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上好的瓷碗被摔的粉碎,像這樣的碗,如果賣到草原上去,最少能賣幾百大錢。
許老爺氣憤異常:“童軍!那個販夫之子,居然欺負到我頭上來了!”
陳宮在一旁並不說話,他真的也很鬱悶。
爲什麼?爲什麼自己的運氣這麼背?
一次次的算計,卻一次次落空。是自己無能麼?不是。陳宮感覺自己每一次計劃的都十分周詳。
第一次他做好充足的準備,只要能借到兵,他有十足的把握剷除言煙虎。但是,黃巾之亂爆發了。
第二次,他想了一個天衣無縫的計策,可以幫袁魁出獄,然後他就能借袁紹的手來剷除了童子安。可是,忽然冒出一個華歆來,用那種卑劣的手段搶走了自己的風頭。不過說實話,那手段雖然卑劣,可卻十分高明,華歆的高明之處在於,除了皇帝之外,誰都知道他在撒謊,但是,又沒人拆穿他。就連一直看華歆不爽的管寧,都緊緊閉上嘴巴。
因爲,你說了,你得罪的就是袁家。
第三次,他讓建議袁紹去摸清楚童軍走私的證據,然後一把搬倒童軍,捏死他!非常簡單,但是也會非常有效。
可是,風雲忽然變了,皇帝死了,大漢亂了,董卓來了,童子安被封爲將軍了。
老天彷彿不站在陳宮這邊,陳宮怎麼想都不明白,自己盡心盡力爲大漢剷除這個奸佞小人,爲什麼老天不幫自己?
“公臺!你倒是說句話啊!”許老爺的棍子搗着地面的青石。
陳宮苦苦一笑,現在,他還有什麼辦法?
“我們還是等機會吧,一旦有機會,我一定不會放過童軍的。”陳宮最後說了這麼一句。
但這句話顯然並不能安撫許老爺的憤怒:“你這句話三年前就說過了!我也等了三年了!”
許老爺決定不等了,他要去洛陽,去洛陽找許相,請許相出面爲自己主持公道。
在許老爺看來,自己納小月爲妾,手續齊全,雙方自願,合理合法。童軍強行帶走小月,明顯就是藐視大漢律法,更是藐視自己,藐視許氏一族。許相,一定能給自己主持公道的。
童老大在中牟呆了三天,和小月膩在一起三天,期間當然少不了把金燕子拉過來,一起做做操。
也只能呆三天了,洛陽還有很多事情等着自己做,他必須走了。臨走的時候留給三陽一句話:“給我看好中牟,這裡是我的根。也看好小月,她是我的女人。”
三陽,現在是言煙虎手下的人,專門負責言煙虎這個組織在中牟的一切事宜。言煙虎這段時間一心放在如何打開洛陽的局面上面。
童老大沒事的時候,經常在洛陽自家附近的商號轉悠轉悠。附近的商號基本上都是看着童軍在洛陽混的不錯,然後從中牟搬來的。他們都向童軍交了保護費,所以童老大要經常去看看,看看他們生意做的怎麼樣,有沒有什麼麻煩。既然收了人家的錢,就要幫人家做事,這不是黑社會的規矩,是做人的規矩。
當然,也有例外的,竇郎中的藥店就沒有交保護費。不是竇郎中後臺硬,是童老大有原則,他是郎中,童老大從來不招惹郎中。雖然沒有交保護費,但是童軍一樣保護竇郎中的安全。
這人不錯,挺老實的。附近的人看個病,他收費都不貴。就算你沒錢,如果他有順手的草藥,一樣會給你用。所以,竇郎中的藥鋪成了那些平民百姓經常光顧的地方。
“竇大哥,生意不錯麼?”童軍進門的時候,看見有一個正在看病抓藥,旁邊還是四五個等着的,這生意算很不錯了。
竇郎中忙的站起身來:“公子來了!竇風,給童叔叔搬個凳子來!”
竇郎中的兒子竇風,今年剛剛三歲,搬張凳子顯得十分吃力。童軍順手自己拿過一張:“怎麼樣?在這做生意還行吧?”
竇郎中訕訕一笑:“有公子幫襯着,自然是可以了。只是,捨不得那些老鄉親。前些日子從老家來人,他們還怪我走了。”
他的語氣有些失落,也有一絲得意。確實,一個人離開了一個地方,如果有人想着你,那是一種成就。
童軍當然不會明白,因爲以前他離開一個地方,別人都會感覺很開心,很輕鬆,絕對不會想着他的。
童老大在椅子上坐下,郎中的老婆給他端來一碗茶水。童軍看看藥鋪裡面:“竇大哥,有沒有想過把藥鋪開到城裡去?”
