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唳——”
鶴唳長鳴,此時,李牧魚正同紫陽神君跨坐在仙鶴的脊背上,迎着千百仙神的目光,乘着風,越過滿滿的審視,朝着第一仙山飛去。
“一會兒,你只需實話實說就好,即使真的觸犯天條,憑你的功德,天庭也不會真的爲難你的。”
聞言,目光有些失焦的李牧魚,又重新清醒了過來,雖未看到紫陽神君的表情,但李牧魚可以清楚的感覺到,紫陽神君這句話中所表達出來的袒護與包容。
“是。”
沒有過多的花言巧語,事到如今,無論是冥王,還是他,都已經到了天庭的地界之中。
即使冥王要控告李牧魚竊取冥界氣運,但是,李牧魚依舊有把握,可以平安地渡過此次劫難。
無關於冥王,也無關於彼岸花,因着就是天庭對他的態度,以及紫陽神君今時今刻所說的話。
他現在可是在天庭!
這裡,應該是他的主場!怎容他被旁人編排折辱?
“呼——”
想到此處,李牧魚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也不知是耳畔的風,還是心中的暢,可是李牧魚知道,此時的他,是無懼的!
“兩位神君,已經到了。”
仙鶴俯挺,白羽拖地,兩隻長長的喙一張一合,頗爲擬人化地轉着脖子,朝着李牧魚二人,恭聲說道。
“恩。”
紫陽神君點了點頭,便與李牧魚二人一起飄然而下。
此刻,冥王正站在石階之下,阻在二人身前,目光攝人,冷聲說道:“地方已經到了,那麼,人也可以放出來了吧?”
唰——
沒有一句廢話,長袖一甩,一道黑影直接從紫陽神君的袖子中被狠甩了出來,形容狼狽,氣若游絲。
“哼!你們有種。”
見冥風如此狼狽,冥王看向二人的眼神,更加森冷了起來。
一把抓過跌坐在地上的冥風,步履微移,轉瞬間,黑影一閃,冥王二人便直接登上了雲霄寶殿的石階之上。
“我們也上去吧。”
足踏虛空,再一晃眼,李牧魚也隨着身前的紫陽神君,一同落在了雲霄寶殿的殿門之前。碧門晃眼,不由得令李牧魚的心,突然有些緊張起來。
“進門之後,莫要失言,切記。”
“是。”
連續兩次的提醒,李牧魚已經真切地感受到了來自紫陽神君的善意。
點了點頭,腰板挺得筆直,收斂好眼中的情緒,水氣氤氳,再踏足,身上已經破損的水色長袍盡數收斂,黑光瀰漫,一襲玄色水德神袍,便重新罩在了李牧魚的身上。
“恭迎紫陽神君——”
雲霄寶殿之中,羣神匯聚,原本極爲空曠的大殿,此時早已被烏泱泱的仙神所擠滿。
中間留道,兩側無縫,身着水德神袍的李牧魚,自進殿起,便緊跟在紫陽神君身後,直到二人走到冥王身旁,才堪堪停了下來。
“紫陽參見帝后。”
“弱水河伯李牧魚,參見帝后娘娘。”
雲霄寶殿高位,身着紫色雷紋神袍的帝后,此時正端坐在殿首的金龍長椅之上。
自進殿以後,李牧魚便忍不住驚奇地朝前看去。原本看慣了身着粗布麻衣的帝后,這一次,卻是難得穿戴得如此莊重華貴。使得本就容貌絕色的帝后,被襯得更加威儀莊嚴,高不可攀。
“免禮吧。”
見紫陽神君回來,座首之上的帝后便忍不住微微蹙眉。
這一次羣神聚首,爲的就是迎接紫陽神君重新迴歸天庭,可不曾想,人才剛到紫陽宮,就莫名地飛下了界。
若不是星宿老君拿來那隻傳訊紙鶴,天庭衆人也根本不會知道,冥界居然會派人去襲殺天庭的一個小神。
而且,襲殺之人,居然還是冥界修爲已至化神後期巔峰的冥王,這一連串消息,即使是帝后,也覺得荒唐至極。
“冥界與天庭關係素來和睦,可這一次,冥王你卻執意對天庭的一個小輩下手,可有緣由?”
羣神環伺,冥光的目光一一朝着周圍的仙神打量了一遍,過了良久,才冷然一笑,指着紫陽神君身旁的李牧魚,對着帝后說道:
“天庭與冥界向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可是,你們天庭之中的這個水神,卻是不顧兩界條約,私自將神域拓展至冥界的疆土,不僅不加收斂,甚至還特意設下結界,故意隱藏。
而其中的目的,就是爲了侵染冥界,竊取冥界的氣運。光是這一條,就足以算是觸犯兩界條約的大罪。我只是按照條約清理冥界蛀蟲罷了,難道,連這一點,帝后還要親自過問嗎?”
“竊取冥界氣運?”
聞言,羣神譁然,就連同帝后,都不由得深深地皺起了眉,若有所思地看着下首側的李牧魚,以及站在他身側的紫陽神君。
“紫陽,冥王所說的事,可是真的?”
“不知。”
不知?
這一下子,紫陽神君的回答,令原本竊竊私語的仙神,直接靜默了下來。
紫陽神君,在絕大多數的時候,代表的完全就是帝后的意思。甚至很多時候,紫陽神君所決斷的事情,帝后都完全不會過問。
可如今,就是這麼一個令天庭羣神所信賴仰仗的神靈,居然也有不問對錯的時候。
畢竟,這個被冥王所控告觸犯天條的下界水神,可是由紫陽神君親手施救帶回天庭的。
“李牧魚,冥王對你的指控,可是真的嗎?”
砰——
“回稟帝后娘娘,冥王所說的一切,皆是一派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