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寧夏夏用了很長時間準備並用盡了渾身解數做了一桌子的飯菜。
做好了之後,她又把菜一道一道擺放在梨花木餐桌上,蔬菜肉食什麼都有,整個飯廳裡都蔓延着一股令人食指大動的香氣。
看着眼前的景象,寧夏夏忽然有一種滿足感。
她撤下了圍裙,朝着樓上喊了一聲,“葉蕾,晚飯做好了,可以下樓吃飯了。”
緊接着,她就聽見樓梯處傳來富有節奏的腳步聲。
葉蕾淡淡的“哦”了一聲,懶洋洋的踩着拖鞋下了樓。
來到飯廳,連看都沒看寧夏夏一眼,直接越過她來到餐桌前。
看着滿滿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飯菜,眼角餘光又瞥見寧夏夏那副好似得意的表情,不知道怎麼的,葉蕾在心底忽然涌起一絲莫名的怒意。
“你哥哥還沒有回來,我們就不等他了,飯菜涼了可就不好吃了。”寧夏夏拉開一把椅子,坐在葉蕾的對面,說道:“葉蕾你快嚐嚐,這些都是我做的。”
雖然費的時間很久,但是看到這麼一大桌子的飯菜,其實寧夏夏的心裡還是蠻有自豪感的。
葉蕾瞥了她一眼,又瞥了一眼桌上的飯菜,一臉的不屑神情。
有什麼了不起的。葉蕾在心底暗自咕噥了一聲。
隨後她執起木筷,隨手夾起一筷飯菜,剛剛遞到了脣邊,卻又停了下來。
寧夏夏看着她的動作忽然一滯,正想開口詢問她怎麼了,可是她接下來的動作,讓寧夏夏把所有的話都止在了喉間。
“你這是做的什麼東西啊?”葉蕾的秀眉輕輕的打了一個結,一臉嫌棄的模樣把夾起的飯菜扔在了桌下的垃圾桶,說道:“這種東西能吃嗎?”
寧夏夏看着她的動作,卻並不語,只是眼眸中有複雜的情緒一閃而逝。
葉蕾還在挑挑揀揀,過了半天,才把視線定格在一盤拔絲土豆上,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道:“這個看着還可以。”
她吃了一口,立馬又吐出來,朝着寧夏夏絲毫不客氣的嚷道:“怎麼這麼甜!你簡直要齁死我了!”
“很甜嗎?”寧夏夏聽了她的話輕皺起眉頭,稍微的嚐了一口,食物入口即化,只有淡淡的甜味在口腔蔓延,她看向葉蕾,說道:“並沒有啊。”
“喂!你這是在質疑我說的話麼!”葉蕾柳眉一豎,把木筷往桌上一扔,聲音陡然拔高了八度,“明明它就甜死人了好不好!你到底會不會做菜的!”
寧夏夏的嘴脣輕輕的張了張,似是有話要說,可是看到葉蕾的表情,她又住了口。
“真是的,這菜真難吃,讓人怎麼下嚥啊。”葉蕾的語調尖銳,帶着挑刺的意味。
寧夏夏看在眼裡,雖然心裡覺得有些委屈,但卻是絲毫反駁的話都不想說。一個人坐在餐桌前,安安靜靜的吃飯,絲毫不去管在不停挑刺的葉蕾。
葉蕾一直在挑刺,可就是不見寧夏夏有任何發怒的跡象,她也覺得無聊,就不說了。
氣氛一瞬間沉默下來,有一絲凝重和尷尬在其中蔓延。
葉子暄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儘管跟平常沒什麼不同,但是他就從這其中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你們兩個這是怎麼了?”葉子暄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不由得疑惑的問道:“怎麼氣氛這麼凝重啊?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見葉子暄把視線定格在自己的身上,葉蕾急忙的撇過了頭,不去看他的眼睛,聲音又輕又低,吞吞吐吐的道:“沒……沒什麼的……”
她不想讓葉子暄知道她針對寧夏夏的事情,她不想讓葉子暄對她的印象有一絲一毫的變差。
見葉蕾這幅模樣,葉子暄眸中的疑惑更甚,他幾乎已經確定了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
