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森本是來找成銘一的,見他不在,便要離開,崔九卻告訴他成銘一過一會可能會來,讓林木森在飯館等候,林木森欣然同意。脾氣有點急躁性子喜歡熱鬧的王少豐邀林木森陪他們賭牌九,林木森起初並不願意,怎奈王少豐就是喜歡熱鬧,吵着說三人賭博不如四人來得爽利,林木森見幾人使用牙籤作爲賭注,心想就算輸了也不過幾根牙籤罷了,何況崔九、王少豐、林裳既然和成龍相熟,也算是自己長輩,既然邀約自己,林木森自然不願意駁了他們面子,只好勉強同意。
林木森少年老成,並不好賭,更不精於賭,不過他曾經管理過大富豪,對於賭博器具、賭博方法還是有些瞭解的,三個老頭使用的牌乃是象牙雕刻,製作極爲精良。
林木森等人下注結束,崔九便打色子發牌了,衆人使用的乃是小牌九,也就是每人兩張牌,俗話說的牌九“一翻兩瞪眼”便是俗指小牌九,特點是乾淨利落,勝負立判。
第一把林木森便贏了,王少豐和林裳卻輸了,崔九收了王少豐和林裳的牙籤,自己又賠上兩根,推到林木森面前。見林木森手上多了五根牙籤,圍觀的衆服務員紛紛目露羨慕、嫉妒之色,恨不得坐在林木森位置上的人是自己。
“哈哈,四個人賭錢果然暢快多了。”王少豐大笑着說,這次則取了五根牙籤放了出去,林裳則只是對林木森笑笑,取了兩根牙籤押下,林木森則還是五根。這一次,林木森和林裳贏了,王少豐則又輸了,王少豐鬱悶的嘟囔了幾句,見林木森又贏了,面前的籌碼已經堆了二十根,衆服務員的眼睛裡已經放出異樣的光芒。
第三把,林木森把贏來的十根牙籤全部押了出去,這一次連坐莊的崔九都是臉色微變,林裳見崔九臉色稍變,微微一笑說:“老崔,怎麼連你也怕了麼?”
“怕?”崔九豪邁的笑起來,“想當年我崔九縱橫省港澳賭壇,你們什麼時候聽說過我崔九怕了,真是笑話!”
“既然不怕,你臉色剛剛怎麼變了?”林裳笑着說,“該不會是想要耍什麼手段了吧?”
“我崔九是什麼人,豈會輸點錢便耍手段!”崔九驕做的說。
“那是自然,崔九的地方賭錢最是舒服,因爲沒人可以在崔九面前耍手段,勝負輸贏全憑運氣和眼力,若非如此我和老林怎麼可能大老遠跑到你這裡來玩牌九!”王少豐豪邁的笑着說,聽了王少豐說世上沒人敢在崔九面前耍手段,崔九不由得意的微笑起來。
林木森總覺得這三個老頭似乎不是一般人物,王少豐性子率直,說話粗聲大嗓不加遮掩,林裳雖然看着像個無害的彌勒佛,但眼底不時閃過精明的光芒,崔九則驕傲豪邁,似乎也是一位風雲人物。
第三把,林木森再次秉承了之前的好運氣,又贏了,贏了之後林木森沒有取回牙籤,連同崔九賠給他的,一共二十根牙籤都押注了,王少豐和林裳看看崔九,都笑了,周圍的服務員們已經呼吸不勻了,有人看着林木森,有人看着他面前的牙籤。接下來的幾把,林木森連連勝利,他面前桌子上的牙籤很快就堆了上百根。最後一把,王少豐則輸光了自己的牙籤,連同林木森之後還給他的牙籤也輸掉了,王少豐鬱悶的罵了幾句,兩手拍拍笑着說:“算了,今天手氣不好,不玩了。”
林裳聽王少豐說不玩了,便長出了一口氣,苦笑着說:“何止你手氣不好,我手氣也不順,輸了十幾個,我也到此爲止了。”
賭博結束,林木森面前已經堆了上百根牙籤,其中六十根是王少豐的,四十根是林裳的,另外多出的六根則是崔九的。
“連崔九都輸了六根,看來小兄弟的運氣真是很好啊。”王少豐笑着說,這時候,就有一個服務員給王少豐、林裳、崔九和林木森四個人端了茶水送來,正是剛纔引着林木森等人點單的那個嬌小玲瓏的女服務員。
她在給林木森端茶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林木森放在桌子上的牙籤,牙籤本是木製尖利之物,一碰之下頓時刺在了她的衣袖上,服務員趕緊手忙腳亂的放下茶盤,從衣袖上小心翼翼的摘下牙籤,又很小心的交還給林木森,林木森卻沒接牙籤,反問那服務員有沒有被牙籤刺傷,王小雨一邊看了暗想森哥果然是個多情種子,到了哪裡都要招惹些女孩子。以前有紅姐、阿凌,後來又有冷如雪和金燕子,到了俄羅斯便勾搭上了喬珊,如今看那女服務員長得漂亮,便又故作關心勾引人家了。
那個女服務員見林木森關心自己,趕緊搖頭表示自己沒事,再次將牙籤遞向林木森,林木森就笑笑,說:“既然它已經扎到你的衣袖上了,那它就是你的了,它差點刺傷你,我看你把它扔掉就是了。”
“你……你……您說什麼?”女服務員張大了嘴巴看着林木森,她驚訝的神情絕對不是裝出來的,她張大的小嘴差不多可以吞下一個雞蛋了。
林木森不由暗想這女孩子莫不是病了,一根牙籤居然也讓她如此驚訝,未免太誇張了吧,想到這裡便笑着說:“我說,它差點刺到你,你把它扔掉好了。”
“不是……不是這句,”女服務員緊張的說,“您是說,要把它送給我?”
