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什麼意思!”陳氏激動地又喊了起來,粗魯無禮的連一名村婦都不如,“四姑娘,有些話說出來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可不能亂說!——夫人,你說對吧?”
陳氏最後又將話茬推給了柳氏,墨櫻卻聽出了其中暗含的威脅之意。
“是不是亂說,待會就知道了。”她握了握母親的手,隨即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賬本,“三房每月拿了多少銀子,需要我拿出賬本一一道來嗎?”
陳氏聞言面色大變,不敢置信一般指了指,“你怎麼會看……不對!四姑娘,你休要信口雌黃!”
有些人,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墨櫻隨手將賬本給了一旁的晴兒,吩咐道:“一條一條的讀,千萬別漏了什麼。”
“是,小姐。”晴兒點頭應道,隨即捧着賬本就讀了起來。
“三月十五,三房取銀二百兩,三月二十八……”
“夠了,夠了!別念了……聽到沒有!”陳氏喊叫着就撲向了晴兒,卻被墨櫻眼疾手快的推開了。
墨櫻看着癱軟在地的陳氏,道:“事已至此,三嬸母還有何話要說?”
陳氏竟直接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也不管是真昏還是裝的,墨櫻起身,掃了一圈衆女眷,淺笑道:“各位都看見了吧?這不是我墨櫻有意打壓三房,而是三房有錯在先。該如何處置三房,等我爹回來再作處理——至於賬房損失的銀兩,我要三房分毫不差的還回來!”
衆人不禁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四小姐,是真的變了!
“墨櫻,你不能、不能這麼對我們!”墨馨悅也是從小嬌生慣養的女兒家,自然接受不了這樣的下場,她滿是怨懟,憤憤不平地說道,“你如此狠毒,怎麼配得上顧將軍!清和表姐比你好百倍千倍!”
——又是林清和。
“我狠毒?”墨櫻不禁冷笑出聲,“差點兒忘了,林清和是你的表姐啊。”
“是,怎麼?你也覺得自己不如清和表姐——啊!你竟然敢打我!!!”
墨馨悅被一記耳光扇的身子不穩,摔倒在地。
“你憑什麼打我!墨櫻……你給我回來!”
墨櫻不理會身後的咒罵聲,扶着柳氏就離開了。
“孃親可是怪我做的太過火了?”走着走着,墨櫻忍不住問道。
柳氏卻是搖了搖頭,苦苦一笑,“都怪孃親太怯懦,才被人欺壓到這般地步。往日你父親在府中時,她們對我還算尊敬,你父親不在時,她們便無所顧忌了。”
“孃親這麼說,可是也想父親了?”
“自然是想的。可你父親的身份,就註定了顧不上家中的一切。”
瞧着終日鬱鬱寡歡的母親,墨櫻心疼不已。
按照前世的時間來算,距父親回來的日子還要半月有餘。
也快了。
午時過後,墨櫻換了身打扮,獨自出了侯府。
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身上穿着的是男裝,烏黑的長髮也用一根簪子束了起來。
按照前世的記憶,墨櫻在集市上走了許久,才終於尋到要找的糕餅鋪子,買了些母親喜歡吃的糕點。
算起來,前世嫁進將軍府後就很少外出了,更別談這般恣意地在集市上逛幾圈。
天色漸暗,瞧着街上好幾家店鋪都打烊了,墨櫻才終於收了心。
只是在回府的路上,意外發生了。
幾個蒙面黑衣人將墨櫻團團圍住,她看了看周遭沒有其他人,便果斷放棄了叫喊。
“你們是什麼人?”
“當然是殺你的人,”其中一名黑衣人說,“見你是個姑娘,我們可以給你刀,讓你自行了斷,怎麼樣?”
墨櫻聽對方這麼一說,不由愣了一下,鎮靜道:“是誰讓你們來殺我的?”
“這可不能說,拿人錢財我們就得替人辦事,姑娘,你快點自我了斷吧。”
噹啷一聲,閃着寒光的刀刃就落在了墨櫻面前。
墨櫻指尖掐住掌心才穩了下來,她知這些殺手沒有多少耐心,但如果就這麼死了……那她重活一世,大仇未報,又有何意義?
她不甘心。
握着比手腕還要粗的刀柄,墨櫻剛要尋找機會,就聽噗呲一聲,面前離她最近的一個殺手轟然倒地。
那憑空出現的男子擦了擦劍上的血,眼神冷冽,分明還是一張平庸的臉,舉止卻半分也不似尋常人。
墨櫻只悄悄看了一眼,就被對方發現了。
男子扯着脣角,衝她笑了笑,
“又見面了,四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