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角度的關係,在夕言和燁的位置只能看到女生的背影。而剛纔寒也是來找他們時,剛好看到那個他每每午夜夢迴,都在感嘆、思念的那個背影。所以他纔會不顧一切的衝過去,因爲他怕這次也不過是海市蜃樓,最後還是一場空歡喜。
夕言和燁都很理解他現在的心情,畢竟他找了那麼久。這可謂是衆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只見跑過去的君毅寒,雙手都有些顫抖,擡到半空卻一直沒有碰觸到女生的背,似乎他一碰那個人就會消失一樣。夕言忍不住開始鄙視他,“他這是怎麼了?平時也不是這樣的啊!他要是再這麼看下去,人家就要走了。”她這樣子像極了爲兒子操心的母親。
燁有些無奈,夕言好像比寒還要激動,於是他輕拍她的背以安撫她的情緒。“寒這大概就是近人情怯吧!”可以理解,他大概是怕這一切只是一段夢境。
君毅寒的確是這樣想的,而謙他們也靠了過來爲他打氣。寒長舒了一口氣,終於叫住了女生。女生疑惑的轉過身,所有人都是一驚。“沈寧?”謙更是不敢置信的叫了出來,而軒和燁則是對視了一眼,均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沉重。夕言更是驚的沒了言語能力,這個世界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戲劇化。
而作爲當事人的君毅寒更是驚訝,驚訝過後就是失望,失望過後竟然還有幾分惱怒。隨之他語氣都冷了三分,“怎麼會是你?”
沈寧本是在和一個小姐聊天,突然被人叫住,她也有幾分不悅,但看清來人時,她又忍住了。而君毅寒的那句話讓她很生氣,明明是他叫的她,爲什麼還要問她?“爲什麼不能是我?難道只有你們能來我就不行了?櫻蘭六少不要欺人太甚。”
“你跟我來!”寒不想聽她說這些,所以有些近乎粗魯地將她拉離人頭攢動的大廳。來到一處無人的天台,才甩開她的手。沈寧臉上很不忿,既然不願意碰她又何必拉她來這裡呢?“君大少,有什麼事,請說。”
寒現在的臉色更加的冷了幾分,似乎看久了都能凍傷眼睛,他現在在意的不是她的態度。“你爲什麼會在這裡?”
“你……”沈寧做了幾次深呼吸,他們她惹不起,所以她露出笑容。態度也不似剛纔那樣針鋒相對,“今天的化妝舞會是李夢澤爲了認識S市上層人士舉辦的,我父親在邀請之列。”
寒點點頭,她父親的公司雖然在他眼裡不算什麼,但在S市也的確算是一號人物,他倒也不再糾結這個問題,“你這身衣服哪來的?”
“君少,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一沒偷二沒搶。”忍了忍,她又覺得自己忍不了了,寒也驚覺自己失言,不過他不會道歉,冷然的道:“我不也是那個意思。”
沈寧也不想惹怒他,他肯解釋也算不錯了,於是她的語氣也好了些,“這件衣服是我今年去日本的時候買的,因爲收到邀請函比較晚,我沒想到其他裝扮,那天翻衣櫃時看見這件就穿上了。”
“你去過日本?什麼時候?”他的問題有些急切,完全不像他一直以來的冷酷個性。讓人不得不懷疑。
沈寧也有些疑惑但還是認真地回答:“今年五月十八號我去了日本,因爲正是櫻花盛開的時節,我就買了這身印滿櫻花的和服。”
五月十八號,那天正是謙父親的生日,他們所有人都在日本,而他的櫻花女神也是那天出現的,他的周身又冷了幾分,“你都做了什麼?”
“君少,我沒犯法吧,你用像審犯人一樣審問我嗎?”沈寧反駁,卻被寒一個目光嚇了回去,他壓抑的怒喝:“回答我!”
