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墨櫻走進柳氏庭院裡。
“有何事啊?櫻兒。”
柳氏正在屋內刺繡,柳氏性格向來安穩,整日愛做女紅。
“女兒無事就不能來尋孃親玩樂嗎?”
柳氏笑盈盈的瞧着墨櫻,滿心歡喜,平日裡她這個女兒溫文爾雅,端莊秀麗的,近日來怎麼瞧也覺得像是變了個人。
“你個小嘴甜的!古靈精怪的丫頭!”
晴兒在一旁偷樂。
原主墨櫻向來不愛出門走動,平日就像一隻金絲雀一般在籠子裡。
如今的墨櫻古靈精怪,愛和柳氏及江陽侯嬉鬧,親人了許多,性格活潑,有了些侯府小姐的陣勢!
“孃親,女兒就想多陪陪你嘛!”墨櫻一邊說着一邊扶着柳氏坐下來。
“孃親,你整日在你這小庭院裡你不悶嗎?以前爹爹出征,您整日去祠堂祈福,如今爹爹回來了,您也不出去多走動走動!”
墨櫻此話的言外之意則是說母親沒有管家大夫人的風範,不爭不搶慣了。
江陽侯有四個弟弟,柳氏是侯爺夫人,墨櫻出生的晚,排行老四,便是四姑娘,侯府共有五房,皆是江陽侯弟弟,二房張氏爲人樸素,丈夫只是個七品芝麻官,三房陳氏刁鑽刻薄,出自小戶人家,丈夫早年間逝世,留下一女兒墨馨悅,四房周氏自小身子骨弱,早年間就患上了咳疾,整日於藥度日,丈夫崇尚中藥,常年遠走江湖山林間修行,五房趙氏出自大戶人家,可惜是被寵壞脾氣的姑娘。丈夫也是江陽侯最小的一個弟弟,脾性頑劣,整日在外鬼混。
柳氏是正妻,當家大夫人是理所當然。
畢竟這府邸是侯府。
當年,江陽侯青春正茂之時,出征必勝,皇帝常常安排給江陽侯妾室,以此加以賞賜,江陽侯對柳氏從無二心,多次婉拒皇上的好意。
江陽侯成爲侯爺,功勳赫赫,若不是如此,江陽侯定不會同其他幾房住在同一府邸。
“傻丫頭,你爹都平安歸來了,孃親還去什麼祠堂嘛!”
墨櫻瞧着柳氏親笑的面容,這一輩子都與世無爭,結果在排擠中度過一生。
前世,柳氏曾經也是當代朝廷命官之女,嫁入侯府做大房,柳氏遇欺負也從不同孃家人講,直到病入膏肓之時,孃家也不知這寶貝女兒在侯府過的多苦。
屋內,陽光透過窗子洋洋灑灑落在地上,墨櫻瞧着柳氏這不慌不忙的模樣,她心裡且急着呢!
如今多人視墨櫻爲眼中釘,多次想要除掉她,墨櫻昨夜整夜難眠,擔憂若是有了意外,墨櫻若再次離去,母親在府上更是舉步維艱。
“孃親,您也要多去去賬房嘛!哪有當家大夫人不去賬房的道理,前些日子我抓到三房那丫頭在賬房額外拿銀子,您當家主母也不說管管!”墨櫻故作撇嘴,心中不平。
柳氏看着她的表情不禁笑出聲來:“櫻兒,什麼三房的!胡說什麼呢,那可是你三嬸母!”
她聽聞柳氏義正嚴辭的說法,心中無奈,好好的一個三嬸母卻整日和她過不去……
“墨馨悅那丫頭整日蠻橫無理,和她孃親一個樣子,善於欺人!孃親,也就是您寬容大方,不然那三房也不會如此囂張。”
此時,墨櫻回想起前世三房囂張跋扈,在父親面前卻故作乖張的模樣,如今對她們太寬容就是日後對自己的殘忍!
“櫻兒現在說話怎麼越來越無理了!當年你三叔父逝世,特將這孤兒寡母託付給侯府,孃親怎能違揹你叔父的囑託!”
柳氏面露不悅神色,墨櫻注意到了,母親向來脾性溫和,若不是墨櫻說的話讓柳氏難以接受,觸及底線,柳氏也不會面色難看。
“孃親,女兒所說都是事實!三叔父走時也未曾想到她們母女二人在侯府作威作福!況且您不在侯府立足可如何是好!女兒已及笄,日後女兒出嫁,您身旁連個幫襯的人都沒有,女兒擔憂您!”
話音落,柳氏低頭認真刺繡,並未言語。
“嘶……”
伴隨着一聲嘶叫聲,針尖入指,鮮紅血液涌出,染紅了柳氏手中的帕子,本認真刺繡,不小心便分了神。
“孃親!”墨櫻驚叫出聲。
墨櫻連忙拉住柳氏的手指,輕輕呼氣,這模樣像極了兒時墨櫻受傷時,柳氏待她的溫柔。
“ 無礙,櫻兒別擔心孃親。”
墨櫻委屈撇嘴,急忙叫着晴兒送藥來。
“痛嗎,孃親?”墨櫻邊悉心上藥,邊訊問道。
“孃親不痛!”柳氏慶幸女兒如此關愛自己,多年來的疼愛呵護,沒有讓墨櫻養成一位大小姐架子。
上完藥後,墨櫻自也識趣,再也未提起管家之事,倒是和柳氏嘻嘻哈哈聊了許久。
傍晚時分,晚霞紅彤彤的,染紅了整片天空。
“孃親,今日天色晚了,女兒先行告退。”說完女兒故作乖張準備離開。
“櫻兒,你等等,方纔你同孃親所講的……”
墨櫻背對着柳氏偷樂,她知道柳氏定會同意,柳氏向來寵愛她,也多聽於她所講的話。
“何事啊?孃親。”
“你少在孃親面前裝糊塗,你呀,比誰都機靈呢!”
墨櫻對着柳氏甜膩一笑,柳氏伸手撫過墨櫻臉頰上,她也不想讓櫻兒在侯府受苦,更不想在未來婆家受委屈。
“爲娘自會慎重考量,賬房爲孃的也多去熟悉熟悉。”
柳氏向來聰慧,她這話也是謙虛。
“孃親,近日您應該先查一下以前的帳,興許會發現很多東西,會很忙碌,讓女兒在一旁協助您吧!”
墨櫻擔憂三房的那羣人出來作怪,母親性格柔和,恐是應付不來。
柳氏思慮片刻後迴應道:“此事需你爹爹的同意。”
“好,這個簡單,爹爹一定會同意的!”
瞧着墨櫻歡喜的樣子,柳氏心中默默嘆氣,多年來她不出頭,自是想給櫻兒一個平靜的生活,侯爺常年在外,家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
“看來,傻姑娘也長大了。”柳氏心中默默說着。
柳氏自是明白墨櫻的良苦用心,怕爲孃的在府上受欺辱,柳氏自也是完成她的心願。
“孃親,女兒先行離開,此事女兒會同爹爹講的!”
話音落,墨櫻蹦蹦噠噠的跑出門去,柳氏呆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心裡五味雜陳,總覺得侯府的一陣風浪要掀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