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墨,帶他下去。”
陳通威嚴的道。
之後,從臺下急匆匆的跑來一名花甲年紀的修士,先是給族長鞠了個躬,繼而背起陳旬,面容淒涼的離開了祭祖大殿。
陳夫墨,陳旬的父親。
陳旬這一敗,昭示着他們從即刻始,就貶謫爲旁系族人,不再享有嫡系的一應待遇。
想重回嫡系,就必須出一位築基修士。
可築基境界談何容易!
君不見整個家族六百多位族人,築基期的僅僅只有五個!
“第一輪,陳平勝!”
陳通淡淡的宣佈道,也未給陳平好臉色看。
戰前,他警告過雙方。
不可傷同族性命,不可損同族道基。
但這小子卻把陳旬打成了重傷,光是治療可能就要持續數年。
嚴重延緩了陳旬的修煉進度。
如果說他之前有兩成機率築基,那現在最多隻餘下一成!
“佔着意如青睞,這小子真就敢不把本族長的話當回事了!”
陳通冷笑不已,捲起袖袍迴歸主位。
他心底有了計較。
等大比結束,必須要嚴厲的懲戒一下陳平。
當然,前提是陳平輸給陳蝶玉。
如果贏了?
“不可能!”
陳通旋即啞然,撇開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
“平小子,還不趕緊恢復靈力?按規定,三個時辰後,就要開始第二輪比試了。”
陳意如傳音提醒道。
陳平實力比陳鴻傑強,她是深信不疑的。
但她着實沒料到,陳旬這名還算優秀的後輩,居然沒挺過五招就敗了。
足以可見,陳平的實力於同階當中,堪稱翹楚了。
這類人,無論在哪個勢力,都是深受長輩垂青的。
因此,陳意如剛纔的怨怒很快便消散了大半。
收到傳音,陳平從命如流,吞下一枚二道紋凝氣丹,專心致志的屏息運功。
打贏陳旬,其實他還剩八成法力。
完全可以不恢復接着和陳蝶玉開戰。
只不過那般一來,也表現得太張揚了一些。
之前抽籤,他已經惹怒了陳意如,假若再不識好歹,這女人十有八九會記上一筆!
“呵呵,平小子實力出衆,本屆大比的魁首看來是跑不掉咯!”
陳秋冬低低的笑了一聲,有意無意的斜視着陳勁鬆。
五堂執事明面上平起平坐,但暗中卻也分個高低排名。
修爲且不論,都是老牌的練氣巔峰修士。
彼此間的差距很小。
過往,大長老陳向文獨攬大權,陳秋冬身爲鐵桿擁護者,五堂實際隱隱以他爲首。
但隨着陳興朝的崛起,陳勁鬆的地位急劇拔高。
尤其最近幾年,傳聞陳興朝即將突破至築基後期。
不到一百歲的築基後期,這是有望衝擊元丹境的存在啊!
何況,陳興朝還是上品雷靈根修士。
與同階相搏,以一敵二並非難事。
一旦他晉級築基後期,那麼,陳家的最強者名號將隨之易主。
陳勁鬆背靠着這座大山,近年來橫行霸道,飛揚跋扈,全然不把他放在眼中了。
那次,陳勁鬆上門要他調離陳平。
陳秋冬斷然拒絕的原因有二。
其一自然是向陳意如示好。
但其二,他陳秋冬咽不下這口氣!
換成陳興朝,他二話不說就執行了。
但你陳勁鬆是築基老祖嗎?
大家都是家族執事,你憑什麼命令我?
想到這裡,陳秋冬忍不住啐了啐。
好哇!
陳蝶玉不是快要和陳新佟結爲道侶了麼。
看她輸掉大比失去了嫡系身份,你的這張老臉往哪裡擱!
“陳秋冬,你得意什麼,他是你的直系血脈嗎?”
“再說,蝶玉晉級練氣八層多年,實力比之陳旬可強了幾分!”
陳勁鬆回瞪過去,怫然不悅的道。
“不若我們賭上一賭?”
陳秋冬見他發怒,頓覺爽快無比,遂挑釁的道。
“賭就賭,彩頭爲何物?”
陳勁鬆毫不示弱。
“兩千靈石!”
陳秋冬比劃兩根指頭,慢悠悠的道。
自從買了陳平的店鋪,這兩千靈石便是他目前所有的積蓄了。
“好,我和你賭了!”
陳勁鬆忽然陰險的勾了勾嘴角,道:“磊寧,農越,麻煩你們給做個人證。”
“不對勁。”
陳秋冬心底一突,總感覺掉進了大坑裡。
陳勁鬆精明謹慎,在見識到陳平的實力後,還如此信心爆棚,當中絕對有詐!
“陳蝶玉……莫非晉級練氣九層了?”
陳秋冬驀地一驚,想到了一個可怕的答案。
“哈哈!”
陳勁鬆狂笑不止,得意萬分的道:“你猜對了!”
“什麼!”
陳秋冬豎起了眉毛,眼珠子瞪得像要彈出來似的。
這個老奸巨猾的陳勁鬆!
先前故作憤怒,就是引誘他上鉤啊!
得虧他一年多前他還提點過陳平,陳蝶玉有機率突破到練氣九層。
沒想到自己忘了這茬,先被人擺了一道。
“陳秋冬,可是你主動找我賭的,幾位同族都在場,你不會反悔吧?”
陳勁鬆陰惻惻的擠兌道。
“不錯,我聽得清清楚楚,秋冬兄,你執領內務堂身居高位,可不能自扇巴掌!”
陳磊寧滿眼促狹,不懷好意的道。
陳鈺與陳農越則事不關已的閉眼小憩,抱着一副看熱鬧的心態。
他們倆屬於中立的一方,很少參與家族的派系之爭。
而陳磊寧一直是族長陳通的心腹。
平日和陳秋冬共事,雖沒有大仇大恨,但小摩擦多多少少還是存在一些的。
而且,他看好的陳旬戰敗,這口惡氣總得找個人出一下。
能讓支持陳平的陳秋冬吃癟,陳磊寧當然樂見其成。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陳秋冬面無表情的道。
他是家族高層之一,哪怕打碎了牙往肚子咽,也不可輕易失信。
否則以後誰都能在背後嚼一下舌根,屆時威嚴何存!
“嘿嘿,好氣魄!”
陳勁鬆欣然擊掌,心情萬分舒暢。
練氣八層修士和九層修士的實力差距很大。
通常,一名練氣九層,能敵過三名練氣八層。
陳蝶玉縱使剛剛破階,單打獨鬥之下,總不會輸給陳平!
那兩千靈石,就與白撿的無甚區別。
“唉,琴兒,爲父對不住你啊!”
陳秋冬麪皮抽搐,心裡在滴血。
他生了一兒一女,兒子沒有靈根,早就送入凡間富貴人家代養。
女兒陳琴是中品的火、金靈根,去年突破到了練氣六層。
陳秋冬本想在十年內攢齊五千靈石,給女兒買一粒奇陽丹,好讓她於四十歲前晉級練氣九層。
這樣,在無力購買築基丹的情況下,女兒也有兩次衝擊築基境界的機會。
可輸掉這二千靈石,縱使他是手握大權的內務堂執事,也很難在十年中再攢到足夠的錢財。
畢竟,平時一大家子的吃喝用度,修煉所需,都要花費不菲的資源。
內務堂又比不上陳勁鬆的知行堂,油水豐厚。
“平小子,你…要盡力啊!”
陳秋冬嘴角苦澀,目光投在了戰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