“嗯。”
“您不是在逗我玩吧?”女服務員還是不敢相信,林木森不由笑起來,說一根牙籤罷了,我逗你幹嘛,說送你就送你好了,你要是嫌少,桌子上還有呢,可能有一百多根,你都拿去好了。
“這……這……”聽了林木森的話,體態嬌小玲瓏的服務員簡直都要傻掉了,周圍的其他服務員則一臉驚駭的目光看着林木森,又用極度羨慕的眼光看着那個好運的服務員,恨不得林木森也送自己一根牙籤,就連幾個老頭,神情間都充滿了驚訝。
“怎麼了,難道……這牙籤很貴重麼?”林木森奇怪的問,林木森本也是極爲聰明的人,看到三個老頭還有衆服務員震驚的神情,也覺得有些不對頭了。
“我還是不要了。”服務員說着,把牙籤放回林木森面前的牙籤堆裡,眼睛卻繼續盯着那牙籤,似乎頗爲不捨。
林木森把疑惑的目光看向王少豐,王少豐呵呵笑笑,拍了拍林木森的肩膀,說:“林兄弟,你第一次來這裡,還不知道這裡的規矩吧?”
“什麼規矩?”林木森問。
“哈,那你可知道這裡的老闆崔九是什麼人?”
“不知道。”林木森老老實實的回答。
“聽你口音,像是大陸北方人吧?”王少豐問,林木森便點點頭,說自己是東北來的。
“難怪你不知道崔九了,十年前,縱橫省港澳一帶二十年的賭王崔健(虛構的,實際賭王可能有好幾位)退隱,之後無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難道崔九叔便是那位賭王?”林木森問,王少豐微笑點頭,崔九卻笑起來,說:“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還提它出來幹什麼呢,就算現在有人說賭王崔健,也沒有人記得嘍。”
“我和老林也都是靠賭場起家的,平時都喜歡玩幾把,不過他不放心去我那裡賭,我當然也不會放心去他的賭場賭,最後就只好來崔九這裡了,由他坐莊,我和老林都放心。”王少豐笑着說,林木森心想既然崔九是當年的賭王,你們倆和他賭,豈有不輸的道理。
“崔九的賭技自然是很厲害的,不過我們和他賭的時候,都是各憑運氣,卻是不許耍手段的。”林裳似乎看出林木森心底的疑慮,便笑着說,“就好比小兄弟你,不是同樣從賭王手裡贏到了。”
林木森聽了,就微笑着謙遜的說:“我只是一時運氣罷了。”
“你剛纔一定以爲我們幾個是使用牙籤做賭注吧?”王少豐問,林木森便點點頭,王少豐和林裳、崔九對視一眼,都笑起來,好一會兒王少豐才止住笑,說:“林兄弟,我們三個,崔九是退隱的賭王,退隱之前自然收斂了很多錢財,我和林裳則是做賭場起家的,自然也不會沒錢,這牙籤便是我們三個賭的籌碼,每根牙籤是多少錢,你能猜到麼?”
“這個我卻不知道。”林木森誠懇的說。
王少豐便笑着伸出十根手指,說:“十萬美金。”林木森聽了不由大爲震驚,一根小小的牙籤,竟然是十萬美金,當下問:“難道你們就不怕別人多帶幾根牙籤?”
“牙籤一共一百五十根,我們三個每人五十,至於你說的事情,卻從未發生過。”崔九說,林木森赧然一笑,心想人家既然用牙籤做籌碼,那自然是難以假冒的,看着自己面前桌上的一百多根牙籤,這就是一千多萬美金哪,從國內出來時候林木森倒是帶了些錢財,不過在俄羅斯購買身份證明、乘坐葉卡捷琳娜號偷渡都花費不菲,林木森手裡的錢是越來越少了。若是得了這筆錢,林木森便能過一段悠閒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