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9章 弱小的天道 ，蔡家蔡鯤
未知星海，陰暗潮溼。
黃燦燦的妖獸糞便臭氣熏天，冰雹隕石般，一團一團的砸下。
身處陰司仙梳的護盾內，陳平避免了糞水的澆灑。
他雙手抱臂，懸浮在低空。
下方，那頭體型不小的灰白巨犀已經成了一具殘屍。
屍體表面點點黑光破裂潰散，扭曲不定，掙扎中竭盡全力的融合。
這是待復甦的八蛻死氣神通！
不過，此獸明顯是白日做夢。
一頭面目猙獰，青綠色的大蜘蛛趴在屍體上方，彷彿容納了半個世界的生機，浩浩蕩蕩，聖潔難言。
灰白巨犀體內的死氣像是遇上了剋星，春雪消融化爲烏有。
“生機仙相、劍仙相能隨手施展，威力也不減分毫！”
舞動着琉璃長劍，陳平稍稍鬆了口氣。
流落在外沒有問題。
他擔憂的是脫離星辰界後，因規則不同，而導致各種神通遭到不明的限制。
目前看來是想多了！
星辰界的劍一樣能斬外世界的生靈。
“蘇濮拉潑！”
這時，響起一道恐懼之極的驚叱。
原先那位身材傲人，臉蛋清秀的少女，已被一劍劈成魂魄之身。
目光閃動下全是懼意。
“咦，這小嬌娘說的竟不是星辰界廣爲流傳的修真古語！”
回味着聽不懂的字符，陳平眉梢一併。
也不怪他心狠手辣。
剛在證道鍾和祖器手底受完氣，換世界遊歷，出門就被潑糞。
這哪裡是正常的待客之道？
何況，那頭灰白巨犀的境界高達半仙境。
糞便中充斥着蝕骨噬心的死氣！
換做普通半仙，免不得吃一番苦頭。
一人一獸的敵意昭然若揭，另有綽號“陳魔”的他自然當場反擊，直接下了毒手。
“亂嘰哩哇啦啥啊，本座又聽不懂！”
見女修魂魄魂不守舍，陳平懶得慢慢逼問，屈指一點，彈了一道魂絲出去。
嗡！
妙齡少女頓時如遭雷擊。
識海里的轟鳴綿綿不絕，恍惚之間，大段、大段的記憶猶如潮水。
往陳平的魂絲中滾滾匯聚。
“定天九界！”
“第一強者？”
剛搜了個開頭，陳平就忍不住嘴角抽搐，眼神怪異的掃向灰白犀牛的肉泥。
這頭半仙境的妖獸居然是一方世界裡的首席生靈！
而嬌小玲瓏的人族半仙女修，身份也非常複雜。
不僅是此犀牛的伴侶，還是定天九界的第二強者！
“委實抱歉。”
陳平無語的拍拍額頭。
他一劍殺了一個世界裡兩大最強的守護神。
真真正正的不當人了。
“嗡”
“嗡”
隨着女修的記憶源源不斷地灌入識海，陳平眉宇漸漸籠罩一層凝重之色。
先是把此女與犀牛妖的噁心片段刪除。
精簡的梳理過後，他對所謂的定天九界瞭解清楚了。
原來，定天九界只是一方剛誕生不超過千萬年的小世界。
依附在定天仙界之下。
像定天九界這樣的小界，另有十五個，統稱定天十六凡界。
“凡界，仙界？”
“倒和大千界與星辰界的關係差不多。”
陳平暗地裡思量着。
十六小界壓根不被他放在眼中。
唯獨那高一層的定天仙界，值得讓人警惕。
既以“仙”爲名，寓意一覽無餘。
他搜魂的女脩名喚易凌薇，是定天第九界的主宰之一。
與仙界中的某個仙宗來往親密。
而那仙宗的首修，竟就是一位讓八階聞風喪膽的真仙生靈！
“此女算是真仙門徒？”
陳平嘴上說着，瞳孔中古井無波。
甚至啼笑皆非的搖了搖頭。
他差點以爲自己捅穿了馬蜂窩。
但實際上，易凌薇記憶裡的“真仙”，着實有些濫竽充數。
數千年前，定天仙界就隕落過一位重傷的真仙。
竟是被十多名頂級的半仙生靈聯手襲殺。
得知這情報的陳平頓覺荒唐無比。
要知道，即便是煉化了混沌萬照本源仙火的他，一口氣複製十個，也非證道鍾本尊的對手！
八階到真仙的差距太大了！
這就是一千年前，陳平險些隕落才試探出的教訓。
而今，定天仙界裡的“真仙”正顛覆着他的認知！
