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過後,安胥蓋上木盒,輕輕敲了敲盒蓋,聲音不慍不火:“霧,收下!”
“是!”羅霧上前幾步,雙手接過木盒。
“開採還順利嗎,進度如何?”安胥邊說邊向開採現場走去。
霧和海江恭敬跟在安胥身後,“一切順利,純度在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子晶石已經運走五斤。”海江答。
“後期回填一定要做好,如果讓我發現有誰敷衍,一個都別想活!”
開採的量是巨大的,所以粗略地提純之後,底料都要回填。
“是,屬下定會仔細監督!”
安胥點頭,海江辦事他一百個放心。
“少爺!”一道清脆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海江和霧同時轉頭,安胥卻仍步速不減地往前走。
羅雨不悅地皺起眉,幽靈似地飄到安胥身前,擋住安胥的去路,“出來夠久了,少爺該回去了!”
安胥一行人已經來到開採現場,羅雨的聲音飄進大部分施工人員的耳中,第一次聽到時他們還會詫異,但現在他們早已習以爲常!
安少身邊有個說一不二的管家婆,不分時間不分場合的頂撞主子,主子不僅不惱,而且還言聽計從!
“都到這兒了,讓我看一眼!”安胥商量。
羅雨搖頭,面無表情地拒絕:“該吃晚飯了,少爺明天趕早吧!”
雖然現在是極晝,可安胥的作息卻被羅雨拿捏地分秒不差,什麼時候該吃飯,什麼時候該睡覺,一次沒差過!
安胥無奈,眼巴巴朝前望了一眼,然後轉身,認命地往回走。
羅雨的脣角勾起一抹弧度,邁着步子跟在安胥身後。
羅霧跟在羅雨身後,一臉不解地打量羅雨,羅雨恃寵而驕的名號已經傳遍整個大陸,更有傳言說她纔是南極大陸的真正主導者!
他與羅雨一起長大,雖然長幼有序的輩分擺在那裡,但他自認爲還是瞭解羅雨的,他這位太姥姥絕對不是恃寵而驕的人!
可是,他又該怎麼解釋這些日子以來羅雨的一系列反常變化呢?
羅霧不懂了!
。。。。。。
晚飯,羅雨真的跑來和安胥一起吃,看着和自己一樣什麼都不加的羅雨,安胥繳械投降,伸手舀了一勺滷。
用過晚飯,安胥坐在書桌前看着雪玉發呆。
該睡覺時,羅雨準時推開冰屋的門,安胥沒有說話,徑自起身躺到牀上。
安胥一點兒睏意都沒有,只是閉目養神,一個小時後,冰屋的門再次被推開。
當門被輕輕帶上就意味着查勤結束,安胥睜開眼睛,眸內一片清明。
輕聲下牀,安胥坐到書桌前,以往他都是在這個時候畫畫,畫景玉,憑着自己的想象把景玉從小畫到大,可是今晚,他註定要盯着雪玉“一夜無眠”了!
雪玉,雪玉,雪玉,爲什麼你不早點兒出現?
。。。。。。
第二天,吃過早飯安胥便帶着羅霧去了子晶石的開採現場,回來時羅雨正坐立難安,一臉興奮地等在冰屋。
聽到開門聲,羅雨一個箭步衝上去,晃了晃手中的手機,嘻嘻笑道:“少爺,給您聽樣東西!”
“什麼東西?”安胥明知故問,他知道一定和景玉有關,可是,是什麼呢?
“說了多沒意思,您聽就是了!”羅雨臉上是難得的少女笑容。
安胥被羅雨的青春笑容感染,拍了拍羅雨的腦袋,淡淡一笑,“行,放吧!”
說完安胥走到窗前,負手而立,靜等景玉的聲音。
當熟悉而久違的聲音傳入耳中時,安胥渾身一僵忘了呼吸,和他記憶中的一模一樣,一點兒都沒有變!
是一篇關於狗的小故事,聽到狗,安胥感到隱隱不安,說不出理由,就是不安!
心情忐忑地等到最後,終於,重頭戲來了:“今天的文章就爲大家讀到這裡,突然想發發牢騷,說幾句額外的話,我喜歡狗,非常喜歡,曾經我去過一個流浪狗收容所做義工,很丟臉,只待了半個小時就出來了,可能你們會問爲什麼,因爲我待不下去呀,我怕我會一時衝動把狗狗都放出來,那是個收容所,真的只是個收容所,小而擁擠,爛而破落,那不是狗狗的家!昨天我去了一個叫做點點流浪貓狗收養中心的公園,那纔是我夢想中狗狗的樂園,安胥,謝謝,真的謝謝!”
安胥,謝謝,真的謝謝!
一滴淚順着眼角滑向臉龐,很快便固化成冰。
“您聽到了嗎少爺,景玉在和你說謝謝,她在謝你,她……”
“羅雨,我想靜靜!”安胥打斷羅雨。
羅雨的笑僵在嘴角,“少爺,您不高興嗎?”
安胥轉身看着羅雨,笑得和煦,“高興,當然高興!”
“那您……”爲什麼哭?喜極而泣嗎?
羅雨沒有問出口,只是把手機放在桌上,一步三回頭地離去。
羅雨出去後,安胥大笑出聲,眼角再次溢出液體。
謝!景玉在謝他!
謝過之後呢?
這是一場交易,他用三座公園換回他對景玉的傷害,而景玉也接受了,他本該高興,可爲什麼,爲什麼心好痛?
交易完成,他們形同陌路,景玉,我對你就真的這麼可有可無嗎,連恨恨我都不肯嗎?
景玉,我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一條路邊的流浪狗你都能可憐,爲什麼就不能可憐可憐我,我的要求不高,給我一點兒希望,一丁點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