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冷如雪去警察局探視林木森的時候,A市青龍幫的骨幹們正聚集在一起開會。會議的地點,是A市郊外一個破落的大宅裡的堂屋,因爲堂屋是老式建築,裡面採光條件很差,兩三米之外的人,就看不清樣子了。大堂的屋子裡,飄着一股奇特的香味,像是槐樹的花香。
在堂屋最靠裡面的臺階上,坐着一個並不魁梧的男子,男子身後的側門敞開着,外面的陽光順着敞開的門照射進來,宛如給男子的身體渡了一道金邊兒。衆人看向男子的時候,因爲屋裡極暗,而背景太亮,即使眯起眼睛也看不清男子的相貌,但是衆人卻知道,青龍幫的老大斷章,此刻就坐在臺階下,左側第一把紅木椅子上。
看着這個男子出現,一些在青龍幫年頭較多的人心情都抑制不住的激動起來。因爲在青龍幫時間久了,他們早就知道青龍幫的老大並非斷章,斷章只是協助青龍老大處理事務的助手罷了,儘管他們從沒見過青龍老大的樣子,但他們卻知道青龍老大的確存在。
而在以前的十年中,青龍老大每次現身,都會有大事發生,衆人相信,這次也不會例外,想到真正的青龍老大再次現身,衆人就忍不住心情激動。青龍老大的身份是個謎,在座的衆人裡,有人已經在青龍幫待了近三十年,十四年前,上一任老大退位,新老大就是在這裡繼位的,那一次繼位,青龍老大就坐在臺階上的木椅裡,直到現在,仍然沒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甚至都沒人見過他的樣子。
關於青龍老大的事情,青龍老大曾經嚴令,不許亂說,因此儘管青龍幫的某些有身份的人知道他的存在,卻從來不敢說出去,而不夠身份的人,根本不知道青龍老大的存在,他們只以爲斷章就是青龍幫的老大了。在這樣的情形下,A市黑道雖然早就有傳聞,說青龍幫的老大並非斷章,而是另有其人,卻始終只能是傳聞。
“前幾天,林木森被抓以後,老斷就告訴我,說大家想趁機攻擊紅星社,有這樣的事情麼?”坐在陰影裡的青龍老大問,衆人默然不語。
“林木森被警察抓起來好些天了,林木森手下王小雨、馬大刀、李旭、陳蠱鑫等人都忙於營救林木森,紅星社的防禦此時肯定非常空虛,正是我們進擊的最好時刻,我不明白,之前爲什麼不許我們動手!”阿火問,當初東區垃圾場混生活的阿火,如今已經成爲青龍幫較有實力的頭目之一了。
“阿火說的有道理,前幾天我就建議,咱們直接殺上紅星社,砍他們一個人仰馬翻,乘機滅了紅星社,然後再剁掉斧頭幫,到時候A市黑道就全是咱們青龍幫的天下了,斷老大就是不同意,真是憋死兄弟們了。”一個刀疤臉漢子說,這人名叫丁長坤,因爲在家排行老四,大家都稱他丁四,也是青龍幫的頭目之一。
神秘的青龍老大現身,在他面前,很多人根本(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 .,手機用戶登陸.n,章 節更多,請登陸16文學網閱讀!)不敢亂說話,阿火和丁四卻因爲是近年加入社團的人,因此並不知道青龍老大的事情。
原來,林木森剛剛被抓的時候,青龍幫的人就都覺得這是一個打擊紅星社的好機會,因此各個摩拳擦掌,想要大幹一場,可是衆人的求戰請求卻遭到了斷章的拒絕,這讓衆人非常不滿。
事實上,斷章也覺得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一直以來,林木森就是紅星社的一面旗幟,A市黑道曾經有過這樣的說法,說哪怕紅星社的老大死了,所有小弟全部死光了,只要林木森不倒,紅星社就一定會重新振作起來。
這話雖然有點誇大其詞的成分,但從中也能看出林木森在A市黑道、在紅星社人心中的分量和地位。如今,林木森被抓,紅星社的人必然慌亂,雖然紅星社如今有成銘一坐鎮,但是成銘一出道的時間畢竟比較晚,而且林木森手下陳俊丞、王小雨、周淑軍、施禹等人未必會聽成銘一的調遣。
如此一來,紅星社就等於被分化成兩個勢力團伙了,加上近期阿炮剛剛死掉,成銘一正在集中全力整合阿炮殘留的勢力,更加抽不出手來妥善處理林木森的事情,因此這個時候絕對是攻擊紅星社的最好時機,至於斧頭幫,雖然它和紅星社處於聯盟狀態,但只要青龍幫分出一半人手,盯住了斧頭幫,量李萬奇也不敢妄動。
然而,當斷章向自己背後的許曉勇提出這一點的時候,卻遭到了許曉勇的斷然拒絕,許曉勇只用了一句時機不到,就把斷章打發了。
儘管斷章也不理解許曉勇爲什麼這樣說,卻還是堅決的執行了許曉勇的吩咐。今天,他接到了許曉勇的電話,讓他召集青龍幫的所有長老和骨幹去老屋開會。聽到許曉勇的消息,斷章可樂壞了,因爲他知道,許曉勇這是要有大動作了。
“之前,是我讓斷章阻止了大家攻擊紅星社的意圖……”許曉勇說,聽了他的話,幾個不清楚真正青龍老大存在的新上位的頭目不由相互看看,心想這人是誰,居然可以隨便指使斷章按照他的意思做事。
“我之所以那樣做,有兩點原因:第一,林木森被抓,阿炮慘死,紅星社發生了兩件大事,他們肯定會防備我們攻擊,他們若是有了準備,我們就算打得下,也要付出很大損失;第二,林木森被抓,讓他手下王小雨、馬大刀、張子豪、何二等人肯定怒火沖天,在這樣的情形下,他們就是一羣憤怒的獅子,若是我們貿然動手,只會引起他們的瘋狂反撲,也會給我們帶來很大損失。”
許曉勇繼續說:“這件事經過幾天冷卻器,王小雨、周淑軍、李天龍和龍戀林等人爲了救出林木森,一定忙得焦頭爛額、心情急躁,沒有多少時間休息,在這樣的情形下,他們的戰鬥力就要打折扣;其次經過一段時間,紅星社見我們不動手,警惕性就要有所下降,而斧頭幫的警惕性就會更低,這時候我們再突然動手,就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第三,成銘一正在整合阿炮的手下,正是亂哄哄的時候,我們有機可乘;第四,則是我得到了準確消息,林木森明天就要完蛋了,所以,今天晚上,我們就要展開對紅星社的攻擊!”
