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潛臉上露出一抹恍然大悟的神情:“我明白了,他把你當成是他的女兒司徒婷婷。”
“他真的有女兒?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涼梓愕然了,原來他真的有女兒,她還以爲他神經錯亂了。
“因爲小姑姑很小的時候就病死了,我聽我爸爸說過,好像是小時候出水痘,當時因爲幫裡的事情,很動盪,沒有照顧得當,後來引發了其他的病,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就病死了,他看看見你出水痘,應該是觸動了他心底裡的灰暗地帶,所以纔會把你當成是小姑姑。”司徒潛一邊說着,一邊望着滿臉緊張的司徒譽,心情很複雜。
看來,小姑姑的死,對他的打擊很大。
“原來是這樣。”涼梓突然有點同情眼前這個老人家了,雖然他的一生作惡多端,但是現在他已經受到報應了。
“蜻蜓,你感覺怎麼樣了?你身子有沒有不舒服?我讓人去給你找醫生好不好?”司徒譽就好像沒有聽到他們說話一樣,眼裡就只有躺在牀上休息的女孩,不斷地噓寒問暖。
面對這樣一個老人,涼梓就算心裡曾經對他有恨意,現在也煙消魂散了,不管他多兇狠,多殘酷,終究還是個念親情的普通人啊。
“我沒事,我休息一下就行了,不用找醫生的。”涼梓主動地握住他的手,那隻手佈滿了皺紋,青筋都已經突出來了,他頭髮已經呈現半花白,臉上的鄒紋也比往日更多,不管他前半輩子如何的威風,終究還是老了。
“真的?”司徒譽老臉上佈滿了忐忑不安的神情。
“我真的沒事,等你去休息一會,我就能夠好起來了,你去休息好不好?”涼梓神情柔和地說。
“你不要騙我。”司徒譽望着她,不太相信她的話,也許是以前的事情對他影響很深。
“我不騙你,殘月姐,你帶尊主去休息吧。”涼梓立即轉向殘月,用拜託的眼神望着她。
“好。”殘月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她已經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上前勸司徒譽離開。
很不容易,司徒譽終於肯離開了,司徒潛坐在牀邊,神情更加沉默了。
涼梓伸出手,握住他的手掌,微笑了一下說:“沒事的,爺爺的病,一定會好起來的。”
“也許……”司徒潛半垂着眼瞼,頓了半響,低沉的嗓音暗啞地說,“這對他來說,是件好事。”
他的兒女在生的時候,他從來不懂得珍惜,等他覺悟想要補償的時候,卻已經沒有機會。
對兒女的虧欠也許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所以纔會爆發阿爾茨海默病。
涼梓明白他心裡所想的,便點頭說:“好,那我以後就假扮是你的小姑姑了。”說着忍不住沾沾自喜,“我的輩分比你高了。”
司徒潛的臉色頓時一黑:“誰要你當我的姑姑了。”
“不當姑姑,難道要當妹妹?”涼梓嗤笑着。
“對,當情妹妹。”司徒潛眼眉一挑,順着她的話說。
“哇,你佔我便宜哦。”涼梓立即哇哇大叫,不依地抗議。
“是你想佔我便宜。”司徒潛輕哼,沒門。
“嘿嘿……”涼梓乾笑一聲,隨即臉色一怔說,“潛,現在爺爺的病情那麼嚴重,不如把他留在潛龍宛吧。”這時候的他,如果有人想加害於他,實在是太容易了,帝尊天下招惹的仇家可不是少的。
“你不介意?”司徒潛有些愕然地望着她,出面害她的人雖然是紅滿雪,但是大家都知道,幕後指揮的人是司徒譽。
“介意什麼?我既然都叫他爺爺了,我當然有任務要照顧他的。”涼梓聳肩,大方地說。
司徒潛伸手抱住她,感激地說:“謝謝你。”她是個善良可愛的女孩,他沒有的,她恰好都有了。
“咦,說什麼謝謝,你把我當成外人了是不?”涼梓立即不悅眯眼,睨着他。
“我怎麼可能把你當成是外人,我只是……”司徒潛按耐不住內心的激動,不善於表達啊。
涼梓不忍心欺負他了,立即笑着說:“跟你開玩笑的啦,瞧你,怎麼就當真了。”
司徒潛立即瞪了她一眼:“這種事,也能開玩笑?”
“嘿嘿,人家不是看氣氛有點沉重,所以纔想活躍一下氣氛麼?別置氣哦,乖,姑姑給你一個香吻。”涼梓說着,也不管他的臉色瞬間鐵青了,貼在他的臉上,就是一個大大的吻。
一一一
司徒譽在的時候,她就可以呼風喚雨,憑藉着他的權利,狐假虎威,但是他不在了,她就是一根草,任誰都能踐踏,小甜甜很明白這個道理,也知道自己的身邊,沒有了他,她想完成任務,是不可能的,所以知道司徒譽到了潛龍宛去了,她馬上就追來了。
“爺,你怎麼跑這裡來了,你不知道我會擔心你的嗎?”小甜甜見到司徒譽,立即上前,抱住他的手臂撒嬌。
“這裡是我的家,我的兒女都在這裡,我當然要在這裡了。”司徒譽精神有點疲憊,淡淡地說。
“爺,你搞錯了,這裡不是你的家,你的家在帝尊天下總部那裡。”小甜甜見他似乎是想在這裡呆住的節奏,頓時有點焦急了,他住這裡的話,對她的行動會有很大影響的。
“甜甜小姐,咱們少主吩咐,從今天開始,尊主就住在潛龍宛裡,直到他的病好起來。”殘月在一旁,淡淡地說。
“這怎麼可以……”小甜甜眼底閃過一抹惱怒的光芒。
就在這時,一道冷冽的嗓音突然從門口處傳來:“怎麼不可以?誰敢擅自帶他離開潛龍宛半步,活膩了,可以試試。”
小甜甜擡頭望去,只見司徒潛,宛如神般,屹立在門口處,那一雙幽深如古井般的黑眸裡,此刻正醞釀着寒意滲人的殺氣,彷彿在警告着她,她敢帶司徒譽離開,他就殺了她。
小甜甜的身體頓時一抖,她見過的人很多,不管是有錢的,還是有權的,有勢的,卻從來沒有一個人像他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