……
“蘇濮拉潑？”
搜魂術消散後，易凌薇的意識逐漸清醒，口中極具恐慌的重複一句話。
“本座勝邪，確是真仙！”
陳平勾起笑容，蹦出幾個定天界種族通用的古語。
通過搜魂，他輕易掌握了這門語言。
而“蘇濮拉潑”四字的含義正是“真仙前輩”。
“觀察界域的異常，是玉鼎真仙的吩咐，晚輩只是在履行職責。”
聽這陌生的大神通者親口承認，已近乎嚇傻的易凌薇更是魂飛魄散，慌忙跪地磕頭。
玉鼎真仙？
陳平攝住魂魄，不爲所動。
玉鼎乃是定天仙界某個真仙勢力的老祖。
亦是易凌薇和犀牛妖的靠山。
此女搬出玉鼎真仙的名號，無非是祈求保住小命罷了。
“前輩饒命！”
易凌薇心寒膽戰，瞥着已經隕落的道侶犀牛妖，不禁責怪咒罵。
定天第九界已被二人統一。
閒來無事的某日，她與犀牛妖在界域之上的星海里尋寶。
意外撞見了這條不知貫穿去哪裡的通道。
好奇之下，一人一獸埋伏於旁邊蹲守了幾個月。
剛纔，感知出通道里的動靜，犀牛妖妖魂一探，發現只是一名五衰第四境的人族！
於是，稱王稱霸習慣的犀牛，二話不說的施法抓捕。
結果就淪落到雙雙被擒，一死一傷的慘痛局面。
“一劍誅殺我倆，這老怪物絕對是一名刻意隱藏境界的真仙！”
望着眼前神風俊朗的人族修士，易凌薇目光驚恐。
這分明是與仙界的靠山玉鼎真仙不相上下的恐怖神通！
現在，只期望玉鼎真仙的名號能救命了！
“姑娘與本仙有緣，送你一程好了。”
冷漠的一擡手，陳平五指合攏，捏碎了手心裡，沒有被“真仙”做過手腳的魂魄。
剎那間，此位定天第九界的主宰不明不白的隕落。
如花似玉的身軀也四分五裂。
陳平再飢不擇食，都不會和委身過妖獸的女子探討道途的奧秘。
……
“滋滋”
“滋滋”
就在易凌薇魂魄消亡的同時，一縷青色的魂煙徐徐升起。
但詭異的是，還沒飛出幾百裡，那絲魂煙便忽的蜷縮扭曲，化爲了虛無。
陳平眉頭一皺，雙手靠在背後。
他可沒有動手阻人輪迴。
全然是魂煙的自我磨滅。
“果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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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方天道連輪迴權柄都尚未構建透徹！”
陳平啞然的張了張嘴。
魂煙中帶着生靈的命靈。
經過輪迴，洗刷掉命靈後，會在天道的循環下，開啓新舊交替。
想在那星辰界，別提有修爲的生靈了，哪怕凡人、豬狗禽獸都有完整的輪迴。
不干涉的情況下，魂煙可穿越重天，完好無損的進入輪迴之中。
這一對比，定天界的天道無疑遜色太多！
能不能成功輪迴居然純靠運氣！
因爲易凌薇的犀牛伴侶的魂煙就進入了輪迴。
但此女卻是中道崩殂。
“看臉的麼？這也好意思化身天道？”
陳平斜着身子仰頭望天，浮現一種我上我也行的表情。
事實便是如此！
太一真仙輪迴前在大千界的佈局之完善，恐怕都超過了定天界的天道。
當然，並非此地天道的實力不如太一。
大概只是魂道方面的衍生手段差了不少，所以輪迴權柄打造的不盡人意。
“還是我星辰界的天道厲害！”
由衷的感嘆一聲後，陳平伸手一砸拳。
在幾條仙河外的虛空壁壘打穿一個丈許寬的大洞。
撿拾起犀牛妖、易凌薇的幾根毛髮，他屈指一彈，把結合物射進洞中。
新的世界首殺紀念，給兩位主宰合葬、送終義不容辭。
“這定天界的人族脊樑斷了，竟敢與妖獸雙修，有機會的話，本座理應肅清紀律，重建正統！”
陳平面色穆然的許下宏願。