“那天因爲覺得櫻花極美,就去富士山下畫畫了。”沈寧不敢忤逆他,只有悶悶的回答。而她的回答也恰恰證實了他的猜測,她真的是他的櫻花女神。
當初他曾讓父親幫忙尋找,找了一個月,父親無奈的對他說:“寒,不要找了,找不到的。”他當時不相信的反問父親,憑藉他君家的勢力什麼人找不到。父親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說:“要麼根本就不存在,要麼就是不想讓你找到。”
“真的是你,我的櫻花女神竟然是你。”寒的聲音很冷,不過卻隱約有些顫抖和自嘲,“爲什麼會是你?”
他的反應太過激烈,讓沈寧有些慌亂,“君毅寒,你到底在說什麼,什麼是我不是我的?不要以爲我喜歡你,你就可以隨便踐踏我的尊嚴。”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喜歡我?”寒有些自嘲,看着她的目光也多了幾分鄙視。
沈寧氣急,有些歇斯底里。“君毅寒,你混蛋!你憑什麼這樣看我?你難道忘了在高中時是你拒絕了我,是你踐踏了我最純潔的感情。在這之後我才答應葉澈的追求的。”她說的是事實,當初六少和林孝哲一起在S市八中,而沈寧正是他們的學妹。七少性格迥異,但在那個感情懵懂、青春言情小說盛行的特殊年齡段,冷酷俊帥的君毅寒無疑是最受女生愛慕的,而沈寧也是被他吸引的一個。
一個夏日的午後,沈寧找到了正在樹下看偵探小說的君毅寒,向他遞出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份情書。而寒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就當着她的面將那封情書撕得米分碎。沈寧當時根本就不敢置信,他卻輕鬆的回她一句,“我討厭米分色。”話鋒一轉,戲謔的看向她,“對你,我也沒興趣。”然後決絕的離開了樹林。
就這樣沈寧的初戀,也是最純潔的一段戀愛就這樣胎死腹中了。而罪魁禍首君毅寒根本就不記得有她這麼一號人。要不是不久之後葉澈說他喜歡上了一個女生,請他們兄弟幾個去給參謀一下,他想他們之間都不會再有交集。
而知道葉澈喜歡的正是曾經向自己表白過,而被自己無情拒絕的沈寧時,君毅寒毫不猶豫的阻止了。不是他後悔拒絕沈寧的示愛,而是怕沈寧是出於對自己的報復而接近自己最好的兄弟。可是後來所發生的一切都不在他的掌控之內,澈愛慘了她。就連六哥的忠告他都沒有聽,毅然的和沈寧走到了一起。
最初他們也是幸福的,就在他們都釋然了,想要接納沈寧時,她竟然爬上了六哥的牀。那天澈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冷冷的對她說,要她不要再出現在他的視線範圍內,否則後果她承擔不起。
在那之後,澈曾經一度沉迷酒色,整個人都變了一樣,沒有了驕傲,也沒有了狂妄,剩下的只是心傷。最終他是走出了這段感情的陰影,但是整個人都變了,雖然臉上總是掛着儒雅的笑容,但是卻從來沒有一刻發自內心的笑過,直到林夕言的出現,他才變得真實。
今天她再次出現了,卻是以他的櫻花女神的身份,這叫他情何以堪?難道說兜兜轉轉她真的是他的有緣人嗎?
“你喜不喜歡我都不重要,但是你不能這樣的侮辱我。我知道你們都看不起我,可是我又有什麼辦法,父親以死相逼,希望我可以從林孝哲那裡得到好處,幫助他的‘望江集團’渡過難關。我也不想的,葉澈雖然不是我所愛的人,但他對我的好我都知道,我也不想傷害他的。”沈寧哭的很是悽慘。寒有些漠然,不知道現在他應該做些什麼,他真的沒有想過他的櫻花女神會是沈寧。
再說他們兩個走後的大廳,夕言仍舊保持那種呆滯表情,她實在不敢相信這個世界怎麼會這麼瘋狂。他們不是才趕走沈寧嗎?怎麼一轉身她就成了君毅寒朝思暮想的櫻花女神了?
而同樣懷疑的還有謙,他一臉的沉思,“沈寧的那件衣服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但是一時間又有點想不起來。”沈寧的那件和服做工很是獨特,他敢肯定他曾經見過一次但是真的想不起來了。
他的話一說完,秦浩宇對着他的頭就是一記爆慄。還憤憤然的叫道:“靠,你TMD就不能說點有價值的,不記得了你說它幹什麼?找抽啊!”
