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答應李夢澤的邀請,夕言就在糾結要穿什麼。既要有新意,又不能落於俗套。畢竟是化妝舞會,不同於一般派對的嚴謹。
“夕言,過來過來。”謙在自己辦公室門前,對剛出門的夕言招招手,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夕言四下看了看,沒有人啊,那他這麼神秘幹嘛?又不是做賊。
剛走到他的身邊還沒等她說話,謙就一個用力將她拉進了自己的辦公室。“月森謙,你幹什麼?”夕言有些惱火。
“哎呀,你別生氣啊。我這不是想讓你看看,我準備的給咱們兩個在化妝會上穿的衣服嗎?”看她好像真的有點不高興,謙急忙解釋,他這可是想了好多天才想到的,他敢保證絕對不會有任何人和他們一樣。拉着夕言來到辦公桌前,他將辦公桌上放着的一個大箱子打開,拿出一黑一白兩件衣服。又賊賊的將夕言拉近自己身邊,在她的耳邊小聲的嘀咕了幾句。
就見夕言一臉的驚訝,拿着那件衣服,臉上寫滿懷疑。“謙,你確定這樣可以?我承認你的創意的確到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地步,但是我可不可以不穿?我怕我晚上做惡夢。”
謙拿起衣服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沒有發現哪裡不對到可以讓穿上的人晚上回去做噩夢啊。“那你還有比我更有創意的想法嗎?”
夕言無語,就這樣她的衣服被謙半逼着定下來了。20號很快就到了,“宴會改了地方,定在李氏的五星級酒店了,晚上七點鐘正式開始,我們在這之前到就可以了。”軒身着一身藏青色長袍,倒有幾分二三十年代落魄文人的樣子。
而嚴子燁並沒有換衣服,李氏今天不營業,就只接待收到邀請函的賓客,也會提供房間給他們換衣服用。而軒之所以先換上是因爲他嫌麻煩,而且這件衣服並不會太特別。
“好,那我們等寒準備好了再走吧。”燁對化妝舞會其實並沒有太上心,他連衣服都沒有準備,不過在大家都是奇裝異服的情況下,他的衣服也就不會太突兀。
“寒,你要穿什麼?”夕言來到寒身邊,一臉好奇。寒也不賣關子,從一個盒子裡拿出一件黑色的和服,然後開始穿。首先披上和服,把內襯衣的袖子套進和服袖裡。把和服的背縫調整到後背中心,然後用夾子把襯衣與和服的領子固定。在腰間繫上一條腰帶。接着大功告成了。“我好了,可以走了。”
他的動作一氣呵成,看得夕言直咂舌,這傢伙到底是哪國人啊,怎麼和服穿得這麼溜,其實她就是嫉妒人家,她自己可穿不好,每次去日本都是九嬸,也就是謙的母親幫忙,她其實對繁瑣的和服不太感興趣。
“我們走吧!”謙很興奮,他迫切的想看到他們的服裝所製造出的效果。所以他比任何人都積極。
一行人來到停車場時,他們並沒有去自己平時開的愛車身邊。而是來到了一直處於封閉狀態的車庫邊,燁隨手拿出一把電子鑰匙,接着車庫門打開了,一排六輛形色各異的世界著名跑車就靜靜地停在裡面。黑色的蘭博基尼、紅色的法拉利、寶石藍的林寶堅尼、夢幻紫的保時捷、白色的邁巴赫、銀色的布加迪&8226;威龍。這些車與市面上流通的有所不同,顯然是根據各自主人的喜好特殊定製的。
雖然看慣了世界名車,夕言還是有些驚訝的,畢竟這幾種跑車都是世界排名前十的,她再白目都知道,這幾輛車要是開出去,好傢伙,明天肯定能上S市娛樂版的頭條。
“鄉巴佬!”程琳娜的大小姐做派又上來了,對夕言的不屑,她是毫無保留地展現出來。男生們都懶得理她,直接無視她,就當她不存在。
來到酒店時是六點半,在工作人員的安排下,大家都換了早就準備好的衣服。秦浩宇是一身中世紀騎士裝扮,程琳娜是公主裝扮,而楊希也沒有換衣服,只是穿了一身櫻蘭校服,倒是和嚴子燁不謀而合。而現在只有夕言和軒沒出來。
“他們倆搞什麼?之前就神秘兮兮的,現在乾脆不出來了,怎麼回事?”秦浩宇曾經就問過他們,可這兩個人都說保持神秘,現在他都忍不住抱怨。