他未急着離開原地。
而是仔細打量穿下來的通道，琢磨半晌後毅然的一拋空間珠。
“滋滋”
白芒四射，空間珠滴溜溜的轉動。
頓時，一片浩瀚的風暴席捲生成，從下至上，摧毀了約莫百條仙河長度的通道。
並佈置禁制遮掩了入口。
剩下的通道陳平並未動手破壞。
他還指望以後原路逆向返回星辰界。
不然，寰宇茫茫，壓根找不到星辰界的確切座標。
何況這通道是祖器萬劫渡空靴的神通所致！
直接踢穿了星辰界的外層壁壘。
他憑自己之力，還真不便來去自由的。
“就這樣吧，時間一久通道閉合了也沒辦法。”
“待我修完超脫殺術，突破空間九蛻歸一，屆時，遁法不如渡空靴也能回去了。”
陳平掂量了下。
超脫殺術只差最後一層。
若是紀元之仙的空間天賦，吃透第十一層就有機會歸一。
但他明顯差了半籌。
再思索了一陣，陳平撕開周邊的一條縫隙，身子鑽進隱沒不見。
……
“轟隆隆”
“轟隆隆”
昏暗的星海高空，時不時有隕石相撞，沙河匯聚。
異象連連的同時激出各種刺耳的巨鳴。
此刻，一尊體型跨越十數條仙河的紫衣巨人流轉虎目，全神貫注的打量附近。
第十一層的彼岸法身威能赫赫。
陳平的視線隨意移動，便能捕捉遙遠空間裡的每一處。
眼底，十七片望不着邊際的陰影緩緩旋轉。
輪廓像極了飛陸。
其中，十六片飛陸的位置較低。
並共同圍繞着中心的巨無霸之地！
這正是定天界的部分場景。
定天界由十七個界域組成。
一大天界，加上十六個小界。
那塊最中心的飛陸，便是本土生靈口中的“定天仙界”！
此外的區域，和容納各大星辰的虛無之海頗爲相似。
“本座是真仙，自然要去仙界定居了。”
陳平的話裡包含着一股無奈。
他本意是先去犀牛妖、易凌薇掌控的定天第九界轉轉，順便收取資源。
奈何只要一靠近第九界，周圍的壁壘就有崩潰的跡象！
可見這方天道構造的壁壘是多麼的脆弱了。
而導致界域崩潰的來源共有兩個！
一是他本身的威壓。
二是萬劫仙珠！
倘使不管不顧的衝入第九界，結果可想而知，定會壓垮了那凡界。
陳平身爲外世界生靈，當然不會顧及本地生靈的死活。
只不過動靜鬧得太大，必引來仙界的真仙干涉追查。
這本來也無所謂。
可他擔憂的是最終會被定天界的天道盯上！
顯而易見，定天界天道處在完善摸索、嘗試改良世界的過程中。
未徹底的身合萬物前，說不得還存着一絲主觀的情緒！
綜合考慮，陳平不能做的太絕。
因此，他放棄了衍分身入小界肆虐的打算。
當務之急，是安安分分的渡不樂衆生劫！
下一刻，陳平壓低了一半的氣息，朝定天仙界的座標閃爍跳去。
……
定天世界沒有飛昇一說。
從凡界入仙界，只要滿足兩個條件。
一是修爲達到七階，即人族的煉虛境界。
其二，準備一千枚仙晶。
就可搭乘接引飛船，直達仙界定居。
這時，一艘行駛於星海的萬里長黑色靈舟乘風破浪，開啓了漫長的旅行。
此艘飛舟每隔十年降臨一回，專門接引定天凡界的貴客。
夜色朦朧。
接引黑舟最上層的某座廂房中，舒爽的喘氣聲此起彼伏。
幾柱香的時間後，石門緩緩打開。
一名水光波紋洶涌，凹凸有致的藍色影子，躡手躡腳的從門後走出。
她舔了舔晶瑩脣角。
伸出的舌頭竟都是冰藍的色澤，並散發着一縷縷的煙霧寒氣。
“啪”
一袋裝納十幾枚仙晶的儲物品從廂房密室甩飛，掉落在地。
“多謝陳前輩的額外賞賜！”
藍色麗人彎腰撿起仙晶，面龐欣喜不已。
“退下吧。”
一張空間大手在藍色麗人的身上一揉，威嚴的聲音傳出。
“接引天舟將航行數年之久，這段時間內，鎖兒會爲了前輩守身如玉的呢！”
那麗人咬咬脣，嬌羞的鞠了個躬，再輕輕地合攏了石門。
……
“超脫殺術挺好用。”
寧靜的黑舟廂房內，陳平目光清醒，給自己斟了杯熱茶。