“老大說的話大家都聽到了吧,散會以後,就回去召集你們的屬下吧,記得動作要隱秘,絕對不能被人察覺到我們晚上將要行動的動靜。”斷章說,“想上位,這可是最好的機會。”散會以後,丁四就和阿火湊在一起,猜測那個神秘人是什麼身份,一個長老冷笑着說:“他纔是真正的青龍老大,斷章只是他的助手罷了!”
“我們以前怎麼都不知道這件事?”丁四疑惑的問。
“因爲青龍老大的事情,是嚴謹外傳的,必須保密,你們倆也要記住這一點,若是不小心泄露了這件事,你們就死定了,”長老嚴肅的說,“這一點是斷老大親口吩咐的。”
“青龍老大是誰?”阿火問。
長老冷眼瞧了阿火一眼,冰冷的說:“不該問的不要亂問,連這點規矩都沒有的話,就不要做頭目了!”阿火受了挖苦,臉就紅了,不再言語。
冷如雪失魂落魄的出了警察局,在街上攔了一輛出租車回到住處,金燕子和喬珊問她剛纔去哪了,冷如雪就說自己不舒服,出去走了走,金燕子和喬珊見冷如雪平安回來了,也就沒過多追問。
下午,青龍的頭目們聚齊了屬下,開始積極準備晚上的行動。
出了警察局之後,冷如雪的腦海裡反覆迴盪着方浪說的話:你是選擇救林木森,還是選擇堅持自己?現在,也許只有自己才能幫到阿森了,只是這個代價對自己而言,未免有些殘酷……一整個下午,冷如雪都在思考,自己應該怎麼辦,當時鐘的指針指到了晚上八點,冷如雪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終於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自己是應該爲林木森做些什麼的。
既然有了決定,冷如雪的心情就坦然多了,她知道這麼晚自己還要出去的話,金燕子和喬珊一定會陪自己一起,但自己要去見方浪的事情,又不能讓她們知道,自己必須想個藉口,甩脫她們倆獨自出去。
冷如雪想好了藉口,就站起來走向門口。見她這麼晚了還要出去,金燕子和喬珊果然放心不下,一起站起來問她去哪。
“雪姐,天色這麼晚了,你要去哪?”金燕子關切的問。
“我想出去吹吹風,平靜一下。”冷如雪對金燕子微微笑了一下,說。
“那讓我們倆陪你一起出去吧,外面已經很黑了……”金燕子說,冷如雪微微搖頭,說:“謝謝你的好意,燕子,我想一個人靜一下,思考點東西。”
金燕子見冷如雪擺出一副不願意別人跟隨打擾的架勢,也不好勉強,就說:“那你小心點,記得不要走太遠了,有事就叫我們。”
“我知道,”冷如雪感激的笑笑,“我帶着手機呢。”說着,對着金燕子揚了揚手機,金燕子對冷如雪笑笑,冷如雪出門之前,握着金燕子的手,動情的說:“燕子,別看阿森表面很堅強,其實她是一個很脆弱的人,他承受了許多的壓力,以後要好好照顧他。”
“我會的。”金燕子說,“我一直當他是我哥哥一樣。”金燕子微笑着說,這樣說的時候,金燕子就覺得心裡有點酸溜溜的,她知道自己心裡是喜歡林木森的。
冷如雪對金燕子和喬珊笑了笑,之後轉身離家而去,到了樓下,她的身影很快就沒入了夜色之中。當冷如雪在服務員的引領下,來到華天酒店八零八房間的時候,方浪聽到敲門聲,來開門看到門外站着的冷如雪,方浪就得意的笑了:“阿雪,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冷如雪怒視了方浪一眼,方浪將一張百元面值的鈔票塞給服務員,服務員接了方浪的小費,微笑着說了一聲謝謝,起身離開,方浪指着房間裡面,對冷如雪說:“既然來了,就進來吧。”冷如雪哼了一聲,繞過方浪,走入室內,方浪隨手將房門關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