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英雄遲暮

趙大爺猛灌了幾口酒,嚴肅的說:“小子,接下來我要說的不比前面的,是真正意義上的議論國政,雖然我能保證說出這些話對於你沒什麼危險,但是有些事,相對不知道的要好,你還要繼續聽嗎”

寒夙拎起一壺酒,就朝着嘴裡灌,嗆的直咳嗽,放下酒壺,雙手向後撐着地嘿嘿一笑:大爺,沒事,我是誰,不怕不怕,反正已經聽了這麼多,現在不是吊我胃口嗎。趙大爺呼了一口氣,繼續說道:當今人皇繼位之後,穩定住了朝堂的局面,而後頒佈出一條條政令,安撫名心,使得國家一步步走向安穩,你知道當時是誰像人皇提議興辦學院,讓天下學子免費讀書的嗎?是上一任文大夫,文大夫當時像人皇提議:現下當應大興書院,重豎國人信念,明事理,懂人倫,興家國。

可是當文大夫說出這句話後,就被當今人皇拍死在大殿之上,當場死亡,你可知是爲何?”寒夙雙腿都開始抖了,但心裡有着莫名的幸福,反覆的默唸着文大夫的那句話,過了好一會,輕聲說道:難不成是興家國?趙大爺嘆了口氣,緩緩的說:你小子還有點覺悟,就是這句話惹怒了人皇,興家國,家在國之前,經過前幾代人皇的局勢動盪,紫州大陸的主人心裡慌啊,擔心自己的位置坐不穩,興家國,把家放在國的後面,正是碰到了人皇的逆鱗,也剛好成了人皇立威的不二人選,文大夫啊,可是朝堂所有文官之首,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到後來不過還是說死就死,這大陸說到底還是一人之主,不是萬民作主。

隨後文大夫被滿門抄斬,只要是在趙家族譜的,統統在宣武門前問斬,只不過當時趙家有一人在外修煉,人皇鞭長莫及,趙家的最後一人躲過了死罪。相必你也明白了,文大夫信趙,我也信趙,我就是那最後一人。

當時我聽到這個消息,連夜趕回紫州要找人皇報仇,宗派裡的宗主都沒能攔得住我,只是可惜了,我還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當今人皇,只是十招之後,我就輸了,輸的很徹底,人皇廢掉了我一半的修爲,我問他爲什麼不殺我,我讓他殺了我,人皇只是看了我一眼,像踢廢物一樣把我踢出了大殿,他站在大門門檻,雙手背於身後,說了一句:這是本皇的天下。然後我就被丟在了紫州學院看大門,人皇也不擔心我會作亂,畢竟現在的我,他一隻手就可以捏死,他是要我看着這個紫州,看着這個天下,證明他說的是正確的。

寒夙聽到這裡,真的是膽戰心驚,顧不得手麻腿麻,顫抖得站起來,哭喪着臉:趙大爺,我的大爺啊,我上有老,下有小,今天咱們就到這吧,好不好,我就先回了,說完就要走。

卻被趙大爺一把抓了回來,哼了一聲:小子,別看我只剩一半的修爲了,想提溜你還不是跟鬧着玩一樣的,行了,該說的都說完了,你想聽我也沒的說了,只是這麼多年了,不吐不快,我是看你小子心底還算不錯,才和你吐露這些,別不知好歹啊。寒夙呵呵兩聲沒有說話,想跑也跑不掉。趙大爺看着漆黑一片的天空: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已經放下了,報仇?早就沒這個勁了,可能是老了吧,只是不知道我那些師兄弟和師父過的怎麼樣了,當年我執意要走,無人可攔,就是對不起她了啊,昔日的英雄已經落幕了。小寒啊,來,你和我說說,你以後想幹什麼呀?

寒夙沉默了一會,說道:我啊,其實就是想能夠多掙點銅錢,來這紫州學院,以後不管是當朝爲官,還是做一個教書先生,都可以,其實我沒有多大的志向,小時候或許還有,現在已經看淡了,沒有什麼背景是很難立足的,就算有才華,有滿腹經綸,也無濟於事,大爺說的很對,這是一人之天下,在紫州學院裡就充分的認識到了,紫州的學子比其他大洲的學子看起來就是要高一等,學子組成的什麼文閣,武謀,那個不是官僚子弟的圈子,普通人想進去,門都沒有,不想那麼多了,安安穩穩的過好自己的日子,贍養我的父母,他們也老了啊,找個喜歡的姑娘度過一生就好了。我覺的這就是我現在最平平淡淡的夢想,曾夢想仗劍走天涯,後因無奈想回家,回頭四顧心茫然,可笑自己那有家?

趙大爺摸摸寒夙的頭:要是我當年沒有下山,兒子估計也有你這麼大了。寒夙躲開大爺的手,鄙視的說:大爺,又想佔我便宜是不。趙大爺笑罵一聲,揮了揮手:回去吧,今天咱兩的談話我相信你不會對外人說的,當個普通人也好,朝堂爲官,總感覺不踏實,周圍我都盯着呢,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出沒,今天的這些話,也只是天知,你知,我知,不會泄露出去的,你也不會有什麼危險,放心的回去睡一覺。明天就忘了這些,該幹嘛幹嘛。

寒夙平靜的應了一聲,轉身離去,手腳還是不太利索,剛一身的時候,還有點暈暈的,跌跌撞撞的返回房舍,對於趙大爺說的這些,有嚮往,嚮往趙大爺可以隻身殺入紫州,就算失敗,可也不妄爲人子,那會的趙大爺估計也是霸道的很,也有害怕,人皇的手段讓寒夙不寒而慄,現在還是心驚膽戰的,可寒夙最悸動的還是趙大爺說的宗派修煉,站在山頂之巔,那個男兒不想馳騁天下,不想英雄蓋世,可是被現實埋上一層又一層的塵埃之後也就只能放在心裡了,直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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