經過三天三夜的廝殺後，他現在只想閉關苦修。
但龍蘭冰族的服侍，還是叫人回味無窮。
半個月前，陳平釋放了一縷八階的威壓後，當即被接引生靈定爲貴客。
順順利利的登上了去往仙界的黑舟。
本着尋找兩方大世界不同之處的原則，陳平一登船就挑中了一名模樣與人族相似的生靈。
龍蘭冰族！
和人族毫無關係，竟也是先天種族之一。
但冰族因長相貌美，體質特別，常常淪爲大勢力麾下的待客之物。
親自嘗試了一遍後，陳平覺得名副其實！
“這外世界，又有誰認識本座啊！敞開本心的玩樂，對渡劫大有好處。”
他眼含笑意的摸摸下巴。
實則以他的神通，偷渡去仙界輕而易舉。
但既然有正常的渠道，想想還是花費一千塊仙晶，乘坐接引黑舟了。
這樣，落地後便可獲取一個掩人耳目的合法身份。
星辰界、定天界的資源、種族九成一樣。
仙晶是高階生靈用於交易的硬通貨！
繼承了規則界仙主臺陽羽的遺留後，陳平根本不缺仙晶。
非常爽快的交了船票。
推開窗戶，凝視星空黑景，陳平心中惆悵不已。
這回，是真的從帝都流落到普通仙城了。
不是說定天界的總體實力薄弱。
相反，定天仙界的頂級力量幾乎是碾壓缺失鴻蒙星海的星辰界！
而是因爲此界八階生靈的天人五衰路以及成仙路太簡單了。
一階至八階，兩方世界的仙路完全一致。
也要經歷道變、涅槃、天人五衰，半仙四個小境界！
但卻幾乎沒有外魔的騷擾。
關鍵，最終成真仙的途徑不是善惡身、亦非斬九屍。
“規則之仙麼！”
陳平神色一閃，興致勃勃。
定天仙界的生靈大致有三種成仙方式。
三元化一。
四花聚頂。
五脈歸真。
也可視作是一條路子。
畢竟“三、四、五”所指，乃是九蛻歸一屬性的數量！
三元化一，半仙境生靈需在渡劫前掌握三種歸一神通！
四花聚頂，四種九蛻歸一神通。
五脈歸真，五種！
越往上去，劫難越可怕。
當然，突破後的神通也會更強。
在被他搜魂的半仙易凌薇的記憶裡，當今仙界，只有一名五脈歸真的真仙。
而三元化一的真仙倒是不少。
“成仙法不算太難，定天仙界的天道似乎寬容大度一些。”
陳平心底念頭一閃。
不過，他大概猜到，真實原因應該是此方天道太弱小了。
壓根推演不出善惡身、斬九屍之類的高明方法。
畢竟成仙是生靈最後一次的生靈蛻變！
事關道途盡頭的強弱！
縱使五脈歸真又如何？
壓根不是永生的一指之敵。
“一切還只是我的推測，但大差不差吧。”
陳平暗忖道。
四花聚頂、五脈歸真法成仙的生靈他不敢妄下定論。
可三元化一的真仙，他應當能不落下風的鬥一鬥！
……
接引黑舟穿入一片雷霆異象後，漸漸有些顛簸起來。
舟上的護盾全力開啓。
加之船內的諸多強者幫襯，不一會兒就安穩了。
敞開的窗戶前，陳平伸手一抓。
撈住一片青色的雷霆。
法決一動，一小團雷雲被他煉化成了靈力，順暢無比的貫穿經脈循環。
定天仙界的規則之力，也是金、木、水、火、土、雷、冰、吞噬、生機、死氣等等。
唯一不同的是六大本源！
能被生靈掌握的竟只有混沌之力！
除了混沌、輪迴外，道始、真法、斷道、金仙法隨其餘四種本源在這裡絕跡了！
處於聞所未聞的地位。
也就是說，定天仙界歷代的生靈，都沒有掌握過那四類本源！
“但本座的斷道神通卻可正常催動！”
“或許是三清造化玉的關係。”
陳平困惑的暗語。
至於金仙法隨，彷彿偃旗息鼓，感應不到也借用不了天道的力量。
看來是相隔太遙遠的緣故。
不然，仙珠的封印也不會平白消失。
“既來之則安之，可借鑑不同的成仙之法做爲參考。”
磕了一枚珍貴的大乘秘仙丹後，陳平神情自若的閉上雙目。
他法力之渾厚碾壓同階。
這和主修功法、道始黑洞的反饋以及丹藥的加持脫不開干係。
