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陽侯準備糧草,準備出征,軍營裡一下子又熱鬧起來。
距離上次江陽侯歸來也不過幾個月而已,如今又要整裝待發,整個侯府的氛圍都低落下來。
櫻花苑內,一大清早的,墨櫻坐在銅鏡前發呆,身穿薄薄的衣裳,秀髮有些凌亂。
庭院也不再像往常般熱鬧,尤其是墨櫻更是心事重重的,提不起精神來。
“小姐,晴兒來給您梳妝,老爺這邊馬上要出發了,您再不快點可就趕不上送老爺了!”
晴兒端盆水跑過來,手腳麻利的收整桌面,看着墨櫻無精打采的樣子,她心裡也明白是爲何。
“晴兒,爹爹他在哪呢?”
“老爺正在夫人那裡呢,侯府大家都在等老爺和夫人呢。”
墨櫻若有所思點點頭,叮囑晴兒手腳麻利點。
侯府正院中,各房早早的就等候於此,各自懷揣着不同的心情。
墨櫻梳妝過後,前來等待父親出現,心中五味雜陳的,原本嬌嫩可愛的臉頰上充滿憂鬱。
“喲,櫻兒,怎麼還像個沒長大的孩子呀?還捨不得爹爹呢?可別在這大庭廣衆下,我們這管家的丫頭掉了眼淚呢。”
陳氏從角落中走出來,墨馨悅在身後跟着,二人對墨櫻沒一點好臉色。
墨櫻回以微笑,見二人的囂張氣焰又起來了,恐怕是想着日後江陽侯出征,他們二人就又能在府上肆意妄爲了。
“三嬸母多慮了,有這閒工夫還是好好管管自家姑娘吧,瞧瞧這眼圈漆黑的,氣色也不好,八成是常常生氣,氣血不通吧!”
墨馨悅連忙掏出小鏡子,對着鏡子瞧了又瞧,看了又看,還真如墨櫻所說的一樣。
“阿孃!女兒這臉!啊!”墨馨悅急的直跺腳,她自以爲自己美若天仙的,向來注重皮膚。
陳氏斜眼瞪她。
“吵什麼吵,多塗塗玉露膏!”
墨馨悅嗚咽,以前侯府的銀兩隨意花的時候,她可從沒有缺過胭脂水粉類的東西,如今就連玉露膏都不敢多用。
墨櫻嗤笑,她早就聽說墨馨悅對胭脂水粉的要求很高,說的好聽是玉露膏,實際上都是母女二人花大價錢買通宮裡容妝坊的嬤嬤,纔拿到的御用妝品罷了。
“喲,玉露膏呀,嬸母那裡可還有?櫻兒從未聽過此物,還請嬸母也送櫻兒一瓶,可好?”
墨櫻滿臉奸笑的看着陳氏母女二人,陳氏有些心虛,默默地轉來話題。
這時,江陽侯身着鎧甲,牽着戰馬,這般模樣格外俊朗,柳氏跟在身旁,滿目憂心。
“櫻兒,來,爹爹再瞧瞧你。”
墨櫻忍不住撲向江陽侯,悄無聲息中,眼角淚水劃過。
“爹爹,您這又要出征了,且要注意好身體呀!爹爹!”
江陽侯見墨櫻委屈的樣子,他也極度不捨,可他必須去!
“櫻兒,在家陪好你孃親,爹爹很快就回來了。”
此刻,墨櫻泣不成聲,倔強的點點頭。
墨櫻扶着柳氏站在江陽侯身旁,她偷偷摸淚,擔心被他人瞧見了笑話。
在江陽侯和柳氏心中,墨櫻從始至終都是一個孩童,可二人從未見過墨櫻反應如此之大。
“櫻兒,別哭。”柳氏輕聲安撫她。
侯府各房都注視着這即將分別的一家三口,都來送江陽侯出征。
“夫人,爲夫走了,府上上下就靠你照顧了!”
江陽侯親暱的抱了抱柳氏。
“夫君放心,願夫君早日歸來。”
江陽侯這一走少說也要個把月,多說或許一年半載都回不來。
陳氏走向這和諧的一家,笑着說:“侯爺放心,夫人有我照顧呢,您大可安心出征。”
墨馨悅乖巧的說:“馨悅祝叔父早日凱旋。”
江陽侯並未迴應這二人,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三房,這兩人還不一定做什麼幺蛾子呢!
墨櫻微微一笑:“還是我照顧好侯府就行了,爹爹放心。”
陳氏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墨馨悅在身後氣呼呼的。
這時,無歡從角落中站出來,這是他第一次出現在侯府這麼多人眼前,他向來神秘,江陽侯也允許他這樣來無影去無蹤的暗地裡守護侯府。
“侯爺安心出征,小的定捨身爲侯爺守護家園,若有什麼人搞小動作,小的不會饒恕!”
陳氏也第一次正面面對無歡,她對於這種小角色是不予理睬的,一個家僕還能翻天了不成?
“四姑娘長大了,能顧的上侯府了,不過也要早日找人嫁了纔好。”
墨櫻看着陳氏陰險狡詐的表情,又念在今日是送爹爹出征,也就不同她計較。
“多謝三嬸母操心了!”
衆人異口同聲:“祝侯爺早日凱旋!”
“本侯走了,都回去吧。”
“無歡,交給你了!”
“是,侯爺!”
侯府正門處,一整個軍營的將士等待於此,江陽侯一躍而上,跨在馬背上,瀟灑離去。
軍隊浩浩蕩蕩的前行,墨櫻在身後默默爲他們祈禱。
墨櫻見江陽侯頭也不回,眼神堅定,她的情緒得以緩和。
陳氏對江陽侯對這個小小家僕的態度有些好奇,這似乎不是一般人。
“孃親,我們回去吧。”
侯府衆人散去,日後的侯府大小事宜都要聽從墨櫻和柳氏,眼下更是無人敢惹二人。
“呀,四姑娘,這日後府上有什麼忙不過來需要幫忙的可儘管招呼我和悅兒,都是自家人,幫個忙也是理所當然的。”
陳氏妄想拉攏着侯府的權勢,江陽侯前腳剛離開,後腳她就興風作浪。
“不必三嬸母操心。”
話音落,陳氏還想再說點什麼的時候,墨櫻扶着柳氏頭也不回就走了,氣的她在原地直跺腳。
忙碌過後,墨櫻獨自回到櫻花苑,晴兒見墨櫻情緒低落,想着安慰她。
“小姐,你……”
“別來打擾我,我要休息。”
晴兒目瞪口呆,墨櫻的狀態讓她很擔心,這邊墨櫻又直接關門進房間休息。
無奈之下,晴兒只好守在門外。
墨櫻坐在桌旁,她回憶起前世的時候南國進攻,那時候江陽侯並未出征,這一世改變了很多事情,她有些擔心。
隨着時間的度過,江陽侯的年歲也大了,墨櫻擔憂他在戰場中出事,若是江陽侯沒有平安歸來,墨櫻將再次受到打擊。
“爹爹,一定要平安!”墨櫻喃喃自語。
一整日,墨櫻將自己關在房間裡,思來想去,她不能理解同樣的人生,爲何兩世的差異如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