謙裝作委屈的說:“可是我是真的見過啊!而且我敢肯定和這個一模一樣。就是想不起來在哪了,不過我總有一天會想起來的。”
軒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你也別太介意,想不起來就不要勉強。該來的想躲都躲不過去,還是順其自然吧!”
“可不是嘛!等他想起來了黃花菜都涼了,還有什麼用。”秦浩宇打擊他。話雖然是這樣所得,但是他的心裡是很擔心的,找謙的意思他見過這件衣服,而主人並不是沈寧,那是不是說寒的櫻花女神也另有其人。不過沒有證據,他也不能胡說。
“幾位怎麼都在這裡,舞會已經開始了怎麼不去跳舞?”見他們都聚在一起,李夢澤走過來詢問。他今天一身黑色英倫西裝,顯得多了幾分書卷氣,少了幾分戾氣更加的平易近人了。當然這是對那些不瞭解他的人來說。
“李總這麼忙就不用來招待我們了,李總快去忙吧!”謙這話是明顯的下逐客令,只要不聾的人就都聽得懂,可偏偏他李夢澤是個裝聾作啞的高手,就好像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仍舊是笑臉相迎。“我一點也不忙,能有機會和六少中的幾位聊天是我的榮幸。”
對於他的厚臉皮,謙是甘拜下風了。那句話說得好啊。人要臉樹要皮,樹要無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他這輩子是達不到這種至高無上的境界了。
“李總怎麼突然想起要辦化妝舞會了?”燁還是一臉的平淡,讓人看不出一點的情緒,要說櫻蘭六少裡面唯一讓他李夢澤有所忌諱的,就是眼前這位喜怒不形於色,泰山崩於前,而面色不改的嚴大主席了。所以他看着燁的目光也多了一絲慎重。“這不是想見見夕言小姐嘛!”
他倒是毫不避諱直接說出自己的真實目的,這讓嚴子燁也有一瞬間的錯愕,從來沒想到他會這麼坦白。什麼時候他李夢澤也這麼有君子風度了?難道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李總倒是坦白,那我們真該慶幸沾了夕言的光呢!”軒一身藏青色長袍,溫文儒雅,和李夢澤站在一起不相上下。他這話也是別有深意,既然你李夢澤不是想請我們,那我們就應該就此告辭。
“怎麼會?六少說笑了,六少是什麼人,能請到你們大家光臨,李某是萬分激動,怎麼可以說是借了別人的光呢!軒少你這麼說不是讓李某我心中有愧嗎?”論起睜眼說瞎話,李夢澤認第二,沒人敢稱第一。“怎麼不見寒少?”他似突然發現一般驚訝的問。
“寒有事去處理了,不勞李總掛念了。”軒含笑說。寒爲什麼會離開,他絕對不相信李夢澤會不知道,他自己辦的宴會,會允許不在自己掌控的事情出現嗎?他這一問也太假了吧。
“李先生,我想去一下洗手間可不可以請你勉爲其難的帶我去一下。”夕言在恢復了正常之後,就看到李夢澤在這所以她想和他談談。李夢澤從始至終都是有目的的,而她很想知道他的目的。
李夢澤很紳士的一笑,“爲美女服務,李某不勝榮幸。夕言,這邊請。”他伸出右手,示意夕言隨他來。夕言在幾個男生各不相同的目光下隨着李夢澤離開。
“燁,我們不去看看嗎?李夢澤不會對夕言不利吧!”見夕言毫不猶豫、沒有一點危機意識的就跟李夢澤走了,秦浩宇很擔心。
燁將目光從他們遠去的方向收回來,平淡的看了浩一眼,有着幾分無奈和感嘆。“看來這次李夢澤不是開玩笑的,他是真的喜歡夕言。”
夕言將李夢澤叫出來,兩個人站在寂靜的陽臺上,看着天上燦爛的繁星,夕言突然不想破壞這份和諧。她不知道今天沈寧的出現他知不知道,但是她隱約的覺得這件事和他脫不了干係。但是君毅寒的事情應該不是隨便誰都能知道的吧!而且對寒而言這件事並不值得宣揚,畢竟在他強悍的人生中這件事算一個敗筆。
李夢澤見她趴在漢白玉欄杆上,遙望遠處的夜空,受她感染也走過去背倚在欄杆上,只是他看的並不是星空而是她。“你知道嗎?以前我的人生就應了時下流行的一句話,如果將幸福比喻成月亮,將不幸比喻成星星,那麼我的人生就是繁星滿天。”
他這是對自己的調侃,夕言被他的話吸引,將注意力轉向他,露出一副迷糊的樣子。“你說以前,也就是現在不一樣啦!”
