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個人,如何在短時間裡讓旁人產生截然不同的感官?
記得一千年前,陳平第一次見到此修,打上的標籤是怯弱、猥瑣、沒有底線。
可隨着真相的浮出,這人卻逐漸成爲他心裡的陰影。
幻想中的形象一下天翻地覆。
變得高不可攀,令人望而生畏!
就如同以他陳平今時今日的地位,即便手裡拿着一面女修肚兜,別人也會猜測是不是一件小星辰破界至寶。
這就是實力到位後產生的劇變。
“通天閣之主大駕光臨,定海宮蓬蓽生輝。”
宮門中的白影徐徐走出,恭謹的道:“老朽天縱,見過陳道友!”
接着,白袍男子半鞠而下。
竟是執了一個晚輩之禮!
被奉爲上賓的陳平混身一顫,四肢冰涼。
據以往的情報,南儀修煉界破滅後,天縱就投效了定海宮。
但他在晏長生身上察覺到天縱的蹤跡後,下意識的以爲此人已脫離出去。
而且,通過對定海宮弟子的搜魂,天縱長老的行跡確確實實消失了幾百載。
卻不曾料到,他走入定海宮之前,碰上的第一個生靈竟還是天縱靈尊!
在顏仙紗和神魂術的保護下,一般巔峰生靈都看破不了他的位置。
這便是陳平所驚悸之處。
對方下界後,究竟還保留了多少實力!
“道友萬萬不可行此大禮。”
警惕性提到極致,陳平隔着遠遠的一揮袖。
一股懸浮之力托起天縱。
不論雙方是何種關係。
但一名七階生靈給他叩拜,得考慮會不會折壽。
“陳閣主大善。”
天縱靈尊笑吟吟的一擡腰身,雙目中劃過一絲欣賞之色。
可越是如此,陳平心裡越是發毛。
恨不得立馬施展咫尺星空術逃離這裡。
但同樣,他十分好奇天縱的目的。
“前輩……”
陳平生澀的說出兩字,卡頓良久。
化神後,他從來沒有如此真摯的喊誰一聲“前輩”了。
“我等修士只關乎道途,臉面不算什麼。”
站在臺階上,天縱淡淡的道。
此話似乎在點陳平,又彷彿在點自己。
“難得會面,今日你我敞開心扉的聊一聊,下次……”
輕笑一聲,天縱靈尊一甩袖口,幻出一桌兩凳。
陳平心頭一凜,背後的白鰭唰一下張開,一連遁出三千里。
蜷縮在雲中,他小心翼翼地打量定海宮方向。
令他慶幸的是,天縱並未有任何舉動。
眼睜睜的看着他飛了出去。
“很好,經過這回的試驗,表明此老暫時沒有對我下殺手的念頭。”
保持着謹慎,陳平面帶尷尬的又飛躍回來。
……
定海宮前,一桌兩凳。
天縱絲毫不在意陳平先前的舉動,甚至親自起身斟了一杯藏青色的熱茶。
熱氣騰騰。
卻無法緩解陳平心底的森寒。
“陳閣主一向膽大包天,怎不敢喝口靈茶?”
天縱輕抿一口杯沿,驚訝的道。
“星辰界的毒物五花八門,晚輩還是小心爲上。”
陳平直言不諱的道。
以他掌握的火法,大千界的任何毒素都不必放在眼裡。
但天縱來頭甚大,誰敢保證有沒有星辰奇毒。
聽罷,天縱靈尊自嘲擺手,幽幽的道:“你可清楚從星辰界帶寶物下來,每一件都得耗費你無法想象的代價?”
“這樣說來,陳閣主奪舍前並不是高階修士了!”
說話間,天縱目光一瞥的掃來。
“此老終於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陳平嘴裡一苦,故作鎮定的道:“不破不立,晚輩早已忘記前世的修煉。”
“你在欲蓋彌彰。”
天縱單眼微微一眯。
“晚輩沒有說謊,晚輩前世就只是一個小金丹。”
嘆了口氣,陳平彷彿難以啓齒。
這話立刻讓天縱表情一冷,陰鬱的道:“金丹魂魄也妄想奪舍演道肉胎中自然誕生的先天之靈?”