“她們出來了。”浩的話才說完,就見軒嘴角抽搐的指着正在向他們這邊走來的夕言和謙。
他們一黑一白,衣服是宋朝時期的那種古裝,頭上戴着一頂尖尖的帽子,手拿一條假鎖鏈。這形象怎麼看怎麼像中國迷信裡說的勾魂使者一一黑白無常。他們的裝扮無疑是最成功的,連嚴子燁都忍不住挑了挑眉。程琳娜更是被驚得將嘴張的能塞進個雞蛋。
“你們真是有創意!”寒眉頭挑了挑,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昧着良心隨便敷衍一句。
“算了,我們過去吧!”燁很快恢復如常,這種化妝舞會在他眼裡,本來就有點羣魔亂舞的意味,夕言他們的裝扮只是讓他更肯定了自己的看法。
本來就是化妝舞會,再者大家都是修養極好的人,驚訝也只是一會的功夫,轉瞬就恢復了正常。因爲時間要到了,所以他們都向宴會廳走去。
李夢澤是這次宴會的發起人也是東道主,自然要在入口迎賓。燁他們走來時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微笑着迎上前,“各位能來李某不勝榮幸。”目光瞥向夕言的白無常裝扮時,笑容僵了一下,而後又玩笑着說:“你這可真是特別!不知道今天來是打算勾誰的魂?”
“放心不會是你的!”夕言豪邁的拍了他的肩膀一下,笑着說:“你這樣的人,我們肯定不夠格來勾你的魂,閻王爺肯定會親自來請你去十八層地獄的。”
李夢澤並沒有生氣,她能這樣和他開玩笑,對他而言是一個好的開始。“我是不是該感謝你的擡舉?”
“那倒不用,我一向做好事都不留名的。”拉開和他的距離,夕言笑得一臉無辜,還攤攤手。
他們之間並沒有劍拔**張,反而看上去很和諧,這讓幾個男生都感到不悅,他們之間不應該是這樣的,前幾天夕言不是還說,就算天下男人死絕了都不會喜歡李夢澤嗎?怎麼今天就可以像老朋友一樣開玩笑了!“夕言,我們還是不要打擾李總了。”燁將她拉到自己身邊,揚起一絲淺淡的微笑,既是對她又是對李夢澤說。
夕言眨眨大眼睛,點頭表示理解,又對李夢澤道:“那我們就先走了,你慢慢‘接客’吧!”她承認她是故意說那兩個字的。
果然聽了她的那兩個字,李夢澤的嘴角抽搐,笑容僵硬,無語了。而燁他們則是努力忍着笑,夕言壞起來也真是……夠可愛!
化妝舞會是在李氏十四樓的宴會大廳舉辦的。夕言他們進來時,立即吸引了無數雙眼睛,整個大廳裡都是穿着各異的年輕人。偶爾會有些中年人也都是S市傑出的政商界人士,或者是S市黑道的一方魁首。只是他們都是西裝革履,並沒有什麼特殊打扮。
燁他們的到來,讓這些中年人士再也坐不住了。三倆而來向他們打招呼。因此燁他們四個男生不得不分開應付這些人,而楊程二人在S市也認識很多大家小姐,到了宴會廳便去找她們聊天了。
夕言無奈只有跟在黑無常同志身邊。“謙哥,好久不見你了,最近忙什麼呢?”正在謙和一箇中年男子沒有營養的寒暄時,一到聲音從一側傳來。夕言和謙同時望過去,夕言差點噴笑,這男人她記得,就是上次在飆車大本營和某俗女激情擁吻的姚家大少。
謙當然也認出是他,他和夕言有同樣地感受,不過他沒有那麼含蓄直接笑噴了出來。“靠,姚少,你TMD太有意思了。你以爲褲衩外穿就成超人了?”沒錯,姚少的扮相就是超人,只不過那身衣服,不論哪個角度看都不倫不類。
“謙哥,你也不差啊。真有創意。小弟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姚少對他的調侃也不介意,反而笑臉相迎,對他一陣恭維。之後又神秘的小聲對謙說:“謙哥,今天來了好多美女。你要不要找兩個聊聊啊?”他那眼神曖昧不明。
夕言聽了他的話,目光在他和謙之間流連,最後得出結論:這兩個家活就是狼狽爲奸。她鄙視的哼一聲,離開他找別人去了。謙狠狠地瞪了姚少一眼,那個恨鐵不成鋼啊。“你TMD是越來越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了。我怎麼就認識了你呢?”