“是啊,現在我的人生皓月當空。”他笑的很爽朗,沒有一點初見時的那種陰翳,難測,可以看出他現在很真實。
夕言望着他,眼裡一片朦朧,她現在有點看不懂他了。一直以來他都是那種狂妄霸道、唯我獨尊的人,即使像現在這樣溫文爾雅、平易近人。她真是不敢想象,這種氣質竟然也會在他的身上出現。那是因爲她不知道李夢澤對她有多麼的在意,也不知他是怎樣的勢在必得。爲了能過得到她的一絲好感,他不惜花重金聘請愛情顧問,爲他量身定做“追妻計劃”。他可謂是用心良苦,如果再沒變成效他估計吃人的心都有了。
“李夢澤,你跟我說實話。沈寧是不是你故意安排的?”他的反常讓夕言不願意再和他糾纏下去,於是直奔主題。
李夢澤目光一沉,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沈寧?還不值得我來利用。再者說,葉澈都不在,我不認爲她有什麼利用價值。”他一直看着夕言的表情,殘忍的毫不猶豫地說:“那種女人,我可不會真的和她合作,我可不向葉澈那麼傻,被人玩弄在鼓掌之間,還沾沾自喜以爲人家有多麼愛他。”
他這話說的不可謂不惡毒,但是又極符合他的個性,他本來就不待見櫻蘭六少,要是逮到機會他不諷刺他們才叫人懷疑。夕言自然也是明白的,但是還是有點生氣,他怎麼就這麼沒有同情心呢。人家澈被傷害了本來就夠倒黴的了,還得總聽他當做笑柄一樣拿來打擊他。
“你……”真是無藥可救了,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夕言是想這麼說的,不過到最後她停下了,並沒有說完。而是將手舉到了半空。
李夢澤見此,眼中可謂風雲涌動,抓住她舉在半空的手,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陰沉。“還想打我嗎?被你打了一次你認爲我還會給你第二次機會?”他笑的張狂,但隱隱還有一絲心傷。他可以在她心情不好的時候爲她充當出氣筒,他一個大男人被打兩下又不會死,但是他無法忍受他所深愛的人爲了其他男人而對他拳腳相加,他可以縱容她的一切,卻無法忍受她的心裡有別的男人比他重要。
夕言的手被抓住,李夢澤又說了這麼一堆莫名其妙的話,讓她真的很無語,她瞪了那個自以爲是的男人一眼,“我又不是潑婦,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我只是想幫你將身上的草屑拿下來,也不知道你剛纔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竟然粘了一堆草屑回來。”她的話有些誇張成分,李夢澤身上的確有草屑,但是隻有一根,哪裡有她說的那麼多,還一堆。
李夢澤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果然有一根草屑,他尷尬的放開夕言的手,很真誠的向她道歉,“對不起啊!我不知道。”
夕言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在即將進大廳時她頓住,語氣幽幽的似嘆息,“李夢澤,放手吧!”李夢澤聽言脊背有些僵硬,但是卻沒有回答。
第五十三章混亂之夜