演道肉胎,先天之靈?
陳平微微一怔,拍了拍渾身。
識海里快速劃過當年奪舍的那一幕。
自己只是喊了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就簡簡單單泯滅了原主的意識。
剩下的劫難根本是金珠顯威抵擋。
他分毫沒覺得困難重重!
“恕晚輩直言,這具……什麼肉胎似乎稀鬆平常的很啊,晚輩能有今日,全靠自己的努力。”
陳平斟酌出口。
他倒非在裝模作樣。
這具肉身除了身懷太一魂體外,沒見多大的優勢。
“稀鬆平常!”
聞言,天縱嘴角一抽,聲音沙啞的道:“不是演道肉胎,你火之規則如何能一下接近二蛻?”
“另外,老朽現在很想一巴掌扇了你。”
“仙火之匙鑄造的根基都不能一步二蛻,你到底是哪一檔次的天賦!”
天縱的話裡夾雜着一絲不甘和狐疑。
他甚至懷疑自己當年打造演道肉胎時出了紕漏。
“晚輩褻瀆了前輩的肉身,當真抱歉。”
陳平露出一點適當的難堪之色。
得知肉胎的玄異後,他也對自身的資質忿忿不平。
可事實已經鑄成,抱怨是弱者行徑。
“大千界煌煌之地,你瞅準演道肉胎奪舍,是受了某件至寶的指引吧!”
忽然,天縱似笑非笑的道。
這一句,立馬讓陳平產生了重活以來最強烈的一次危機感。
不過,他表面依然風輕雲淡。
“丹星至寶丹仙圖!”
天縱一敲桌子,剛好和陳平的目光碰到一起。
此刻,陳平感到對方的目中有種莫名的深邃感。
“不然無法解釋陳閣主的修煉之快,以及時不時拿出當糖丸吃的高道紋丹藥。”
天縱繼續冷看陳平一眼。
“而且,你還有一件能領悟劍術的至寶,不然這種資質,擺在星辰界也是萬年一出的真劍靈根!”
陳平臉色有些發白。
剛纔天縱的那一眼,讓他有種裡外全被看穿的錯覺。
“前輩才情高絕,晚輩發自肺腑的佩服。”
抱抱拳,陳平一張口,吐出一片旋轉不定的藍色星海。
見狀,天縱眉梢一挑,道:“還真是蒼雲丹仙圖,但怎麼是碎片?”
“晚輩冤啊,是此物強迫晚輩奪舍的演道肉胎!”
陳平臉色一黯的道。
“據老朽所知,這件至寶原掌握在丹星之主手裡。”
“但他修煉時被外魔入侵,從此連帶着此寶消失無蹤。”
天縱略帶驚疑的道。
“晚輩可不是丹星之主轉世。”
陳平趕緊撇清道。
“你還不配。”
天縱冷冷的一譏。
能與丹星之主扯上一點關係,此子身上有太多的秘密。
……
“麻煩前輩幫晚輩看看這殘片的古怪!”
說着,陳平不設防似的,將藍色星海甩向天縱。
意外的一掃他,天縱一指定住星海,神識延伸入內。
接着,他的表情變得有些異樣起來。
“掌握死規則的七階外魔,原來如此!”
天縱彷彿一眼看破了玄機,面龐上竟劃過一絲喜悅。
“請前輩指點。”
陳平眼巴巴的湊近道。
“這事涉及星辰界的一段秘辛,數萬年前……”
說至半截,天縱聲音驟然一冰,乖戾的道:“你擋了老朽的合道之路,憑何要告知你。”
合道之路?
反覆唸叨着此四個字,陳平只覺自己身處五雷轟頂的夢中。
他曾以爲把天縱的來頭想得夠高。
但顯然還是小覷了。
煉虛境界一步一重天。
有資格圖謀合道的老傢伙,那是日、月仙辰都不敢得罪的驚世大修!
