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胥有種無家可歸的迷茫,A市這麼大,卻沒有他能去的地方,思來想去他決定回陸園。
只是才進門,剛換了車子,正準備回他的念祺軒大睡一覺時,突然,電話響了。
“安少,大哥請您來思祺樓!”
思祺樓是陸恩祺的住所,也是陸園最豪華的住所,因爲大,那裡也有他們的房間。
安胥以爲他來的晚,不會有人發現,畢竟,近兩年這些個主子們的作息出奇的正常。
無奈,他只能調轉方向去思祺樓!
車子停在距思祺樓百米外的地方,安胥步行前往。
不管怎麼說,還是陸園的天藍風涼空氣好,炎炎夏日身處這樣的環境,身心想不愉悅都很難!
“真慢!”
安胥一隻腳踏進客廳,陸恩祺的抱怨便迎面而來。
安胥頓了一下,然後輕笑出聲,邁着輕快的步子走到沙發處,打趣道:“三更半夜的,你不睡覺一個人喝悶酒!”
“誰告訴你我喝的是悶酒?”陸恩祺興致很好地反問。
安胥淡然一笑,拿起酒罈,咕嚕咕嚕灌了幾口。
“哎,這可是埋了三百年的米酒,讓爾祺知道你是這個喝法,不跟你急纔怪?”
陸恩祺嘴上說着小氣的話,手上卻把桌上幾壇密封的酒罈接了封,“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有事?”
“睡覺啊!”安胥理直氣壯地說。
“睡覺?你來這兒睡覺!”陸恩祺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怎麼!不行?我在這兒睡覺天經地義!”安胥靠在沙發上,仰頭假寐。
“知道你最近過得不好,何苦呢!”
安胥不語,嘴角的弧度漸漸淡去。
夜寂靜,陸恩祺微不可查的嘆氣聲有些繞樑不散,“海江是你的人,他跟了你三年,沒錯吧?”
陸恩祺的話成功讓安胥睜了眼且坐直了身,“你怎麼知道的?”
安胥詫異,他沒告訴過任何人,當初在東南亞時,海江曾是他的得力干將。
六年前他接手陸氏,身邊的人換成羅雨,他們之間的緣分由此而止。
陸恩祺不徐不慢地啜了一口酒,聲音淡淡地答說:“見過一次。”
安胥無力地倒回沙發,看着陸恩祺發自內心地問:“你累嗎?”
“累,能不累嗎?”陸恩祺反問。
七八年前的一次見面記到今天,何況還是一個小嘍嘍角色,他怎麼會不累?
“該累的累,是應該,不該累的再累,就太對不起自己了,所以想要什麼就去爭取吧!”
安胥想笑,他的事操心的人還真多,“恩祺,我想喝酒!”
“好,陪你喝個夠!”
。。。。。。
第二天,安胥下樓,聞到了陣陣飯香,樑落禾和楊雨欣在餐桌前忙碌。
“安胥,你終於下來了,快快快,就差你了!”樑落禾邊說邊拉安胥就坐。
“安胥,聽恩祺說你不挑食,嚐嚐我做的面吧!”楊雨欣盛了一碗麪條放在安胥面前。
安胥看了一眼面,禮貌地道謝:“謝謝大嫂。”
楊雨欣不滿意了,噘着嘴撒嬌道:“你叫落禾名字,卻叫我大嫂!”
安胥愣了一瞬,隨即改口:“是,我疏忽了,雨欣!”
陸園的女主人撒嬌的本事一個賽過一個,他招架不住!
陸恩祺眉眼含笑地接過楊雨欣遞來的面,轉頭對安胥說:“雨欣手藝很好,你嚐嚐!”
“嗯!別人都是千求萬求,恩祺才捨得讓雨欣下廚,今天是我們起的早,偷偷做的,機不可失哦!”樑落禾也強烈推薦。
“是嗎,那我肯定不能錯過!”安胥笑着嚐了一筷,味道的確不錯,甚至可以稱得上美味,不可否認,這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面!
。。。。。。
回陸氏的路上,安胥想起陸恩祺送他走時說的話。
本來他是要向陸恩祺討個特設令,好給妮娜一個穩定的未來,誰知陸恩祺竟然說:“這類事你不必問我,只要不危害神龍的安危,不影響咱們兄弟的情誼,你做什麼都無需請示。”
縱然,他沒有一般人觸手可及的親情,如膠似漆的愛情,可他有出生入死的兄弟和至高無上的權利,他也不是一無所有!
七天轉瞬即逝,這天安胥本想早點回室家,可誰知仲恆手下的案子亟待解決,他只能陪着處理,一直忙到下班。
就在安胥抓起車鑰匙,急匆匆向室家趕時,景玉打來電話,說她在室家等他,果然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安胥站在電梯裡一遍遍整理衣服,他甚至在想要不要回家換身衣服,免得自己太過正式的西裝讓景玉不自在。
但是,他等不了了,他想見景玉,一刻都不想再等!
到了門前,安胥擡手敲門,卻發現們是虛掩的。
頓然,安胥有些憋悶,景玉以爲她是他嗎,竟然大大方方地敞着門,萬一有壞人怎麼辦,都說吃一塹長一智,她怎麼就例外了呢?
進了屋子,安胥的氣又多了一層,手指壞着,而景玉竟然在做飯!
“景玉!”安胥心疼又心塞地叫道,聲音比平時高了八度。
景玉一個激靈轉身,拍着胸口埋怨道:“你幹嘛嚇我?”
安胥不語,抓過景玉的右手,死死盯着帶有護甲的食指。
景玉瞭然一笑,將護甲摘掉,伸直了食指給安胥看,“你瞧,已經好了,沒問題了!”
安胥小心翼翼地摩挲景玉指尖新長出來的指甲,除了白一些兒軟一些兒,真的已經無礙了!
“好了,你先去外面坐,還有兩個菜,一會兒就好!”景玉抽出手指,把安胥推出廚房,然後轉身去忙。
安胥站在門口處傻笑,不忘提醒:“把護甲帶上!”
景玉撇嘴 斜視了安胥一眼,然後聽話地套上護甲,專心做菜。
安胥抱胸倚在門邊,目光柔和地看着景玉,聲音淡淡:“有面嗎,我要吃麪!”
“有,主食麪條,可以嗎?”景玉問,顧不上回頭。
“好!”
忙碌的景玉,飄香的飯菜,還有滿足的心情,他終於不再是看客,可以參與其中了!
如果可以讓時間停止,他願意用一切交換、
如果可以,他願意用餘生換取一天這樣的生活!
種種假設在安胥的腦海裡飛快閃過,如果這樣,如果那樣,最後安胥驚悚於自己的慾望,如果用一些手段把景玉留在身邊,他渴望的不一定會是奢望,況且,他從來沒對景玉有過表示,景玉也沒有拒絕過他,他可以爭取啊,就像奶奶說的,去追追,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