竇郎中立即搖頭:“不行,城裡的藥鋪太多,咱初來乍到的,還是不要去招惹人家的好。”
這個就是老實人的觀念,和童老大想的完全不一樣。
正在聊着,卻忽然聽見外面一陣嘈雜之聲音,一隊人馬在藥鋪門口停了下來。
童老大愣住了,這是自己的地盤?誰敢在自己的地盤擺這麼大的排場?這不是掉自己面子麼?
現在他在董卓那裡正紅,就算是呂布等人也要讓他三分,誰這麼沒眼睛?
竇郎中確是毫不在意:“肯定是哪個大戶人家來找我出診的。”說話之間,神色還有些興奮。
對於一個郎中來說,有人請你出診,是看得起你。而大戶人家從洛陽巴巴的來找自己出診,這更是一種莫大的榮耀。
果然,一個聲音在門口就喊道:“郎中呢?出來!”短短几個字,但是說話之間,明顯一副高高在上的氣勢。
童軍眉頭一皺,心中暗猜:這肯定又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家丁說話,一腔狗仗人勢的語氣。
但是就算你是哪個大戶人家的,來之前也該打聽清楚這片地方是誰罩着的吧?
童老大慢慢的從椅子上起來:“請郎中?您總要客氣一些吧?”
進來的人本來想發作,卻看見童軍一身軍服,最後嚥下口氣,沒有說話。帶頭那人並不做聲分辨,從他的表情上,可以看到其實那人心中很是憤怒,彷彿童軍說的這一句對他來說是一件很侮辱他的事情一樣。
竇郎中安排好幾個病人,背好藥箱,對童軍說道:“算了,公子,有幾個像您這般好說話的?習慣了,吃這碗飯麼。”
童軍見他如此說,也就作罷。正待告辭離開,卻聽內室之中有人喚道:“童公子留步!”
竇郎中的妻子和拉着孩子從裡面走了出來,童軍錯愕之間,竇郎中斥責道:“你出來做甚!還不帶孩子回去!”
婦人還了一禮:“公子有所不知,這些大戶人家出診,若是看好了還罷,也不會短我們診金。若是看不好,可就是……”
竇郎中打斷喝道:“行了,行了!婦人家的,別嘮叨個沒完。”
又向四周行了一圈禮:“讓諸位見笑了。”
那婦人的眼神看着童軍,明顯帶着乞求之色。童老大想下說道:“竇郎中,我去換身衣服與你同去,請稍候片刻。”
竇郎中卻死活不願意。他哪裡敢讓童軍陪他去看病人?
童軍笑道:“我跟你去吧,學點醫術,說不定以後能救自己幾條性命,就這樣吧,你等會。”
自己回家換衣服去了。總不能穿一身將軍服陪一個郎中出診吧?留下一個竇郎中不斷的數落自己的妻子多事,那婦人卻一聲不吭的聽任責罵。
片刻之後,童軍又回來之時,這隊人馬也準備走了。看這些人的排場,人數雖然不多,但是隊伍行進之時隱然有一股說不上來的氣勢。
一路上,童軍心中都在猜測這到底是哪家的家丁。而竇郎中卻很是坦然,他一個郎中,雖然沒有什麼權勢,卻也沒有什麼煩惱。
童老大問道:“竇郎中,你連自己要去什麼地方都不知道,心中不擔心麼?”
竇郎中笑道:“這些大戶人家的規矩多,咱小心些就是了,頂多像那次去太尉楊彪大人府上一樣,被打一通亂棍罷了。”
童軍心下默然。連續幾個當朝大員的府邸都過去了,隊伍還是沒有停下。
再往前走就是皇宮了,莫非這些人是宮裡的?童老大心中一驚,看看人家的排場,是有點像。可轉念一想,若真是宮裡的人生病,有專門的郎中看呀?爲何跑到外面來請?
疑惑之間,這些人真的進了皇宮!
只不過,他們走的是後門。童軍從未進過皇宮,這輩子是沒有,上輩子也只去過北京的皇宮,這個洛陽的,真的沒來過。
眼見這些人走路就像在自己家行走一般,心中已然斷定是皇宮中有人病了。
這些人顯然也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們是請郎中的,特地給童軍和竇郎中換了衣服。換衣服的時候,爲首那人看童軍的眼睛四處亂看,冷哼一聲:“怎麼樣?沒進過皇宮吧?”
童軍搖搖頭:“沒有。”
那人又是輕蔑的從鼻孔發出一聲冷哼,然後忽然嘆口氣:“哎,風水輪流轉呀!若是從前,哪裡會讓你那般斥責咱家?!你就是跪着求雜家,雜家也不一定見你!”
童軍和竇郎中兩人穿上都是一身禁衛衣服,隨着這些人拐了好幾個彎,終於停了下來.爲首那人道:“行了,你們在這裡等着,一會咱家喊你們你們再進來。”
竇郎中弓腰回道:“小人知道!”
那人快步向一間屋子走去,走了半截,忽然回頭:“記住!千萬別亂動!”
竇郎中再次弓腰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