完了。
飛昇途中的最後一塊巨石,竟是如此一尊龐然大物。
陳平一陣的頭暈目眩,大股大股的冷汗沿着鼻尖流入茶杯之內。
目睹此景,天縱風輕雲淡的端起茶杯。
他實誠透露,不過是爲了給這小子施加無窮無盡的壓力。
“晚輩奪舍純是被迫之舉,前輩有沒有一個折中的辦法,將肉胎完好的奪回去?”
“若是可能,晚輩還想拜前輩爲師,晏長生那老東西如何配得上前輩的衣鉢。”
顫巍巍的抹掉冷汗,陳平哭喪的道。
盯着他的醜態,天縱頓感好笑。
“肉胎也是人族之身,天地規則限制只能奪舍一次!”
“你我之間,已沒什麼可談的了,下輩子再結師徒緣分吧。”
天縱面無表情的道。
“小子劍道一蛻遙遙無期,恐怕前輩等不及了啊。”
突然,陳平誠惶誠恐的道。
同時,他手一勾,將丹仙圖殘片收回懷裡。
“你的心性還算不錯,嘖嘖,老夫出手的時機都給你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沒有陳平想象的惱羞成怒,天縱依舊笑容可掬。
“糟了,他好像並不只是在等我劍道一蛻!”
相反,陳平卻是心頭一震。
難道說南儀修煉界的佈置纔是天縱的最大後手?
而且,此老全盤托出的模樣,完全是勝券在握了。
但他不能始終站在被動的一方。
陳平深吸口氣,雙眸劍光一閃,迸射出一道精純的劍氣。
緊接着,一抹深黑的氣流死死纏裹而去。
……
終於,天縱的情緒第一次出現波動。
“死、劍規則融合。”
天縱語氣冰冷,“嘭”的一聲捏碎手裡的茶杯。
“以前輩的底蘊,居然也害怕九九歸一劫的轟殺!”
摸着下巴,陳平一嗤的道。
“老朽的這具肉身被你禍害至此。”
天縱瞳孔中散發一縷噬人的光芒。
他有一種把此子神魂拖出來千刀萬剮的怨念。
畢竟即使是他去渡九九歸一劫,屍骨無存的概率也高達八成。
而且他本就是臨近合道的大修。
歸一劫增加規則融合悟性的反饋,對他而言作用並不大!
“前輩話可不能說的這般難聽。”
陳平吹吹手掌,笑嘻嘻的道:“晚輩還打算不自量力的去渡一渡法體雙修的雙生殺劫呢!”
“你敢!”
饒是天縱心性極佳也坐不住了。
“圖窮匕見了麼,前輩該出手時就出手吧,否則晚輩不一定還會準備多少反制的手段!”
陳平冷聲一笑,竟是直接站起。
手臂一擡,將滾燙的茶水迎着天縱頭顱一澆而去。
而此老也沒有躲閃,任由茶水蓋了一臉。
“陳閣主,你的膽魄很適合修仙。”
天縱用舌頭卷掉嘴角的茶葉片,臉色已經恢復古井不波的模樣。
“前輩追求的仙道真沒意思,一個小輩的凌辱都不去反抗。”
陳平意興闌珊的一嘆。
“老朽心中唯有合道二字!”
重新入定,天縱淡淡的道:“未至那一步,你自是看不開身外之事。”
盯着此刻的天縱,陳平心裡浮起一股莫名的煩躁。
天縱的心性無懈可擊!
這一方面,他確實踮着腳都夠不上。
“本座不一定會輸。”
陳平硬邦邦的道。
“天底下沒有任何事不存反覆,老朽也不認爲自己能穩勝。”
斟滿一杯茶,天縱愜意的道:“陳閣主若接管道途,必是從老朽的天羅地網中脫困而出,演道肉胎助你得道又何嘗不可?”
