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別了阿樂我獨自一人坐車來到卡薩,這時已經是十二點半了,一路上我都在尋思着這個‘哭泣的刀’究竟是什麼意思,出來混,用猛獸起外號是見怪不怪了,可是用這個外號,我總感覺有點不太對勁。
卡薩與原來一樣燈火輝煌,門外豪華轎車一排一排的。不管是什麼地方都有貧富差距,就算貧民區也是一樣。
一進大門迎接我的就是轟隆隆的DJ舞曲,寬敞的舞池上早就站滿了肆意揮霍青春的男男女女們,現在就算想擠也擠不進去。
卡薩的經理我以前見過,他一見到是我,連忙上前打招呼:“老闆,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我衝他笑笑:“坤沙呢?”
經理一邊向我遞煙一邊在前面帶路:“昨天坤老闆喝多了,剛緩過勁兒來,在包房裡唱K呢。”
來到地方,經理悄然退去,我推開門走了進去。
坤沙捏着雪茄坐在沙發上,正五音不全的唱着一首粵語歌曲。
“哥!”坤沙笑着放下了麥。
跟坤沙坐在一起的還有瞎子和幾個面生的小弟。
“天哥。”沒等瞎子站起來,我已經按住了他:“坐吧,都是自己人用不着那麼多繁文縟節。”
“去,到外面跳舞去!”坤沙擺擺手,那幾個小弟小嘻嘻的每人手裡捏着一瓶啤酒出去了。
“老爸那事兒,你怎麼看?”沒待我說話,坤沙倒是先問上了。
我坐在坤沙身邊,開了瓶啤酒,咕嘟咕嘟灌了兩口下肚,抹了抹嘴:“老爸幹這種殺人放火的勾當那是行家,也輪不到咱們操心,王彬呢?把他喊來。”
瞎子疑惑地問:“天哥,你今天來肯定是有急事兒吧?”
我點點頭,拍了拍他的肩:“差不多是時候讓你上臺了,窩在卡薩也有段時間了吧。”
瞎子的吃驚程度讓我非常滿意,他手裡的啤酒瓶‘啪’一聲掉在了地毯上。
坤沙肉疼的給了瞎子一拳:“媽的,我的純羊毛地毯!”
我笑嘻嘻地看着他們倆,坤沙拿起對講機吼道:“胖子,過來VIP,天哥來了。”
“收到,馬上來!”
一分鐘都不到,王彬就進來了,還是老樣子,滿身肥肉,笑起來特嫵媚。
一進門就打招呼加亂笑:“老大,你咋來了呢!”
“坐坐坐!”我拍了拍身邊的沙發,王彬一屁股跳了上來。
見人來齊了,我便將今天阿樂吩咐我去搶地盤的事兒毫無保留的告訴了他們三人,坤沙捻滅了雪茄,笑道:“哥,這次可是個好機會,你打算怎麼辦?”
我說:“除了福氏、飛鳳幫旗下的產業不能動之外,我要你們把剩餘的所有酒吧全部搶到手,如果事情進行的很順利,瞎子,雙龍堂原有的地盤就有90%歸咱們所有了。”
“這只是第一步,今天我在談合作的時候故意將長樂幫要求的好處提高了50%。一開始,那些酒吧老闆都會屈服在長樂幫之下,但等你接管了絕大多數原雙龍堂企業之後,你想,作爲一個生意人他們的選擇是什麼?”
王彬想都沒想,直接吼道:“當然是選擇跟我們合作了!”
我滿意地笑了起來,王彬這小子一直都不笨,只是懶得用他的腦子罷了。
“等接管了那些酒吧、歌廳、牛肉場之後,我想,飛鳳幫和福氏都會很明智的選擇退出,那時候雙龍堂的地頭上將會揚起天門的旗幟,有了自己的地頭,下一步該考慮的就是如何爭取進入八大幫派……關於這個事兒,我還得好好琢磨琢磨,畢竟一口是吃不成胖子的,一步一步來吧。”一鼓作氣說完這些話,我一揚脖,半瓶啤酒順着喉嚨就下了肚。
“那個福氏和飛鳳幫……爲什麼不能動?”王彬問。
我想了想,說:“今天來的是福氏的大將,外號猩猩,光看他的外表,我就沒有跟他打架的,那樣一個巨人,就算能把他擺平,自己也得死傷好幾百人吧?”
王彬伸了伸舌頭:“不會吧……哪有那麼誇張的人……”
瞎子面色沉重的說:“的確有這樣的人。”
我轉過臉驚訝道:“你也知道猩猩這個人?”
瞎子點頭道:“我很小的時候,福氏猩猩就在道上很出名了,他患有天生的巨人症,上小學的時候個頭就有一米八,體重就達到了一百七十斤,道上傳聞,在初中的時代猩猩單憑自己的拳頭就把當時聲名狼藉的二十多名黑幫份子打進了醫院,那一仗過後,猩猩就被招安進了福氏。如果說三大家族的‘金勳’是暗殺利器,那這個猩猩絕對是人間兇器,碰到像他這樣的人,膽子再大的兄弟心裡也會犯怵啊,根本不是一個級別。”
聽瞎子說完這席話,我心裡暗想,不知道組織裡那個能一拳打昏棕熊的男人可不可以跟他拼上一拼……
“斷腸飛鳳這個女人與阿樂非比尋常,所以也暫時不要去動她,接下來這幾天明爭暗鬥肯定會越來越激烈,哈哈,在這個時候你們再插上一腳,那事情就更好玩了。”
瞎子問:“那……我什麼時候動手?”
“三天後!”
我忽然想起了子龍的外號,問道:“瞎子,你是土生土長的晉西人,有沒有聽過‘哭泣的刀’這個外號?”
瞎子想了半天,最終搖搖頭:“沒聽過……現在人起外號哪個不帶個虎啊,龍啊的,哪有人用那種外號!”
“……”
王彬插嘴道:“那你呢,你咋不起個威風點的外號?”
看到我們那一雙雙求知慾旺盛的眼睛,瞎子嘆了口氣:“唉,當時年輕不懂事,因爲一時義氣用事兒,我把秦天正的寶馬車給炸了……”
“不會吧?!我靠!”我、王彬、坤沙同時發出驚呼聲。
瞎子的臉通紅通紅的,他嘟囔道:“都說了那時年輕不懂事兒……”
王彬捏了捏瞎子的臉,作吃驚狀:“奇怪了,那你應該當時就死了纔對,怎麼可能活到現在?”
瞎子憤怒的推開王彬的肥手,怒道:“媽的,我怎麼知道!因爲這事兒我還以爲我必死無疑了呢,誰知道,秦天正非但沒派人找我麻煩,反而更器重我了,要不然我也不能當上小頭目啊!”
聽了瞎子的解釋別人不理解,我卻是全明白了。
就記得我十來歲的時候,有個陌生的男子在公司用槍抵着老爸的腦袋,老爸問他要什麼,陌生男子說:“我只能跟着你做事!你要是同意,我任你處置,你要是不同意,我這條賤命換你這條命也值了。”老爸當時聽了很平靜的說:“留下你的姓名。”陌生男子說出了名字,沒過兩天,這個男人就被派到黑鬼叔叔的手下做事,一進公司就是堂主。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勞改釋放人員,轉身就變成了一個指揮數百小弟的大哥。有時候運氣也是種必然的因素。
看着瞎子,我心裡怪笑連連:“你小子就是命好,如果碰到我,而不是秦天正,估計你連渣都沒了……任何可能威脅到我生命的人,必須消失,必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