夕言告別了李夢澤回到幾個男生身邊時,君毅寒也已經回來了。只不過他們之間的氣氛很沉悶。寒坐在那裡一杯接着一杯的灌酒,似乎想用酒精麻醉自己。夕言走過去坐在燁的身邊,目光詢問他,燁只是示意她所看到的。
見他們都沒有制止的意思,夕言有些不贊同。她知道他們的想法。可男生和女生在同一件事情上的看法是不同的。她不敢苟同他們。於是夕言伸手奪過他即將送進嘴裡的酒。笑的甜靜:“寒喝得這麼多,這就一定很好喝。我也要喝。”說着還真的要喝。
君毅寒眼疾手快一把奪過,隨手倒了出去,正倒在一個過路的服務生身上。而這個人正是他讓扔帽子的那個。一見是他,服務生立刻賠笑灰溜溜的離開。寒沒好氣的對夕言大嚷:“不是跟你說過了,酒沒有好喝的。”還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
夕言眼中蒙上水霧,小嘴一扁,“寒欺負我,嗚嗚嗚嗚”君毅寒雖然很無奈,不過心情卻也好了幾分,忍不住笑了笑。“裝的真假,”見她笑了,夕言也不裝了,靠過去抱住他的胳膊,笑的很狗腿,“寒,酒真的不好喝嗎?那天我喝的,感覺還好啊。酸酸甜甜的”
寒任她抱着手,語氣多了幾分輕鬆,“再好喝,還不是一杯即醉?也不知道是誰膽子大了,敢自己從牆上往下跳,砸了人還死賴着不肯起來,要不是我命大,哎!說不定你們今天就是來參加我的葬禮了。”他可謂聲情並茂,讓夕言小小的愧疚了一下。
“咦?可是跳舞了?”夕言爲轉移話題。見舞池裡的一對對男女,翩翩然的跳起了華爾茲,忽然狡黠一笑,“寒,我請你跳舞。”
君毅寒一見她那笑,就有點脊背發涼,於是他果斷的拒絕:“你找他們跳吧。我酒喝多了,有點暈,我暈了。”說着還真將身體向沙發靠背倒去,夕言一勾嘴角,眼睛微眯,站起來像拔蘿蔔一想要把他拉起來,寒卻死活不肯起。
謙看着他們倆,又將目光盯在裝死的某男身上。很有幸災樂禍的意思,調侃道:“寒,你就從了她吧。”夕言抓住機會,說:“對,你就從了我吧。下次我給你買蛋糕。”
君毅寒沒辦法只能起身,不過卻很不忿的說:“幾塊蛋糕就想我把自己賣給你啊。那我也太不值錢了。”不過還是和她一起下了舞池。
他們離開之後,幾個人才同時舒了口氣,軒更是感嘆:“還好有夕言。”
而謙則別有深意的說:“應該是還好寒對夕言是特別的。”
舞池裡寒和夕言起初跳得很不錯,不過漸漸的出現了問題,夕言三不五時的就會踩上寒一腳。君毅寒眉頭緊皺,甚至隔老遠就給燁他們打眼色,希望他們能來救他。而燁他們樂得看戲,哪會自己上去受罪。而此時李夢澤和他的女伴也轉了過來,君毅寒就像見到救星一樣。當李夢澤示意換女伴時,他毫不猶豫的把夕言推給了他,只不過當他接手李夢澤的女伴時,臉上的笑意瞬間隱沒,放開手,腳步有些不穩的向沙發處走去。而被扔下的沈寧只能恨恨的看着他的背影。
寒的負氣離開,讓夕言將注意力轉到李夢澤之前帶來的女伴身上,當目光與沈寧對上時,夕言從她眼中看到了失落和受傷,卻沒有怨恨。夕言看着她的目光很平淡,沒有了之前的熱忱,但是卻沒有厭惡等負面情緒。沈寧也明白,夕言現在一定知道了,尷尬的對夕言一笑,她失落的下了場。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夕言纔將目光轉向一臉溫和的李夢澤,她語氣篤定的說:“你是故意的,對吧。爲什麼要這麼做?”