一番話,令陳平直接語塞。
星辰界的高階修士如果都是天縱這般看淡生死之徒,等待他的將會是步步驚心。
“晚輩受教。”
陳平真心實意的拱拱手。
天縱點了點頭,笑道:“擺在數千年前相遇,老朽與陳閣主之間或還有一場師徒緣分。”
“那就先送老師一程!”
下一刻,陳平用低不可聞的聲音,森然的吐出一個“斬”字!
“噗”
“噗”
定海宮附近,方圓萬里的靈氣匯聚而來。
並瞬間合爲一柄七色流光。
夾雜着濃郁的死氣朝面前的白袍老者飛斬過去。
搶險一落下,劍光爆裂開來,直至淹沒了天縱肉身。
……
幾息後,陳平揣着手裡的一把飛灰,面色陰沉不已。
剛剛,天縱的肉身變作了一枚水晶符籙,並且一分爲二。
一道抵擋劍光之後,無風自燃的化成灰燼!
另一道則破空射去,速度之快簡直駭人聽聞。
“竟是符籙能量塑造的假身!”
陳平呢喃中帶着一股驚駭。
連他的神魂都發現不了破綻,可見天縱的符籙造詣達到了何等地步!
他如今非常擔心,此人絕境時會祭出一把七級攻擊符籙和他同歸於盡。
立在原地片刻,陳平整拾一下情緒,小心翼翼地推開宮門。
……
中央殿柱上,一名身材高大的白髮老者緊閉雙目。
正是與陳平曾有過一面之緣的定元至尊。
“定元道友?”
陳平慢慢靠近,釋放一縷魂力刺入老者識海。
“啊!”
定元一下驚醒,先是茫然一看四周,繼而面目陰沉的道:“天縱究竟是誰?”
他方纔感知到陳平的魂念掃來,立刻從修煉之地飛出。
沒料到卻被閉關多年的天縱偷襲,一擊砸暈。
潛伏在定海宮千年,自己竟從無懷疑,當下,定元這位老牌化神不由又驚又愧。
“天縱是一個壞種。”
陳平簡言意駭的道。
對天縱而言,大千界的勢力和螻蟻無異。
不殺定元就是最明顯的證據。
“陳閣主也好不到哪裡去吧。”
豈料定元一臉冷笑,道:“閣下入我定海宮,可是來破宗滅族?”
“何出此言?”
陳平面無表情的道。
“七曜宗上下雞犬不留,難道不是陳閣主所爲!”
定元不懼的道。
數十年前七曜宗的覆滅如一場風暴席捲天演。
通過一些化神修士的指正,衆修早已把目標鎖定陳平。
只是通天閣的威名太盛,不敢跳出來問責罷了。
“是我所做。”
陳平不鹹不淡的點點頭。
“閣下何至於連低階修士都不放過?”
見此修承認,定元怒意一閃的道。
聽罷,陳平本不想多做解釋。
可他還打算聯合天演修士誅殺聖女,於是擠出一絲痛苦神情,大嘆道:“本座當時也被天縱算計,身不由已。”
對此說法,定元自然將信將疑。
陳平已是巔峰生靈,誰能輕易的給他設套?
“道友不信也沒辦法,本座最後提醒一句。”
一指定海城的方向,陳平冷冷的道:“只要本座想,北域的生靈反手可滅。”
定元一聽,心中的憤怒傾瀉殆盡。
“本座沒空多費口舌,速速查查你定海宮少了何物!”
陳平立刻問道。
定元深吸口氣,從袖口中滑落一塊令牌稍一感知後,面色一變的道:“縹緲石不見了。”
“縹緲石!”
陳平眉頭一皺,道:“勞煩道友細說。”
“老祖宗傳下的東西,和縹緲山有關。”
定元苦笑的迴應。
每次縹緲山開啓,定海宮的歷代祖師都會帶上縹緲石。
然而一次沒用上過。
此石具體的作用無人清楚。
天縱竟只從寶庫裡取走了縹緲石,着實令人費解。
……
“陽仙辰聖女淹沒的方向是不是規則之山?”
