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這種事情,怎麼能騙你?”見到她臉上久違的笑容,司徒潛的心都酥了,他要她日後的臉上只有笑容,沒有悲哀和憂愁。?.
“古人說,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難道老天這是要給我預兆,我日後將會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偉人?”涼梓的眼睛頓時閃亮起來,得瑟地說。
司徒潛的嘴角抽了抽,默了。
“你不覺得這是老天爺的安排嗎?先讓我被病魔折磨,再讓毒癮折磨,最後還差點讓我被倒坍的房屋壓死,天佑我啊,我大難不死,現在又可以換健康的心臟,看吧,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是真理,真理啊……”涼梓絮絮叨叨,繼續臭美,瞬間把自己捧得,就像是老天爺的寵兒似的。
司徒潛繼續默。
門外,偷聽了半響的涼秋意面露尷尬的囧笑。
而跟他一道趕來的殘月和圓月,一人一邊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表示瞭解,他們跟她相處了那麼久,她那麼點脫線啊神經啊什麼的,他們都已經深有體會。
涼秋意的臉色更囧了,喃喃地說:“我家丫頭就是有點作,大家多多包涵。”
何止有點作,她根本就很作好不好,老在他們少主前面作死。
“誰在外面說本宮壞話?”某人身體虛弱,但是聽力卻依然凌厲。
連秋意嘴角抽了抽,推門進去,沒好氣地說:“是你老爸。”
“老爸。”涼梓見到他,頓時激動起來了,掙扎着就要爬起來,司徒潛被她嚇得呼吸一滯,趕緊伸手按住她,咬牙瞪着她,“病人就該有病人的樣子,都虛弱成這樣了,還想起來?”
“人家見到親人肯定會激動的啊。”涼梓無辜地吐了吐舌頭。
涼秋意趕緊走過去,在牀邊坐下,看到她那虛弱的慘狀,心痛得要命:“差點把自己的小命弄沒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呢。”
“又不是我讓老天下雨,又不是我讓雷公把屋子劈了,又不是我讓水淹了屋子……”聽他說得,好像這都是她自己惹來似的,涼梓憋屈地說。
“你別說了。”看她說話都氣喘了,司徒潛趕緊伸手給她順了順氣,說,“是我沒有顧慮周全,是我的錯。”
當然是你的錯。
兩父女立即動作一致,譴責的眸光盯着他。
司徒潛默了。
做了好事不一定會得到全部人的認同,但是壞了事,就連呼吸都是錯的。
自己好好的女兒交到他的手上,差點連命都沒了,不過想到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她,涼師傅也不好意思譴責他。
“這次丫頭能夠大難不死,又有適合的心臟換,是值得高興的事。”涼秋意嘻嘻笑着打破僵局,“得多喝兩杯了。”
涼梓立即皺眉瞪着他:“老爸,我不是讓你別喝那麼多,你就是不聽是吧。”
涼秋意立即伸手摸頭,顧左而言他:“丫頭,你身子虛,得多休息,養好身子才能做手術的。”
當了那麼多年的酒鬼,這麼可能說不喝就不喝的。
“老爸,我跟你說正經事兒呢,喝酒傷心傷肺。”
“我跟你說的也是正經事兒呢,多休息,老爸有事得去忙了,司徒啊,你好好照顧我女兒,我走了。”涼秋意說着,便一溜煙的,跑了。
涼梓忍不住瞪眼:“這什麼老爸啊,就是酒鬼一個。”
“他知道節制,你就別擔心他了。”自己的事兒都還沒完呢。
“嗯。”涼梓閉了閉眸子,就在他以爲她要睡着的時候,她突然低聲問,“你就那麼殘忍。”
“嗯?”司徒潛愣了一下,沒有回過神來。
涼梓立即睜開眼睛,眸光幽怨地盯着他:“你一聲不吭,招呼也不打,就把我送到那個鬼島上。”
司徒潛的呼吸一滯,嗓音有些暗啞地說:“不這樣做,我擔心……我會沒辦法放手……”
“所以,你就直接把我迷暈打包送到島上去,任由我吃苦,冷血地不管了。”涼梓撅起小嘴,委屈地說。
司徒潛默了,他哪有可能不管她?他幾乎每天都會悄悄到島上看她,她所受的一切,他都默默地看在眼裡。
他才暗忖着,涼梓立即指控地責問:“你經常在暗中偷看我,對不對?”
司徒潛眸光微閃,波光流轉間,露出一抹赫然之色,他繼續默。
“我就知道你一直在暗處偷看我。”沉默就是默認了,剛開始她就一直覺得有人在看着她,本來以爲是自己的幻覺,但是時間長了,她便猜到,肯定是他在暗處盯着自己,想到,他並不是遺棄自己,還關心着自己,她的心就定了。
涼梓盯着他,撇嘴說:“你就那麼忍心,那麼久就躲在暗處,不出來見我,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就忘記你了。”
司徒潛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每天只要有空就詛咒他的人,會忘記他?
“我說真的,再過一陣子,我真的會忘記你。”涼梓見他那明顯不相信的神情,立即很用力地強調,“我本來是很恨你的,恨你狠心,恨你冷血,恨你無情,不過看在這次是你救了我的份上,我決定原諒你了。”
聽那個黑心肝說,當時大家都以爲她死透了,只有他一直堅持在給她做急救,要不是他一直堅持不放棄,她恐怕就真的交代到這了,聽到他這樣說的時候,她還挺感動的。
她醒來的時候,明明就看到他的眼眶紅了,裡面還有很明顯的水光,儘管他一再的強調,是她眼花看錯了,但是她知道,她沒有眼花,是他死要面子不肯承認,她的潛爺怎麼能那麼可愛呢?
“你看本宮對你多好,你那樣對我,我都原諒你了。”也許在島上,話憋得太多了,很不容易能說個痛快,她根本就停不了口的節奏,“所以,你以後要對我好點,要一百倍的好。”
司徒潛默默地點頭,不吭聲。
“要是換了其他人,肯定不會那麼容易原諒你,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去找別人試試……”涼梓很好心地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