李夢澤並不生氣,還是一副笑意,不過語氣卻是十分狂妄,“他抱着我最愛的女人跳舞,難道還不允許我找個人刺激他嗎?”他說的一副理所當然。就好像他纔是夕言名正言順的男友一樣。夕言聽此想擺脫他的束縛,卻怎麼也做不到,於是她怒斥:“放開我,你個流氓。”
“相比于謙謙君子,我更喜歡做流氓,至少這樣我調戲你纔是名正言順的。”夕言的怒氣他選擇無視,這些天的接觸讓他知道,夕言如果真的生氣是不會這樣的,她現在這樣就說明她還不是很生氣,只要你肯服軟或者耍個無賴,也是可以挽回的。
果然夕言也不在執着,奸詐的一笑,眼中精光閃爍:“這是你自己不放的。到時候別怪我沒提醒你。”
李夢澤戲謔的一笑,威脅他嗎?他可不是嚇大的。威脅別人他是祖宗。夕言還太嫩,根本就不值得他重視。不過接下來的他就後悔了,夕言雖然沒有穿高跟鞋,不過踩多了也夠他嗆的,在音樂停止之後,夕言悠然回了位子,而李夢澤則一瘸一拐的退到後面檢查去了。
寒一直冷着一張臉,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謙實在受不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冷氣場,找他的死黨姚少去了。軒則是被楊希叫走了。
寒最後還是選擇離開這裡,浩因爲擔心他追了出去。而燁則被S市幾家銀行的行長請過去聊天了。他離開時吩咐夕言坐在這裡等他回來,還說他馬上就會回來。
他們都走了,夕言自己坐在這裡,一點意思都沒有。“咦?怎麼就你在這裡?他們都上哪裡去了?”程琳娜一身公主裝扮出現在夕言面前。
夕言將他們的去向說完,程琳娜有些遺憾,又看向夕言“你自己呆在這裡也無聊,就去和我們一起聊天吧。”也不等夕言回答,她就強拉着她向自己的那個小圈子走去。
“呦。琳娜,你不是去找六少了嗎?怎麼帶回來一個小妹妹?”一個打扮成巫女的女人嬌笑着對程琳娜說。
“袁小姐,這是林夕言,咱們六少護着的。不用拘束,把她拉來陪你們玩,你該感到榮幸纔對。”程琳娜將夕言推到衆人面前,看似褒獎,但大家都明白他的用意。
“林小姐,是吧。快來這裡坐吧。咱們在一起也就是閒聊些八卦。”聽了程琳娜的介紹,坐在袁小姐身邊扮成埃及豔后的女子,友好的向夕言打招呼並將她拉到自己身邊坐下,一副很熟絡的樣子。“夕言,以前一直沒見過你,你家不是S市的吧?”
夕言見她很友好,雖然被一羣女人包圍着,但也不似剛來時的侷促。反而多少放鬆一下,聽女生們問她,她不好不答,“我父親是香港人,年輕時在大陸奮鬥,十幾年前搬到歐洲定居,我是在歐洲長大的,所以很少會回S市。”
袁小姐一聽來了興趣,女人都是很八卦的,她曾經也是櫻蘭的學生,只不過去年畢業回家幫父親打理公司了。“夕言,你父親是做什麼的啊?”
夕言這回被問住了。她能說我爸是林嘯虎,亞歐大陸的黑道皇帝嗎?當然不能。那它能說S&8226;T經濟發展銀行是我家開的?這和說我爸是林嘯虎有什麼區別?於是她訕訕一笑道:“我爸只是個普通生意人。”不過做的生意都不普通。
她這種避重就輕的回答,讓女生們誤以爲她家世一般不願意在別人面前提起。袁小姐輕笑:“那夕言你是怎麼進的櫻蘭啊?”
夕言沒想到她們對自己這麼感興趣,六少根本沒問自己的家世的事,她並不知道有人已經把她當成義叔的女兒江月。這突然的追問讓她不知道怎麼答。所以只能編造一些理由,“我爸認識方筱雅啊。”
她的話讓衆人互視一眼,連看戲的程琳娜搜看向她。豔后孫小姐好奇的問:“那你爸爸是不是認識虎爺啊?”
