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從雅晴那裡得知美慧來北城的消息,心裡就在想她來北城做什麼?只是沒有想到她會找來他。看着面前的她,多年沒有見,她似乎改變了很多,已經是孩子的媽,別人的老婆。他清楚美慧是個非常愛美的女人,喜歡打扮自己,穿漂亮的衣服,但是她這次幾乎是素顏,眼裡的倦怠,臉上的滄桑,眼角有明顯的魚尾紋。
這是他以前認識的張美慧嗎?
美慧坐在沙發上低頭哭泣着,滿臉淚痕。文涵皺眉看着她,伸手抽出紙巾遞到她的面前,以前的她從不輕易掉眼淚的,即使他們離婚,她也沒有在他的面前落半滴眼淚。那時候,他非常地愛這個女人,什麼都聽她的,她提出離婚,他也聽她簽了離婚協議書。文涵還問過她爲什麼要離婚,難道就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嗎?美慧卻說,“因爲我找到了一個比你更適合,更懂得愛我的男人。”
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記憶會隨着時間,一點點地模糊起來。
美慧緩緩地擡起淚眼看了看文涵,伸手接過紙巾,輕輕地擦拭着臉上的淚,聲音沙啞顫抖地說,“非常抱歉,我不應該在這個時候來打擾你的。”
他還是那麼地年輕俊逸,溫文儒雅,但比以前成熟穩重了很多。
文涵坐在她面前的沙發上,他兩手撐膝握着,面對前妻美慧,他已經沒有了過去那種莫名的怦然心動。他雙眼平靜如水,淡淡地笑了笑,“沒事。”
她應該是有什麼事情纔會突然間來找他的吧!文涵心裡想着。
兩個人就這樣沉默着,偌大的客廳裡氣氛怪異。
許久,“你還好嗎?”是文涵打破了沉靜,他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因爲過了那麼多年,他發現他們兩個人之間早已經變得陌生了。
美慧心裡微楞,她擡起頭,深情地看了看文涵,隨之又移開眼光,“還行。”她也想問文涵同樣的話,不過她覺得自己沒有那個必要了,因爲她已經親眼看到他過得非常好,
而且幸福美滿。事業有成,還有這麼個漂亮的女朋友。而這裡,就是他們的家。
文涵卻不這麼認爲她過得還行,她是個完美主義者,凡事都要追求完美,只是從她現在這個樣子,生活得並不幸福。所以當時之所以要跟他離婚,是因爲她找到了一個比他更適合,更懂得愛她的男人。聽說她當年跟他離婚後,不久後就嫁給了一個富商,其實是那個男人更懂得滿足她所需要的物質。
“聽說你生了一個兒子?”文涵淡淡地問,想起他們在國外相戀的時候,他抱着美慧跟她說過,等我們結婚了,你就給我生個白白胖胖的兒子。美慧都嘟着嘴說,我們還年輕,不想要孩子那麼快,等結婚三年後再說吧!不過現在她已經給人家生了個兒子,多少有點失落,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什麼感覺了。大概是他們沒有這個緣分吧!
美慧垂眸微笑,“嗯!”
應該是雅晴告訴他的吧!那天在國貿大廈偶然遇見,也只有雅晴見到她的兒子,況且他們是大學同學,同在一個城市工作。雅晴自然會把見到她們的事情告訴文涵的。
沉默了一會兒,文涵轉移了話題,“你突然間來找我,應該是有什麼事吧!”
美慧的確是有事纔來找他的,但突然間又搖了搖頭,連忙起身,眼神有些慌張,低着頭不敢看着文涵,突然來打擾他已經感到非常抱歉了,拿起包說,“我只是來看看你而已。現在我看我該走了。”
出來很久了,她要回酒店了,她害怕兒子醒來見不到她。
文涵起身忙上前抓住她的手,美慧楞了一下,轉過頭看着他的手。文涵也感到有點尷尬,鬆開了她的手,輕聲地說,“我開車送你。”
美慧不好意思地捊了捊垂落下來的頭髮,不敢看着文涵的眼睛,“我覺得這樣不太好,還是我自己回去好了。”她的目光移向二樓方向,提醒他這個時候應該去安慰一下樓上的那個人。
她也是女人,能夠體會到這種感
覺。她失控地哭着上前擁抱文涵,沒有顧及到他女朋友的感覺,不知道她會怎麼想?她只是不想引起他們之間的誤會。
文涵也順着二樓的方向看了去,他不知道秀影現在怎麼樣了。轉過頭,淡淡地笑了笑,“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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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車送美慧回酒店,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文涵安靜認真地開着車,而美慧時不時地看他一眼,這距離那麼近、又是那麼遠。
他們從相識,相知,相戀,到結婚,直至離婚——這愛情來得快,去得也快。
美慧在想,如果他們沒有離婚的話,結局會不會有所改變呢?可是沒有如果。
到了酒店。
“謝謝你!”美慧深切不捨地看了一眼他,然後解開安全帶。
文涵沒有看美慧,眼睛直直地盯着前面,淡淡地說,“如果有什麼事,可以隨時來找我。”
無論如何,他們曾經都有一段刻苦銘心的愛情,彼此之間都深愛着對方。雖然已經過了那麼多年,他早已經對美慧死心了,但是隻要她有需求,他還是會幫助她的。
美慧緊抿着嘴,沒有說話,眼裡閃着感激的淚光。她打開車門,走下牀,沒有說再見這類話,大步地朝酒店的大門走了去。
他連忙推開車門下車,連忙喊住了她,“美慧。”這個他曾經深愛着、想要永遠在一起的女人。她的出現,撥動了他內心深處的琴絃,雖然幅度並不很大,但多少都有觸動。
美慧停住了腳步,沒有回過頭,眼眶裡溢滿了淚水。
“明天中午有空嗎?”文涵說,“一起吃個飯。”
美慧想了想,還是答應了,“可以。”說完,她大步地走進酒店。
文涵定定地站在那裡,他看到她聳動的雙肩,雙眸黯淡,心裡有種落寞的感覺。
他突然間想起了秀影,她說過今天要搬走的,他要馬上回去阻止。然後迅速上車啓動引擎,轉動方向盤,快速地開車回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