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野有蔓草

夜風是柔和的,月亮是明亮的,所有一切都是美好的,而且來得是那麼地快,但是她還是欣然地接受這一切。

身上穿着睡衣,頭髮還溼漉漉地滴着水的秀影,站在窗前,仰望着深湛的夜空,很久沒有看到過這麼美麗的夜空。

她隱約聽到腳步聲,回過頭,門被一隻手輕輕地推開。文涵欣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還沒睡?!”現在已經是十點半了。剛纔他在客廳裡看了會報紙,感到有點累,走上二樓,發現秀影的房門是半掩的,裡面還亮着燈,所以纔會走過來推門看一看。

秀影笑笑,揉了揉頭髮,“我的頭髮還沒幹呢!”她覺得她今晚會因爲興奮而睡不着的。

文涵眉頭微微一皺,“我房間裡有吹風機,我給你拿去,吹乾了好睡覺,明天你還要到學校報告。”她病了好幾個星期,雖然他已經向學校替秀影請了假期,但前天她的班主任還給他電話,問了她的病情怎麼樣,當然也希望她好了之後,儘早地回校,很快就大考了。

秀影“嗯”了一聲點點頭,看着他的身影走開。不到一會兒,文涵手裡拿着吹風機,親自插上電源,打開開關,頓時“呼呼”地吹出很急但涼爽的風。文涵沒有說話,一邊輕輕地揉弄着她溼溼的頭髮,一邊細心地吹着。髮絲柔柔的,散發着特有的香味。他突然間問,“你用的是什麼洗髮水?”

“清揚。”秀影說,“我一直都用清揚。”

這倒讓文涵想到了一首詩,“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願兮。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揚。邂逅相遇,與子偕臧。”

秀影細細地聽着文涵念着,向文涵投來愛慕且佩服的眼光,“大叔,你真厲害!這好像是《詩經·國風·鄭風·野有蔓草》吧!我以前背過,但是現在大概都忘得一乾二淨了。”秀影很喜歡詩詞,但是讀書的時候,語文老師經常要求背誦,這是她最苦惱的事情,總是背不來,每次考試都會在此丟分。

“嗯!”吹得差不多後,文涵將吹風機關掉,收拾着。

秀影看着他,“大叔,這首詩是什麼意思啊?”雖然她知道,

但是她還是要考考他的。

文涵笑了笑,像位老師細心地給她作解釋,“這首詩說的是大清早上,草露未乾,田野間一對**相遇,歡喜之情,發於歌唱。”

秀影豎起拇指,睜大雙眼誇讚道,“大叔,你太棒了!”

文涵轉過身,“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我明天送你到學校。”

秀影掛在嘴角邊的笑沒了,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她不想文涵開車到學校接送她,不知道爲什麼,只是不想聽到學校的那些流言蜚語。文涵不禁地感到奇怪便問她怎麼了?她輕輕地搖頭,然後擡起臉露出個大大的笑容,但那笑並不是發自於內心之中,“沒怎麼啊!”一邊推着他出房間一邊說,“大叔,你也要早點休息啦!晚安,明天見。”

“啪”地一聲,門關了起來。站在門外的文涵笑了笑,輕聲地對她說了一句“晚安”,轉身走進自己的房間裡。

第二天早上,文涵在經過秀影的房間的時候,敲了敲她的房門喊她起*,但是裡面沒任何的動靜。大概是沒睡醒吧!他又敲了幾下,還是沒動靜。皺了皺眉,他擰了擰門鎖,居然“啪”地打開了,房內空無一人,*上的被子摺疊得整整齊齊的。

文涵走下一樓的客廳,還是沒見到秀影的人影。他無意中看到桌子上壓着張紙條,走了過去拿起來看,“大叔,廚房裡有白粥,我還炒了些菜圃,記得喝哦!白粥有清理胃腸、潤澤肝腑、平肝散火的效果。”最後她還畫上個小小笑臉。

文涵不禁地笑了起來,不知道爲什麼,他今天感到特別精神氣爽。喝了她親自煮的白粥,還有她炒的一小碟的菜圃,清脆而爽口。開車去公司的路上,文涵還是給秀影打了個電話,響了幾下,電話通了,語氣故意質問她,“秀影,你什麼時候起*的啊?怎麼沒跟我說一聲呢?”

“換了個新環境,有點不適應,大概六點鐘的時候就醒來了。這個時候,我怕打擾到你休息。所以就……”秀影在電話又說,“哦對了,大叔,廚房裡我煮了些粥,你喝了沒?”

文涵怎麼也沒有想到秀影會那早起*,但是像這樣的情況是難免有的,像他到外地或是國外出差

幾天,面對酒店賓館裡的*鋪,就算是很疲乏,開始的時候一個晚上怎麼睡都睡不着,很早就起來,站在窗前抽着煙,望着還在沉睡的都市。

“嗯,喝了。”隔了那麼久,他還是第一次在家裡吃早餐。以前都是在外面吃,甚至有時候都不吃,就直接開車到公司,空腹喝秘書給他準備好的熱咖啡。雖然他清楚地知道,早上空腹喝咖啡對身體不好,但還是喝。

“我不知道你早上想吃什麼樣的早餐,所以就簡單地煮點粥炒點菜圃,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秀影說,“大叔,你下次告訴我,你想吃什麼樣的早餐,我儘量準備給你。”

除了母親,他從沒有人感到這般溫暖。文涵憶起那年母親還在的時候,每天早上起*,母親早早就爲他準備好了早餐,一杯牛奶、荷包蛋和一份三文治。可自從她逝世後,就沒有人給他準備這些。即使父親再娶,那個女人也從沒有進過廚房,一般都是家裡的保姆做。

“大叔,大叔……”秀影問,“你有沒聽到我說話?”

“啊?我在聽呢!”前面是十字路口,遇到了紅燈,他緩緩地停下車。早上是上班的高峰期,難免有些堵塞。他想起了秀影問他想吃什麼樣的早餐,笑着說,“一杯牛奶、荷包蛋和一份三文治。”

秀影“嗯”了一聲說,“我記下來了。做得不好吃,請不要介意哦!”

文涵笑了笑,沒有說話。秀影在電話裡頭似乎很忙的樣子,“大叔,不跟你說了。我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呢!還有啊!中午下午都不要來接我,我自己會回去的。”

文涵還想說開車接她呢!但她都這麼說了,他只好順從她的意思。“那你多注意一些,有什麼事情打我手機,我手機二十四小時都開着機。”文涵說。綠燈亮了起來,前面的車子緩緩行駛起來,他也隨着,聽到電話裡頭的秀影說知道後,就掛了機。

文涵搭上電梯,員工們見到他,恭敬地說“文總早”,“文總好”,“文總你今天看起來不一樣耶”……是嗎?笑了笑,他乾淨的臉回以每個員工一個微笑。他的女秘書走到他的面前緊張地說,“董事長他來了,現在正在辦公室裡等您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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