夕言無奈,他們本來就是一個人好不好?怎麼會不認識呢?但她還是搖搖頭,卻明顯的感覺到一衆女人都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她爸的影響力還真大呢?夕言感嘆道。
“你們怎麼都在這裡啊?我還找你們呢。”一道男子的清朗聲音傳過來。接着就是一個長相正直,相貌一般、一身正氣的西裝男子走了過來。
幾個女人都是嬌笑着和他打招呼,“高少,你來了,快請坐。”袁小姐更是將自己的位子讓給了高少。男子今年三十歲,是主管S市經濟的副市長,家在中央也有人,所以在S市上層圈子裡他也是一個活躍分子。只是他不同於姚少他們那種正大光明的花心。他更多的是背地裡搞些小動作。所以他的評價並不好,要不是後臺夠硬,早沒人理他了。
夕言見他坐過來,就向孫小姐那邊靠了靠,孫小姐只是看着也不制止。“咦?這位小姐是誰啊?怎麼一直沒見過?”高少一臉的驚訝,袁小姐好心爲他們相互介紹,夕言才知道這個人是誰。這個男人叫高富強,他家長輩和林家有些來往。當初樑聖濤本來是想要這個位子的。但後來上邊協商了一下,最後決定讓高富強來做副市長,樑聖濤去東城區當區長,都是一方封疆大吏的子孫,誰也不會吃虧。
“原來是夕言啊。很榮幸見到你。來,爲我們的相遇乾一杯。”高富強自說自話的舉起酒杯就要幹,夕言有些對他歉意的笑笑。“對不起,我不會喝酒。”
高少臉色一變,有些幽怨,“莫不是林小姐嫌棄在下,要是這樣林小姐就不要喝了。如果不嫌棄就喝一口,一口就行。好歹意思一下。”他都這麼說了,夕言怎麼好意思不給面子。而且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當給他家長輩面子了。於是夕言擡起杯,輕抿了一小口,意思意思。
“林小姐肯賞臉,高某很高興。剛纔你們都在說什麼啊?這麼高興。”高富強沒有再將注意力放在夕言身上。而是和其他幾個女生聊了起來。
夕言這才放心,但沒有過多大會兒,她就覺得頭很重,暈乎乎的。好想睡覺,她想可能這酒太烈了。她醉了。正想起身離開,剛站起來,身體就軟軟的落入一個充滿酒味的懷抱。一個男人驚訝的聲音在頭上響起,“林小姐,你沒事吧。”接着她就沒了知覺。
高富強將夕言抱在懷裡,看了女人們一眼,“林小姐醉了,我送她去休息室。各位慢慢玩吧。”之後抱起夕言向外面走去,經過程琳娜身邊時與她對視一眼,程琳娜笑的高傲。
再說被四個行長找去的燁,心裡不知爲什麼有些狂躁,終於他忍不住爆發了,壓抑的低吼,“少說廢話,你們到底要表達什麼?”
幾個行長見他動了真怒,也不再旁敲側擊,急忙將目的說了出來,“嚴總,不會真的放棄與我們的合作吧?”
嚴子燁目光一愣,狠狠地掃視他們。轉身就向剛纔夕言所在的位置跑去,留下四位戰戰兢兢的行長。燁過來時,夕言已經不在了,他掃視一週沒有她的影子。隨手抓住一個服務生的衣領,近乎低吼的問:“林夕言呢?”
服務生被他周身散發出的怒氣震住,聲音哆嗦的說:“我,我不,不認識林夕言啊。”
燁一個用力將服務生隨手扔出,衝着大廳就大喊:“李夢澤,你給我滾出來!”
而被他的怒吼吸引過來的謙和軒同時一驚,燁的怒氣太過明顯,只要稍有點理智的他,斷然不會讓自己這麼失控,而能夠讓他失控的。“夕言。”軒和謙同時一眼異口同聲的說,果然他們沒有見到夕言,兩個人同時認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李夢澤剛把腳包好就聽到了燁的咆哮,他雖然很生氣,但也很驚奇,嚴子燁也有情緒,他還以爲他不是人呢,但他也不敢懈怠。嚴子燁這麼不正常肯定出了大事。走出來時,他忽然覺得氣氛很沉重,大廳靜得落針可聞。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也沒了玩笑心思,問道:“出什麼事了?”
