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和李柔荷的約見後,萊陽魂不守舍的打車回小區。
一路上他都有點恍惚,滿腦子都是恬靜照顧宇博,以及她和父親爭吵的幻想畫面。
其實不用多想,萊陽也能猜出來他們爭吵的肯定是感情問題。
站在恬靜父親的角度,他是希望女兒能和宇博結婚,然後宇科集團順理成章的幫助雲彬完成企業轉型。
這樣做不光是對企業生命進行挽救,他肯定也認爲,只有宇博才能給女兒帶來一個美好、光明的未來。
只是萊陽不清楚,到目前爲止,恬靜父親是否知道自己的存在?
而這一次,恬靜自己又做了什麼樣的決定呢?
……
懷着揪心的疑惑,萊陽回到了小區。
今天學校那邊是聲大和李點代課,影院是宋文在盯,本來他是可以好好休息一天,但現在他卻一點都放鬆不下來。
陽光透過小區裡的梧桐樹葉,斑駁的映在水泥地上,風一吹,那些影子也不斷的變化着樣子。
踩着這些碎影,萊陽剛走到自己樓下時,卻聽見有人喊了自己一聲,擡頭一看,徐沫正拎着包從隔壁樓門口走出。
見到她萊陽纔有點清醒,也想起一月多前她說要搬到李點樓下,可都過去這麼久了也沒見搬。
“你這是要去哪啊?”萊陽擠出微笑道。
“沒什麼事出去轉轉,你呢?剛轉回來?”
“哎……哪有心情轉啊。”
萊陽嘆口氣後,徐沫笑着追問他發生什麼事了?是影院的票賣的不好嗎? Wωω ▲тTk ān ▲℃O
“影院的票明天才開售呢,是別的事。”
“說說唄,看你愁眉不展的樣子,跟恬總有關?”
徐沫問完,萊陽想了幾秒,隨即拉着她坐在小區的長椅上,把剛纔李柔荷說的事,簡單陳述了一遍。
說完後徐沫秀眉微顰,目光看着前方一片冬青,停滯了一小會後道:“我覺得……你可能有點危險了。”
萊陽眉頭頓時皺起:“危險?你是覺得恬靜會放棄我?”
“按你剛纔的說法,我覺的有可能。”
“爲什麼?”
“不爲什麼,女人的直覺。”
“……”
萊陽滿臉無語的看着徐沫,過了一會後,他艱難嚥了口唾沫,追問道。
“你的意思是,恬靜會爲了宇博,徹底和我斷絕關係?”
徐沫眨巴兩下眼睛,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交叉握住,側目道:“如果她沒得選,必須和宇博在一起的話,我想她肯定會和你斷的乾乾淨淨。”
說完這句,她稍微頓了頓又補充道。
“當然,我對她也不是很瞭解,說的也不一定對,反正……這只是我的直覺而已。”
萊陽目光晃動不已。
那次在宋文老家的廣場時,他就發現恬靜和徐沫屬於同一性格,都是對感情很忠貞的那種。
基於這種性格,她內心一旦真的接受了和宇博的婚姻,那絕對會像徐沫拒絕孫浩一樣,和自己撇的乾乾淨淨,哪怕她心裡再痛。
萊陽心情瞬間跌入谷底,他點燃一支菸,吐出一條長長的直線。
看着煙霧消失在蔚藍的天空背景中,他感覺身上的力氣也被抽走了。
徐沫也沒離開,就這麼坐在一旁失神,過了許久後萊陽纔回神過來,問了句他和李點最近如何?
“我們,呵呵,萊陽你覺得我們像情侶嗎?”
萊陽側目看她,有點沒搞懂意思。
徐沫伸個懶腰,起身拍拍屁股上灰塵道:“別爲我們操心了,先處理好你的感情吧,你最好和恬總面對面說清楚,別等她下決定後找你,到時候一切怕都晚了。”
說完她便離開了,最後這句話卻深深刻在萊陽心中。
隨後他也沒再等待,立即給恬靜撥去電話,這回那邊沒有掛斷,但也沒接聽。
一直到語音提示無人接通,才自動掛了。
萊陽心有不甘的又打了幾個,還是無人接通。
這下他徹底慌神了,給恬靜發消息問她什麼意思?
消息依舊石沉大海,萊陽就這麼在長椅上坐着,恍惚間天就已經漸黑了。
他感到內心好像被人用玻璃杯罩住了,連呼吸都感到很困難,他整個人也開始變的焦躁起來。
在這焦躁中,他再次給李柔荷發消息,想要宇博的醫院定位,以及恬靜別墅的地址。
李柔荷發了三個“驚呆”的表情,隨後文字回覆道。
【這我沒辦法告訴你呀,你要找去了恬總肯定知道是我給你的,那我怎麼辦?】
萊陽伸手摸下臉,摁着語音條說。
“大姐,你就當救救我行嗎?我感覺我這會都快要死了!”
“不是救不救的事,我這樣做恬總不就徹底知道我站你這邊了,那我不就暴露了?”
“你還想隱藏什麼?你覺得她難道不知道你一直在幫我?要是她不知道的話,當時在成都能專門留下你照顧我?”
李柔荷那邊停了許久,纔再次回覆道。
“照你這麼說,我這算是綁在你這條船上了?”
“對啊!我這船要沉了,你覺得你這秘書還能幹的下去不?”
萊陽因爲着急,話可能說的有些直白,但如果恬靜真嫁給宇博,按那孫子的性格,肯定就給李柔荷辭退了。
大約半分鐘後,李柔荷發了一個“大哭”的表情,隨後又發來醫院定位和病房號,但同時也說恬總別墅的位置她真不能說,希望萊陽體諒。
萊陽望着定位,舔了舔有些乾巴的嘴脣,回覆句多謝,隨後立刻約車,朝着宇博醫院前去。
去找他也沒指望他能放棄恬靜,只是自己想獲取更多信息,想知道恬靜現在到底面臨的是什麼樣的壓力。
但同時,萊陽又擔心萬一恬靜和她父親都在,那局面又該如何破解?
快步朝小區門口走去時,萊陽擡頭又看了眼落日餘暉,那如血一般的天際,好像冥冥中的某種昭示。
他攥了攥拳頭,步伐也快了起來,萬千思緒彷佛在這刻又重新撥弄出來一條核心主線,那就是不能坐以待斃。
是死是活,給個準話也行!
殺人,也別用“等待”這把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