夕言離開謙之後,還忍不住哼哼,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還以爲他花心只是傳言,可現在完全不用懷疑了,連盟友都有了。她這邊正腹排着謙,一個不注意就撞人了。撞的她的鼻子發酸,剛要說對不起,頭上響起一陣爽朗的笑聲,接着她的帽子便被別摘了下去。
不得不說,摘下帽子和戴着帽子是兩種情況,戴上她真像白無常,摘了她就變成古代小家碧玉了。而摘她帽子的正是一臉酷酷表情的寒,他審視了一下,才滿意的點點頭,“這纔好嘛。跟謙那個瘋子在一起,你也變得半瘋了。”
“你才半瘋呢。”夕言語氣不善的搶過帽子,沒有再戴,而是扣到了他的頭上。之後便哈哈大笑起來。一身黑色和服的寒戴着尖尖的白色帽子,那樣子很滑稽啊。寒無奈的摘下帽子,隨手扔給了經過的服務生,冷冷地對他說:“扔掉。”服務生嚇的急忙拿走。
帽子被扔掉了,寒將俊臉湊向夕言,“白無常,你得感謝我,讓你有一次重新活過來的機會。”
“切,你才重活一次呢。”夕言不忿,拉着他的衣服讓他與她平視,“我不得不說,其實你不太適合日本和服。”她說的是實話,她就是覺得不搭調。
還不等寒反應過來,她就匆匆的跑了。“嚴總,你還記得我嗎?我是望江集團的董事長啊。沈望江啊。”嚴子燁剛和S市人民銀行的行長告別,就被一個四十多歲,身體有點發福的,一張國字臉,濃眉大眼,只是有些黑眼圈的中年男子攔住。
燁仔細打量了中年男子,瞭然的點點頭。並沒有想和他深入交流的意思。而男子好不容易見到他,怎麼可能就這麼放他走。“嚴總,上次不是說好了嗎?嚴氏將旗下皇朝的裝修全權交給我們望江,怎麼到最後……”
他說的是一個月前S市東城區的三家皇朝五星級酒店的裝修案,本來嚴氏集團已經答應將這項工程交給他,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嚴氏總經理突然通知他,總裁改注意了,不想和他合作了。這項工程他本來可以賺幾百萬的,可嚴子燁一句話他就一分錢都沒有了。這讓他怎麼甘心,今天好不容易有機會見到他本人,他怎麼能不再爭取一下呢?
“望江嗎?”嚴子燁一幅深思的樣子,好像根本就不記得有這麼一家公司的樣子,的確,和他的嚴氏集團相比,望江就是滄海一粟,不值一提。
“嚴總忘了嗎?”沈望江明顯有些緊張了,其實本來這種小事,嚴子燁都會交給手下的經理們去自行處理。畢竟皇朝在S市就有七家酒店。而嚴氏又不止皇朝一個子公司。他本來是不會將這件事放在心上的,也不知道他們沈家誰燒了高香,竟然讓他嚴大忙人給盯上了。
“怎麼會?”燁回答的很平淡。只是也僅是如此就沒了下文。沈望江滿頭大汗,他是急得,但又不敢跟嚴子燁硬抗,要知道嚴某人滅了他,比捏死一隻螞蟻都容易,畢竟捏螞蟻他要自己動手,而滅了他們沈家只需動動嘴皮子就行了。
燁當然知道他想的是什麼?可他還真不覺得他嚴子燁做的決定有向外人解釋的必要。而且他一向公私分明。就算存在一些私人因素,但也不是他放棄與望江合作的最根本原因。而根源還是在望江集團內部,他可以負責的說不用他動手,望江也好不到哪裡去。
“嚴總,那個,我家小女一直很崇拜嚴總你。不知道今天你能不能見見她?”見燁是真的不打算理他了,沈望江改用美人計了。只是這樣爲了公司而犧牲女兒的父親,讓人不得不爲她的女兒感到悲哀。有這樣的父親還不如沒有。
燁笑了,笑的很溫柔。瞭解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盛怒的前兆。不知道的例如沈望江還以爲他答應了呢。心裡不免有些竊喜,他就說嘛,哪個男人不好色?哪家貓咪不偷腥?燁的脣角揚起,語氣卻是很諷刺、很不屑。“你的女兒,沈寧?”