如檀木一般的烏漆眼眸看向寧夏夏,葉子暄雖然沒有開口,可是那雙眸子卻像是會說話一般,在詢問着寧夏夏。
“沒什麼的。”寧夏夏輕輕的一笑,隨即走上前,主動去幫葉子暄脫去身上的西服,“你工作了一天,一定很累了吧,快坐下來吃飯吧。”
“好。”葉子暄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眸中似有無限柔情。
葉子暄坐在餐桌前,看着梨花木桌上滿滿當當的一桌子菜,宛若星辰的眼眸微微泛着亮光,讚歎道:“今天的晚飯這麼豐盛啊。”
葉蕾在葉子暄的對面坐下,那張漂亮的小臉上此時陰雲密佈。
寧夏夏只是簡單的吃了幾口菜,就站起身來,開口說道:“我吃好了,我先去樓上哄孩子睡覺去了。”
“嗯,去吧。”葉蕾連正眼都沒有看寧夏夏,忙不迭的給葉子暄的碗裡夾菜,“哥,你嚐嚐這個,我記得這是你最喜歡吃的了。”
寧夏夏沒有再說話,轉身邁步上了樓梯。
明明階梯並不是很長,寧夏夏卻覺得彷彿走不到盡頭一般。
秀眉輕輕的擰起,嬌媚的小臉上在此時出現了一抹愁容,滿腹心事愁眉不展。
直至走到了嬰兒房前,寧夏夏才扯回了思緒,過了半晌,她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隨即,纖手覆上門把,輕輕的扭動,打開了房門。
孩子正安安靜靜的躺在嬰兒牀上,睜着如小鹿一般溼漉漉的大眼睛看着寧夏夏,原本面無表情的小臉蛋在看到寧夏夏的時候忽然咧開嘴笑了起來。
兩個淺淺的梨渦盪漾在脣邊,天真無邪的模樣彷彿在剎那間治癒了寧夏夏的心情。
寧夏夏在嬰兒牀的旁邊坐了下來,纖手輕輕的碰了碰他肉乎乎的臉蛋,聲音變得柔軟又寵溺,“這麼晚了還不睡,你是在等媽媽麼?”
他彷彿是在迴應寧夏夏的話一樣,伸出小手握住了寧夏夏的手指。
寧夏夏的嘴角不自覺的彎起了一抹弧度,輕輕的哼唱起了催眠曲。
過了不一會兒,門再次被輕輕的推開。
葉子暄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聲音也降低了幾度,“孩子睡了嗎?”
“嗯,我正在給他哼催眠曲呢。”寧夏夏的細弱蚊吟,似乎害怕她聲音再稍微大一個度會把孩子給吵起來一般。
寧夏夏一邊小聲哼唱着催眠曲,一邊輕輕的搖晃着嬰兒牀。
如琉璃般的澄澈眼眸中倒映着小嬰兒安詳的睡臉,寧夏夏的嘴角不自覺的向上彎起一抹弧度,眼中滿溢着爲人母的喜悅和寵溺。
“這個孩子這麼乖,長大了一定很像你,溫柔又善良。”葉子暄輕聲說道,如蔥白一般修長的手指捋了捋孩子柔軟的頭髮,另一隻手攬住了寧夏夏的腰,低低沉沉的聲音猶如大提琴的末弦一般磁性動聽。
“哪有啊,你是沒有看到他醒着的時候,可鬧人了呢。”寧夏夏伏在他耳邊這樣說着,可是笑意卻直達眼底,滿滿的都是幸福的模樣。
站在門外的葉蕾透過細小的門縫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親密無間的模樣。
寧夏夏靠在葉子暄的肩膀上,一邊搖晃着小小的嬰兒牀,一邊偶爾和葉子暄低語一陣。
那副模樣就像是百般恩愛的夫妻一般。
蔥白的手指緊握在一起,粉白色的指甲甚至都要陷進肉裡去了。
這樣一副甜蜜的景象,在葉蕾的眼裡怎麼看怎麼覺得刺眼。
曾幾何時,她可是葉子暄最疼愛的人,她也幻想能夠和哥哥一直生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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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後來,葉子暄的身邊又出現了寧夏夏這個女人,奪走了她哥哥的寵愛。
葉蕾緊咬着貝齒,眼睛狠狠的盯着寧夏夏,如琉璃般澄澈的眼眸在此時看起來狠厲又可怕。
總有一天,她一定要把寧夏夏這個女人從哥哥的身邊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