“夕言不見了。李夢澤作爲東道主,別告訴我你不知道。”燁的眼睛猩紅,完全沒有以往的冷靜自持,他現在很擔心,夕言不知道怎麼樣了?
他的話同樣震驚了李夢澤,他的臉瞬間一冷。一絲嗜血劃過眼眸,對側身的楊坤道:“立即命人封鎖酒店,任何人不得離開。你親自帶人去搜索每一個角落,帶軒少去監一控室查看監一控錄像,立即增調人手過來幫忙。”
他吩咐完後,又轉向嚴子燁,此時的燁已經冷靜了許多。兩人對視一眼,燁點了點頭。李夢澤走向主席臺,聲音陰鬱,“在座各位,李某請你們來爲的是讓大家相互瞭解,如果哪個不長眼的挑釁,休怪李某心狠手辣。現在我想問各位,有誰見過這位小姐。”大屏幕上出現了一張夕言的照片。照片裡的夕言身着一身櫻蘭校服正不知看着什麼發呆。
臺下人羣交頭接耳,卻沒有人說話。嚴子燁走上臺,殘忍的掃視所有人。“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們所有人都得陪葬。”
李夢澤沒想到他會說的這麼狠。他怎麼可以落人下風。於是將高高摞成金字塔的高腳杯一把推倒,“啪啪”的玻璃破碎聲音,狠狠地敲擊着在座衆人的心。他的聲音宛如來自地獄,“你們聽好了,她要是少根頭髮,我活剮了你們。說,誰見過?”
他們兩人一人一句嚇得所有人不敢吱聲,但大家都明白夕言要是真的出事,他們真有可能要在場所有人陪葬。一個女生頂不住顫抖的說:“林夕言被程琳娜帶走了。”這個女生是櫻蘭的學生,曾經參加過女生暴一動,也知道那十個人的下場。
燁和李夢澤聽後立即去找程琳娜,卻見角落處,謙一隻手掐着她的脖子,她的臉色已經蒼白,謙的臉色也很冷,身上全是戾氣,完全不輸於李夢澤。他一字一句問得清晰:“夕言在哪裡?”
“我,我怎麼,知道。”程琳娜努力去抓他的手,卻一點都動搖不了。她纖長的指甲抓破了謙的皮膚,可他好像沒有感覺似的任她去抓。
手上再加力,人們甚至聽到了骨骼鬆動的聲音。謙嘲諷道:“程琳娜,你當我是傻子嗎?夕言不見了,我所想到的第一人就是你,你以爲我不知道,女生暴一動的幕後指使就是你,我們給過你警告,你怎麼就不知死活呢?你以爲程阿姨保得住你?恐怕到時候她自身難保。”謙一直認爲夕言是義叔的女兒。如果她出事,大伯不可能袖手旁觀,到時的局面可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控制得住的了。而程琳娜的姑姑程佳宜雖是大伯的妻子,但林嘯虎並不愛她,她的存在只是爲了照顧小公主。恐怕到時候她會被程琳娜牽連,而謙實在不想她受到連累。
程琳娜聽了他的話就更不能承認了,“我沒有,我只是要她和我們一起聊天,之後她去哪裡?我怎麼知道?”
謙鬆開了掐着她的手,她以爲現在安全了。卻不想他只是冷笑“你真是不知悔改,以前是不是太縱容你了?讓你這麼大膽,你不說對吧。你以爲你不說,一切就真的不存在了?”他轉身一把抓住剛纔拉扯他的楊希的手腕,嗜血的盯着着她說:“你說。”
“月森謙,你這是什麼意思?不要像一條瘋狗一樣亂咬人。”他將矛頭對準自己,楊希就是再淡定也淡定不起來了。
謙冷笑道:“楊希,你們就是一丘之貉,別說你有多冤枉,就算你不是主謀,至少也是幫兇,不然你幹什麼支走軒?你們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我不管你知道多少,給我說。”這樣咄咄逼人的謙,立即威懾了廳裡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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