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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一個禮拜沒見過她了。你約她,她找理由拒絕了你幾次,這樣讓你狂燥不已,你覺得一度貼她很近了,此時又如此疏遠。你太聽她話啦,有時候女孩子心裡是很想着赴約的,但嘴裡會拒絕你,就看你能不能堅持了,你沒有堅持。這一日下午,你在文化廳商談藝術節的合作項目,求是新村就在數百米開外。從文化廳出來,你沒有回單位,你想去往她的住處,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你想試試強迫性地見她一次。你問,下班了嗎?她說,下班了,還有幾站路就到家了。你說,我就在你家附近,我想見你。她說,不是吧,你別嚇我?你說,怎麼捨得嚇你哦,我剛從文化廳談事情出來,在你的地盤裡混怎麼能不拜訪你一下?她說,今天說好了要陪C吃飯的。你說,那就叫C一起來吧。她說,那好吧,在浙大路上的那家茶餐廳等我吧。你的願望達成了。她又發了個短信,說,你這個死人,被你一攪,我都錯過站了。你回信說,那是要我賠的。她說,你說怎麼賠吧?你鬼使神差地放肆起來,你說,就罰我以身相許,怎麼樣?她說,哈哈,那是獎你還是罰你啊?你說,你不喜歡嗎?她說,不跟你瞎掰了,車上太擠,你在那等我吧。你回,好的。
你決定去車站迎她,浙大站有好幾個,你不知她將在哪個站下車。你又走回至茶餐廳的門口。天突然狂風大作起來,一場大雨再所難免。她看到你,小跑着向你走過來。只有她一個人,C沒有來。她說,害我被C罵重色輕友了。你說,呵,你被我感染了,我就是重色輕友的。你和她選了二樓靠窗的位置,你對視着她,好像視線離開一會她就要跑開了似的。你太捨不得她啦。窗外雨如注。你說,好像只要我們一見面,不是風就是雨的。她說,哦,連老天都哭了。說得很天真。她的一顰一蹙都讓你陶醉而不知歸。你問,公司那邊怎麼樣了?數日之前她告訴你想要辭職。她說,今天我辭職了,黃,你說該做什麼好呢?你說,你呀,要不像C一樣去做導遊?她說,你笨吶,你不知道我暈車的啊?你說,要不做個辦公室文員,朝九晚五?她說,那是做什麼的,是不是打打開水掃掃地收收文件的?你說,那好像是清潔工老大媽乾的活?她說,我好像也就會幹這點活哦。你說,你跟我擡扛,你亂說哩。她說,你快說啊,還有其他辦法嗎?你說,你去做老師吧,這個職業蠻好的。她說,暈。你追問,爲什麼?她說,從小到大,我就沒想過要做老師。你說,一天就上兩三節課,每年還有兩個長假,這還不好嗎?她又說,快想快想,還有嗎?你說,那你想做什麼呢?她說,想睡就睡,想玩就玩,有沒這樣的?你說,有啊,全職太太。她說,你找死,這都敢說,快想快想,還有嗎?你故意拖長了聲音,你說,讓我想想哦。她看着你,笑出聲來。她說,吃飯吧,不爲難你了。
雨下了十幾分鍾就停了。這是你的夢圓之夜嗎?此時,她站在未來的十字路口之上,她正在迷茫之中,你還給不了她任何的主意。你呀,別貧嘴了,這不是你的本性。你優柔寡斷,你不敢說出你想給她你的未來。你對自己說,你自己的未來還不確定呢。你和她向浙大校園散步走去,在高聳的毛主席塑像下找了乾淨的地方坐下。你輕擁着她的腰,你看着她,卻有些說不上話。你想起今日報紙刊載的幸福城市榜來,文章說,成都人袋裡無錢卻很幸福,杭州人袋裡有錢卻不幸福。你幸福嗎?當前流傳甚廣的小康生活新三件是房子、車子和保險,你朝着這個方向努力,但你還沒有足夠的經濟實力。她說,黃,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是什麼感覺?你說,嘩地眼前一亮,哪來這麼漂亮的姑娘。她說,你好色哦,還嘩地眼前一亮哩,你接着說啊。你說,我就是想找這麼一個女孩子,年齡要比我小,不要物質型的,可以跟我一起奮鬥。她說,我很物質的,你又不瞭解我,對不?你說,你又來擡扛啦。她說,呵呵,以前我覺得你跟女孩子說話很緊張的,現在我們熟了,也就不覺得了。你笑道,是啊,認識都這麼久嘍。她似是轉移了話題,她說,現在的房子好貴哦,求是的房子都一萬一個平方了。你又應答,是啊,這幾年房價翻了一番。她說,其實,我對生活的要求也不是很高,但總得有個房子住吧,總不能今天搬這裡明天搬那裡吧。你聽着,你記在心裡了,你想要爲她掏出自己的一切,你要給她幸福。你說,那當然啦,現在一個房子就可以讓人奮鬥一輩子了。你苦笑,但你心甘情願爲她做任何事情。你當然期待有回報,愛情說到底不是無私的,你想和她廝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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