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步轉身,向着手術室門口衝過去,大力的握住那個醫生的手:“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那聲勢,有些駭人。
醫生依舊是那氣急敗壞的模樣:“我說,那個捐骨髓的人,懷得有身孕。”
“不會有錯?”衛梟問。
那一刻,連聲音都嘶啞了。
“怎麼會有錯,這種情況,居然沒事先告知我們一聲?簡直是拿生命在開玩笑。”醫生氣死了,這是無意中增加手術的風險與難度。
“家屬在哪兒?過來簽字。”醫生強硬的要求着:“現在已經給她注射了這麼多的藥品,胎心都聽不見了,必須馬上做人流手術,家屬過來簽字。”
衛梟立在那兒,一陣一陣的恍惚。
他依稀能記得,醉艾艾跟他說,“衛梟,我沒騙你,我真的有感覺,我應該是懷了孩子,我要求再複查一遍。”
她沒騙他。
她並不是想臨陣逃脫,她真的懷了孩子。
她跟他之間的孩子啊。
“她要做人流手術?”熊偉簡直是不可置信,他拉住醫生,問道:“那能不能現在停止手術?能不能保住她的孩子?”
醫生果斷的搖頭:“這個根本不可能,做這個手術,需要服用注射許多藥物的,藥物傷害太大,根本不能再留下孩子。何況,現在孩子胎心已經沒有了,已經是死胎,死胎一經確診要及時清宮,以免在宮腔內停留過久,引起母體凝血功能障礙。”
手術室外幾個男人,呆若木雞。
他們什麼都做不了嗎?
“哪位是家屬,快簽字吧,孩子不可能再留下,麻煩快些簽字,我們好做手術,那邊的病人,白細胞都殺死了,還等着她的骨髓捐獻,否則,那邊的病人只有死……”醫生再次的催促。
似乎再拖延,連沈心慈也會死掉。
衛梟恍惚着,拿起筆,在那張病情告之單上簽字。
看着手術室的門重重給關上。
他癱坐在椅子上。
“衛先生,你不知道艾艾懷了孩子嗎?”熊偉看着這一幕,再也控制不住。
衛梟坐在那兒。
確實,他不知道醉艾艾懷了孩子。
或者說,醉艾艾其實早就跟他說過,她懷了孩子,只是,他不相信罷了。
他想起了那張化驗單,那張化驗單上明白的說,醉艾艾沒懷孕的啊。
就是因爲有那化驗單,他才認定,醉艾艾在說謊,她只是不想捐骨髓而已。
就連上手術檯之前,醉艾艾都是在說,她有感覺,她應該是懷孕了,她要再檢查一次。
可他,他回答她的是什麼:“現在別說你是懷了孩子,現在哪怕說你要死,我也要讓你上手術檯,先替心慈捐了骨髓才行。”
如今回想,他竟是這般的殘忍。
手術依舊在漫長的進行。
衛梟鬼使神差的進了化驗科,他看見了冷露。
“你不是說,艾艾沒有懷孕嗎?”
見着冷露,他無端的憤怒起來,徑直上前,搖住冷露的肩頭。
“她明明都有了身孕,她明明有了孩子的。”他失控的搖着冷露的肩,那力道,幾乎要將冷露的骨頭給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