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黑衣人,一個,赫連風越。
“瘋子啊。”鳳九歌若有所思地偏過頭去,望向窗外那無邊的黑色。
猶記得魔獸森林之中,那個男人的豪情壯語。
誰不想當這天地宇宙之間最強的那個?
他赫連風越,從來都不是省油的燈。
好像平日裡他無時無刻都會在她和雲傲天中間插上一腳的,恰巧今日,沒怎麼看見他啊。
想了想,思緒亂糟糟成一團。
一低頭看着看着桌上的那些野果子,她更是突地牙疼了。
“夫君我出去一下,一會兒回來。”
說着,端起那盤野果子出了門。
她家三姐最近好像有些提前更年期,給她送點解悶解饞的東西去。
如果她能夠把果子削得跟自己一樣“好”的話。
冥月王朝長老會選送而來的人是被安排住在同一個殿裡面的,不過他們大抵是怕打擾他們倆夫妻,亦或者不想時時刻刻對着雲傲天那張冷氣外漏的臉,所以都自動地選擇了離他們稍遠一些的房間入住。
從居室到鳳玲歌的房間只有短短几分鐘的路程,鳳九歌哼着小調邁着小碎步正優哉悠哉地走在曲折迴廊之上。
突地,一道白紫相交的光芒一閃,有些晃花了她的眼睛。
她一定神,猛地朝着閃光的地方看過去。
紫氣的氣息,而且還不弱。
“管那麼多幹什麼,關我屁事。”
自言自語兩句,鳳九歌若無其事地端着果盤繼續走着,只是那腳步,卻不由自主地拐了彎,朝着那一方掠去。
一個梯雲縱,一個利落翻身。
鳳九歌側身趴在屋頂的琉璃瓦上,俯身朝着下面看過去。
一道紫黑色身影,周身紫氣騰騰,一條紫氣長鞭直揮而下,擦着那白金色緊身短打裝扮的女子身體落下。
而那女子五指成抓,鋒利的爪子利落地狠抓了過去。
熟悉的人影,熟悉的招式。
居然是赫連風越和赫連青青。
沒聽說這兩個人有嫌隙啊?
“作爲姐姐,我最後勸你一句,別在執迷不悟了,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的。”
赫連風越妖冶的眉眼一跳,一抹冷笑浮現:“姐姐?赫連青青,本君只能說,你想多了。”
“咕嚕咕嚕咕嚕……咚!”
一陣莫名其妙的聲音響起,頓時讓兩個人的動作都同時地愣在了那裡。
“誰?出來!”赫連青青偏過頭來一陣大喝,然而順着動靜看向樓頂時,表情愣住了。
樓頂之上的鳳九歌聽得認真,沒注意到果盤歪了些,裡面的山核桃一個一個不聽話地往外蹦。
待到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她手忙攪亂地及時補救,卻還是讓一個漏網之魚順着琉璃瓦“咕嚕咕嚕”地滾下去,然後“咚”地一聲落在地上。
她想,自己大抵是史上偷聽被抓包的人中,最窘迫的一個了。
一個閃身落地,鳳九歌揚起頭,咧開一口大白牙,衝着兩人就咧開一個燦爛笑容。
俗話說的好啊,伸手不打笑臉人。
赫連風越看着那牽強扯起的嘴角,一撫額頭,有些無奈地問道:“你來這裡幹什麼?”
若是沒記錯,這裡可離她的房間好幾個殿呢。
鳳九歌伸手摸了摸腦袋,乾笑兩聲道:“路過,打醬油的。”
赫連風越擡起頭來深深地看了赫連青青一眼,那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地殺氣。不過異樣情緒轉瞬即逝,讓人察覺不出端倪。
“這麼晚了,皇姐也困了,早些休息吧。”
禮節而清冷話語,透着不容置疑。
赫連青青看着鳳九歌,遲疑了一會兒,卻還是斂了周身氣息,消弭的劍鋒:“那就勞煩皇弟送小師妹回去了。”
“這一點自然不用皇姐操心。”
近乎是客套地你來我往兩句,赫連青青便轉身離開了。
只是臨走之時看向鳳九歌的那個眼神,讓她一時之間琢磨了好久。
“想什麼呢九姑娘?”痞痞的語氣,一點也不同剛纔的冰冷。赫連風越那微勾的脣角,透着妖精似的邪魅。
鳳九歌一個閃身離開赫連風越兩步遠,緊張地望着他。
赫連風越臉上的笑意頓時愣住,而後有些失落地苦笑一聲:“連你也不相……”
就在這句話還沒說完的同時,鳳九歌已經警惕性地開了口:“我又不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不勞煩你送。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說着,還將衣服緊了緊,不放心地斜眼一撇赫連風越。
赫連風越一顆沉下的心陡然間又升了上來,一時之間竟有些哭笑不得了。
是該說這女子什麼也不知道,還是該說這女子什麼都知道?
最終,一切疑慮化爲嘴角邊一抹流瀉開去的魅笑,比蒼穹之上那顆不滅的星辰更加光彩熠熠。
“你確定不讓我送?那我就不送好了。只怕夜黑風涼,有些人看不見路進錯房上錯牀……噢!”
一個快如閃電的肘部攻擊,成功地將他吃痛叫出了聲。
鳳九歌收手冷哼一聲:“瘋子你就只知道逞口舌之快,小心禍從口出。”
赫連風越無奈一聳肩:“沒辦法,論下手,我是肯定沒你家寶貝夫君快了,只能逞一逞口舌咯。”
鳳九歌示威性地揚了揚拳頭,赫連風越老老實實地閉嘴。
一路月光追隨,落在那月白和紫金之間。
寢宮近在眼前,一路老實規矩的赫連風越,卻第一次伸手拉出了鳳九歌的手臂。
鳳九歌見此並沒有將那手給扒開,反而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道:“我說瘋子,你是故意的吧。明知道這會兒容易被我夫君看到,你還敢伸手來拉我?是不是非要等我動手了,你才知道我文武雙全?”
赫連風越聞言苦笑一聲,拉着她手臂的手無聲垂下。
那樣的神態,那樣的表情,竟讓鳳九歌沒又來有些心疼。
“哎,我說瘋子……”
“傻瓜。”
“什麼?”
“我說你真是個傻瓜,哈哈。”赫連風越突地揚起嘴角,意味深長地一瞥裡面,“你猜對了,我就是想讓你夫君嫌棄你,然後我好落井下石。”
鳳九歌伸手一摸赫連風越的額頭,搖了搖頭,有些惋惜地道:“完了完了,燒壞腦子了。現在名副其實,還真是一個瘋子了。”
赫連風越揮開鳳九歌的手,有些不耐地道:“好了好了,快進去吧。”
“那你也趕緊回去休息。”
告了別,分道揚鑣。
赫連風越卻不知一路踱到了哪裡。
今夜月色朗朗,銀白月輝灑滿每一處,可曾照到過他的心?
鳳九歌爲什麼不問他爲什麼?爲什麼不問他要解釋?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
因爲,他纔是傻瓜。
最大的傻瓜。
給讀者的話:
本來說昨天加更的,但是開學要忙的事情很多,所以就推遲到今日來加更了,給親們道個歉,希望親們諒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