陳平用幾乎肯定的語氣相問。
“不錯,鵬天殿的高階生靈已盡數轉戰天演。”
“我等本土化神守護疆域,和入侵生靈接連作戰數次,各自互有損傷。”
定元面色凝重的道。
“天縱和聖女合謀了麼。”
如此一想,陳平便知道聖女爲何選擇天演大陸開始滅世了。
原來也在謀劃規則之山。
“本座會助天演抵禦聖女,至於報酬不重要……”
陳平嘴脣上下一動,傳音過去。
期間,定元的表情忽喜忽憂,最終還是頷首同意。
……
一炷香時間後。
陳平從定海城一飛入空,徑直南下。
隨着越往西南方向遁飛,他的表情就越發的陰冷。
下方,海嘯滔天。
原本的蔥蔥山林,城池部落全淪爲了一片黑海。
一望無際的海浪直擊人心。
一片片的殘骸遺骨堆積如山,被吞噬的生靈不計其數。
活物在這裡變得奢侈萬分。
黑泉中夾雜着一股毀天滅地的吞噬之力,海族和妖獸都無法生存。
至於凡人和低階修士,更是一觸即死,化爲了靈泉的養分。
“和爾等的手段一比,冠給本座的魔字足以笑掉大牙。”
陳平森然一笑,繼續向西南飛行。
十數萬裡後,他偶遇了一場六階之間的打鬥。
一頭天演本土的巨靈皇,正和一隻妖獸膠着,斗的難捨難分。
爲應對浩劫,天演大陸各族已抱團結盟。
陳平從定元手裡也獲取了一份詳細的資料。
這頭巨靈皇就是所謂的“自己人”。
那麼,另一頭妖皇便是鵬天殿所屬了!
“嗖!”
陳平遁光一插,直接給雙方各賞了一道珊瑚法相。
熟練收起兩頭六階初期的屍體,他的神色也變得興奮難止。
罵名聖女背了。
他完全可以渾水摸魚,偷掉一批高階的異族。
“大有可爲,大有可爲!”
陳平放聲一嘯,白鰭垂落神光,身形瞬間消失不見,沒有任何的氣息泄露出來。
……
腥風血雨持續了兩年之久。
鵬天殿和天演大陸皆損失慘重。
每隔一段時間清點人員,都會憑空消失一批高階。
而聖女淹沒的區域以一個恐怖的速度增長。
很快就覆蓋到了中域的縹緲山。
這日,陳平踩在一朵巨浪上,表情冷淡的朝一處掃過。
他雙手十指套滿了儲物戒。
裡頭塞滿各族的屍體等戰利品。
“還要本閣主請你出來?”
說着,陳平張嘴一噴,劍光頃刻間籠罩萬里。
“閣主息怒。”
隨着一道無奈的聲音飄蕩出來,一抹金光一閃即逝。
四面八方的空間碎片往中心一凝,幻出一道人影。
竟是本該遠在通天島閉關的許無咎!
此刻,他的金鉤上,正釣着幾頭巨大的妖獸屍體。
“怎麼,你的儲物戒也裝不下了?”
陳平冷笑道。
他能感應到,許無咎身邊,還構造了一方穩定的重疊空間。
裡頭密密麻麻全是屍體。
“恰逢其會。”
摸摸鼻樑,許無咎不好意思的道。
聽了這話,陳平根本都懶得詢問此人爲何會出現在天演大陸。
必定是和他一樣打着渾水摸魚的主意。
難怪近期的收穫越來越少,原來是碰上了閣裡的同行。
“白素、玄虻他們也來了!”
許無咎生怕自己一人難承受閣主追責,立馬告知道。
“當真是一羣邪魔歪道。”
陳平眼睛一縮,雙臂向前一抖。
一片片空間重影滑落過去。
當中,不計其數的屍體令許無咎涼氣大吸。
“你速速聯繫白素和玄虻,將本座的東西帶回通天島。”
“規則之山不是你等能參與的地方。”
“若是還在那裡見到你們,休怪本座辣手無情!”
冰寒刺骨的聲音罩去,許無咎汗毛倒豎,再一打量,附近哪裡還有閣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