聽到他的話,沈望江同夕言同時一驚。不過前者是驚喜,後者是驚怒。聽他說認識自己女兒,沈望江一張老臉都笑出了花。“嚴總認識我家小寧,那就好辦了。”
“好辦什麼?燁,你怎麼一直站在這裡都不陪人家?剛纔寒還欺負我呢?一會兒你要替我報仇。痛扁他一頓。”還沒等嚴子燁說話,夕言就笑盈盈的走了過來,抱着嚴子燁的精腰,撒嬌意味明顯。
她的主動投懷送抱,讓嚴子燁一時有點愕然,不過他馬上反應過來,就勢抱住她。笑的愈加溫柔,還順着她的話說:“你不理他就好了。”
沈望江有些瞠目結舌,這個突然出現的女生是誰?嚴氏總裁身邊什麼時候有這麼一個女人了?嚴總不是不近女色的嗎?曾經也有不少人認爲他年少輕狂,正是精力旺盛之際,就想通過女人來籠絡他,可是卻都以失敗告終。因此嚴子燁在圈內也得了個不近女色,軟硬不吃,冷酷無情的“美名”。
“嚴總,不知這位小姐是……”沈望江問得很隱晦,他沒有直接大膽的下定義,當然他也是存了一些僥倖心理的。
他的問題還真難住了萬能的嚴大總裁。夕言今天很反常,讓他有點抓不住頭腦。不知道她打的什麼如意算盤?所以這個問題還真是有點難度。他答不出來。夕言很高興,燁沒有隨便爲他們的關係下定義,也給了她打擊沈望江的絕佳機會。“燁,我知道你不想讓不相干的人知道,但是我是你未婚妻可是事實啊。”她嗔怪道。
燁現在終於明白了她想做什麼了?所以很配合,“我怎麼會不想告訴別人呢?這不是怕你害羞嘛。”然後將目光定在沈望江身上,“沈總,我未婚妻。”
沈望江的希望破滅了,看着夕言的目光晦暗不明。夕言不滿意的搖着燁的手,“燁,這位老伯是誰啊。你也不介紹一下。”
燁看了眼沈望江,冷然一笑道;“不過是一些不相干的人,不過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介紹一下。望江董事長沈先生,沈寧的父親。”
聽他這麼一說,夕言故作吃驚的大叫“呀?小寧的父親?燁,寒不是說,沈寧的父親出了車禍,重傷住院了,而且謙還說卡車從他腿上碾過去,骨頭都碎成渣滓了。怎麼這麼快就好了?地球上的醫學什麼時候這麼發達了?”寒、謙別怪我,我很記仇的,夕言想。
燁吃驚的看着懷裡睜着眼睛說瞎話的小女人,寵溺的揉揉她的頭髮,也是一臉正色,語氣平淡的道:“也許沈總有奇遇遇到了外星人,一下子就好了。”
被他們這一通消遣,沈望江渾身發抖,強壓怒氣,賠笑道:“嚴總還忙,我就不打擾了。”他走的時候身體都是有些搖晃的,夕言心情極好。
“玩夠了?說說爲什麼?”燁將一直的疑惑問出來。夕言不是一直把沈寧當好朋友嗎?怎麼可能這麼針對她好友的父親呢?夕言將臉埋在他的懷裡。語氣悶悶的說:“我都知道了。”燁一聽就知道她指什麼?無聲嘆息,將她抱緊了幾分。
正在這時君毅寒一改往日的冷酷自持,瘋了一般的從他們身邊衝過去,甚至撞到了心情鬱悶的夕言。只是他現在沒心情理會。衝到人羣裡抓住一個身穿白色映着大片櫻花和服的少女不放。所有人的目光都隨他的動作看過去,夕言和燁幾乎下意識的說了一句:“櫻花女神出現了?”
------題外話------
櫻花女神出來了,大家猜猜,沈寧和寒之間有怎樣的過往。明天兩更,還是五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