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陸曄緩緩應聲答應,眸子緊鎖着葉佳。
剛纔他打電話時,他故意走到一旁,他也沒有開口說什麼,可是現在葉佳卻突然走過來拉着他的手臂,讓他不要出去,這能說明什麼問題?她的反常態度,大抵還是因爲她感到不安。
可是事情,他必須得給處理完。
每次陸曄聽到樑清音出事,都會立馬趕過去,這次她留了陸曄,他竟然答應她晚上不會出去。葉佳臉上露出些許笑容,看着陸曄,“時間不早了,我們睡覺吧。”
雖然有了陸曄的答應,但是葉佳還是擔心他會走,她拉着陸曄的手,躺在牀上,爲了確定陸曄沒走,她都沒有去浴室洗澡,牽着陸曄的手,沒有放下。
可是葉佳很困,很想要睡着,她昨天晚上沒有睡好,今天又跟陸曄去逛了街,沒有午休,到了現在這個點,她是又累又困。所以,她擔心她待會不小心睡着了,陸曄會離開。
葉佳雙手緊緊抱着陸曄的胳膊,靠在他的懷裡,但是緊緊只是這樣,她還是擔心陸曄會趁着她睡着的時候離開,於是葉佳又從牀上爬一起,她翻找抽屜裡,從醫藥箱裡拿出紗布,然後又從她的首飾盒裡,找到一串手環,是上面帶有兩顆鈴鐺的。
找到了這些東西,葉佳把紗布全部給展開,兩隻手上都跟陸曄捆上了紗布,把帶着鈴鐺的手環放在紗布中間,陸曄看着葉佳把紗布捆在他的手腕上,還有腳腕上,還有腰上又纏了很多。
“葉佳,你在做什麼?”陸曄疑惑的看着葉佳。
葉佳把所有的紗布都給用完,又給陸曄和她重新纏在一起,給打上死結,她纔看着陸曄回了,“這樣我就不擔心你會趁着我睡着的時候離開了,只要你一動,上面的手鐲鈴鐺會響,而且我們身上捆了這麼多的紗布,都是打了死結的,你一時半會也解不開。”
陸曄拉着葉佳,讓她躺下,給她蓋上被子,開合薄脣,聲音輕緩的說着,“放心睡吧,我不會走的。你不是讓我給你講睡前故事嗎?我現在就給你講睡前故事,你想聽什麼?”
“講童話故事,還是講有教育意義的寓言小故事都行,我還買了故事書,你照着讀也行。”葉佳把看着他,拿起枕頭,靠起,他坐着伸手從牀頭櫃上拿過書。
拿起枕頭的動作,讓葉佳盯着看了幾秒,拿起來時沒有看到孕檢單,她纔想起來,那張孕檢單現在放在她的枕頭下。
陸曄拿過故事書開始給葉佳讀了一個三隻小豬蓋房子的故事。讀的時候,陸曄是蹙着眉頭盯着看了很長時間,才選的這個故事,突然買故事書讓他給她講故事,葉佳現在反常的,他都難以捉摸。
聽着陸曄讀着故事,葉佳開始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她的腦海中浮現了小豬在蓋房子的畫面。
連續讀了三個故事之後,陸曄看着葉佳呼吸均勻,他盯着她的臉良久,眼底眸光緊着,他知道葉佳在擔心什麼,只要怎樣才能讓葉佳不擔心,更知道葉佳想要什麼……
橘黃色微弱的檯燈的光線下,葉佳睡着的樣子,看着讓他的心裡撩起一片柔軟,睡着的葉佳夢中好像夢到了什麼開心的事,往他懷裡蹭了蹭,找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
毛茸茸的腦袋,蹭着陸曄時,他的心底某處快要軟化掉了。回想着今天白天葉佳和他說的話,其實他根本不想葉佳變成他喜歡的那樣,就只要葉佳保持原來的模樣就好,會那樣沒臉沒皮的,天天都活得好像沒有煩惱一樣,開心的笑着。
今天葉佳在說以後不會在外人面前主動牽他的手,不會吻他,不會跟他有親密的舉動,只要是他不喜歡的,她都不會做。那一剎那,他的心底一陣尖銳的刺疼,似被螞蟻啃咬了心臟那般。
此時,陸曄的手機來電,還沒有響到兩秒鐘,他像是擔心葉佳會被吵醒,那樣小心翼翼的連忙把手機拿起,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何白,他放在耳邊接聽。
十秒鐘過後,陸曄又把電話給掛斷,他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動作的起伏也不敢太大,他的手捆綁這葉佳的手,上面還有鈴鐺,他不說話,不敢亂動,每個動作都是格外的小心,格外的緩慢。
用了快要到一分鐘的時間,陸曄才把一隻手給解開,打開牀頭櫃,從裡面找到了剪刀,他拿着剪刀,輕輕的,一根根的把身上的紗布都給剪開,剪開另一隻手時,是抓着帶着鈴鐺的手鐲,然後才下了剪刀給剪開。
把所有的紗布給剪開後,陸曄輕手輕腳的幫葉佳掖好被角。
當陸曄從牀上起身,邁步走出房門時,葉佳睜開了眼睛,她剛纔根本就沒有睡着,從他解開了第一個死結,然後拿起剪刀每剪開一下,她的心就疼一些。
纏繞在陸曄身上的紗布,就像是風箏的線,是陸曄握着線,她是風箏,只要線不斷,她就會一直被他捏在手裡,只是終究還是斷了。
陸曄不會知道他剪開的這些紗布是什麼……
最後的一次機會,葉佳輸了,輸掉了她對這段婚姻最後的堅持……
賭約裡的四十八個小時,竟然連二十四個小時都不到。
和陸曄認識結婚到現在,終究他心裡沒有一點她,她敵不過樑清音在他心裡的分量。明知道陸曄心裡只有樑清音,他爲了樑清音拋下了她一次又一次,她卻還是想要堅持。
葉佳伸手放在平坦的小腹上,自言自語的說着,“寶寶,是媽媽不好,是媽媽沒能留住爸爸。”剛纔陸曄剪斷紗布時,她醒着,卻沒有睜開眼睛,挽留他。
聽到外面有車聲,葉佳起身走到窗戶前,拉開窗簾看向下面,是陸曄已經開車出了家門。
留不住陸曄的心又怎麼能留住他的人呢?是葉佳清楚留不住他,所以就算她沒睡着,就算她知道陸曄要走,也沒有及時的睜開眼睛,試圖做最後的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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