可惜，天藥那廝被他派去照看自己的血脈了。
混沌天機瓶並未帶在身上。
“那邊有儷仙壓陣，危險不大。除非證道鐘的真身親赴星辰界。”
陳平嘆了口氣。
擔憂之色一閃即逝後，他放下雜念開始修煉。
……
風平浪靜的第四年。
接引飛舟已行駛了一半的路程。
這日，陳平略擡眼皮，暫停了打坐。
透過石門，他看見一道人影徘徊在外，約莫長達兩個時辰之久。
“陳前輩，晚輩蔡鯤，冒昧打擾！”
終於，門外的修士沉不住氣的出聲。
說完這話後，人影保持着謙卑的抱拳姿勢，心神忐忑的垂頭等待。
“小小煉虛，滾一邊去！”
一道不近人情的冰冷聲音猛然罩下。
蔡鯤渾身一寒，強忍懼意的道：“陳前輩，這艘接引飛舟航線有我蔡家的份額。”
“只要前輩同意見上一面，不僅能免去一千仙晶，還另有厚禮備上！”
三息後。
廂房內傳出幽幽的一句話：“小友何事？”
隨即，石門無聲無息的打開。
陳平並非貪圖那點好處。
據他所知，往來於凡、仙界的接引飛舟，是由幾個頂級勢力操控。
而這些勢力的背後，似乎站着一名三元化一法得道的真仙生靈。
陳平打算在定天仙界定居，肯定會慢慢地與一衆巔峰強者接觸。
畢竟還有諸多疑問，需找那些所謂的真仙解惑。
“蔡鯤見過陳前輩！”
下一刻，一名臉白如玉，身穿綠色衣衫，烏髮到肩的人族男修小心走入船艙。
“兩千多歲的煉虛修士？小友平日打坐努力了。”
蒲團上，陳平雖是誇讚，但面無表情的道。
他雙目翠綠光芒閃爍，沉穩的直入人心。
“陳前輩竟是罕見的生機道大能！”
蔡鯤難掩吃驚的同時，神情更恭敬了幾分。
生機道關聯壽元。
一眼道破他的骨齡就是明證！
“說正事。”
陳平淡淡的道。
“稟前輩，我蔡家近年正在招攬各路散修強者，前輩修爲通天，不知背後有沒有勢力關聯？”
拱拱手，蔡鯤不動聲色的往桌上擺了一枚儲物仙戒。
“招攬本座？”
聽着，陳平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表情。
這小子想得挺美。
竟妄圖招募星辰界之主？
“前輩若是答應，即可在蔡家的託月坊市裡挑選十間門面！每年的俸祿也不比其他勢力少！”
“自然，更多的許諾，需去了仙界後，由我蔡家的半仙老祖與前輩親自商談了！”
短暫的接觸一番，蔡鯤就知這前輩性情古怪，所以不敢繞彎子，直截了當的道。
“本座確實是散修。”
“不過，你蔡家近年爲何大量招攬強者？”
陳平不置可否的問道。
“這……”
蔡鯤尷尬之色一閃，道：“不瞞前輩，與一樁家醜有關。其實此事在仙界的託月大陸也不是什麼秘密。”
跟着，他不假思索的講述起來。
一陣子後，陳平失笑的擺擺手。
這蔡家實屬是流年不利。
一萬年前，蔡家招攬過一名半仙境的客卿。
原本和和睦睦。
可數百年前，雙方不知因何事鬧翻了。
那名半仙境的客卿不僅脫離了蔡家，還在託月大陸上自立門戶，創建魔宗。
與蔡家爭奪利益的同時，掀起了腥風血雨。
大陸上的其他勢力苦不堪言，逼着蔡家領銜圍剿魔頭。
但鬥了幾次，蔡家都落入下風。
無奈之下，蔡家只好仗着接引飛舟的便利，四處招攬強者。
尤其是生機道的大能。
可在大後方幫助八階傷員恢復，極其重要。
“你蔡家識人不慧，引入了魔頭。而後魔頭叛出蔡家，荼毒世間。”
“事情是這樣吧？”
吹了吹熱茶，陳平心中怪異得很。
他總覺得蔡家之前的黴運只不過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小小浪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