,那就把你隨身的武器丟出來,我數到三,選擇權完全在你。”
“不用數了,我聽你的。”葉沐晟很痛快的將手槍丟了出去,爲了顯示誠意,他故意將手槍丟出去了很遠一段距離。
他賭不起,所以根本沒得選擇。
“看來,你很在意這個女人。”藏在暗中的男人,終於露出了身形。
葉沐晟這纔看清楚了那人的長相。
那男人身材魁梧,皮膚黑的幾乎跟夜色一個顏色,在他手上,端着一把散彈槍,槍口對準了慕梓晴。
這一認知,讓葉沐晟投鼠忌器,徹底不敢動作,同時他更慶幸自己方纔將手槍丟出去的決定,如果他方纔沒有那麼做,慕梓晴這會,也許已經中槍了。
“現在,你們慢慢走,回到營地。我會在後面盯着你們,我希望你們能夠繼續跟我合作,這樣,我才能保證你們的安全。”男人慢慢的說道,猶如戲耍老鼠的貓。
葉沐晟這才明白,恐怕他們從出營地的時候,就已經被人盯上了,而那男人的目的顯然是營地。
慕梓晴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麼。
葉沐晟眼疾手快的在她手心捏了捏,示意她別衝動。
“快走,別給我耍花招,我的耐心,可不怎麼樣。”男人催促道。
“我們走。”葉沐晟握住了她的手掌,五指交纏。
慕梓晴順從的跟着他慢慢往回走。
“朋友,你是哪個組織的?”葉沐晟走的有些慢,他試圖跟對方交流,獲得更多的信息,好尋找出脫身的方法。
在南蘇丹,各種組織混戰,是很常見的,所以,他纔會這麼問。
“我不屬於任何組織。”那男人低笑了一聲,聲音裡帶着對組織的蔑視,滿含戾氣。
“這麼說,你是偷獵者。”葉沐晟的腳步頓了頓。
“是。”男人回答的很是爽快。
“那我想,我們可以做一筆交易。”葉沐晟的嘴角露出一個笑意來。
偷獵者,在非洲,屬於一種屢禁不止的行業。
在南蘇丹還未成立政府之時,在非洲這片土地上,幾乎個個都是偷獵者。而狩獵的最終目的,就是象牙、獸骨與獸皮。
這三樣,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價值等同於黃金,是最搶手的硬通貨,其中倒賣牟取的,更是暴利。
但在南蘇丹成立之後,再加上許多的動物保護協會從中助力,當地政府開始整頓肅清這些偷獵者,漸漸的,便沒有人再投入這份危險行業了。
然而,風險與機遇是並存的,偷獵者依舊存在於非洲這片土地之上,只不過他們藏匿的更爲隱秘,行動更加迅捷有效。
除了固定的合作者之外,他們絕不與外界接觸,這讓偷獵者這個行業,更蒙上了一層朦朧的神秘面紗。
“我跟你,能做什麼交易?”男人的聲音裡,聽不出什麼情緒來。
“我可以做你的上家,發展成爲你的長線。”葉沐晟道,“你這麼拼命狩獵得到的貨色,始終是要脫手的,既然賣給誰都是賣,爲何不賣給我呢。”
偷獵者之所以存在,完全就是因爲錢,所以用錢開路,是最好也是最直接的方式。
“我的上家?”男人的語氣裡露出了幾分興趣。“說說你的開價。”
“不論你的上家給你多少,我都提價百分之二十,另外,無論你有什麼貨,我都要。”葉沐晟給的價格十分誘人,他相信,沒有人可以拒絕這樣的誘惑。
“這個條件,很誘人啊。”男人舔了舔下脣,他的脣瓣已經開裂,隨後,他嘿嘿的笑了起來,“只可惜,我現在要的,並不是錢。”
葉沐晟的心,募得沉了沉。對方不要錢,那要的,就是人命了。“你不妨好好的想一想,你只有一個人,而我們營地裡,至少有幾十個人。”
“如果我是你,那麼我一定會選擇合作,畢竟我們對自己的朋友,一向都很大方。”
“不用說了,我不喜歡跟陌生人做交易,雖然,你給的條件很高,可我怕有錢賺,沒命花。”男人說着,反問一句,“不過你怎麼知道,我只有一個人?”
葉沐晟最擔心的,果然成真了。
偷獵者,絕不會單人行動,他們往往是一個固定團隊,中間個人分工明確,除非其中有人死亡,纔會吸納新鮮血液,完全是秉承了寧缺毋濫的原則。
是以,每一個偷獵者的戰鬥能力,都足以比得上三個正常軍方出生的男人。
“真要火拼起來,也不是什麼明確的舉動,畢竟這裡,離朱巴很近,一旦動靜大了,我想,朱巴市裡駐紮的軍隊,一定會攆的你們像是喪家之犬一般。”葉沐晟冷笑一聲。
最好的談判方式,那就是先利誘拉攏,後將最壞的後果擺出來威脅,到時候,是互惠互利,還是雙方撕破臉皮,全看對方的選擇。
人都是有求生心理的,甚至自己的潛意識,都會促使人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條件。
而葉沐晟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把握住對方的心理。他甚至是在賭,賭對方還不知道朱巴市的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