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在那個時代,子女們都不願意跟自己的父母長輩們一起聚會。
樓上很快匯聚了二十多個年輕人,跟開場舞前一樣,各自三五成羣地聚在一起玩耍。
對約納斯來說,如今能玩的不多,就連電子遊戲,現在還沒有流行開。
而瑞士的玩樂方式更是簡單,男孩子們聚在一起玩牌,女孩子們聚在一起下棋,然後像大人一樣抽菸,聊天,這差不多就是全部了。
外國人爲什麼喜歡作死,不是因爲別的,而是因爲娛樂項目太少了。
現在的約納斯有心想要在這些朋友裡面重新建立自己的形象,跟幾個朋友無聊地玩了一會兒紙牌,看了看客廳裡面的人數,心裡有了主意。
他站起身來,拍了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說道:“這樣的聚會太無聊了,不如我們一起來玩一個遊戲。一個所有人都能參與的遊戲。”
大廳裡面,年紀最大的是已經二十五歲,剛從大學畢業的卡頓,最小的是十三歲的女孩諾伊爾。
聽到約納斯的話,所有人的臉上都有一種疑惑,問道:“所有人都能一起玩的遊戲?”
“是的。人數最好有十六個左右,雖然我們多了幾個人,但是絕對能保證每個人享受遊戲的樂趣。”
身爲主人的謝菲爾德起身說道:“如果真有這樣的遊戲,算我一個。”
他這樣一說,所有人都立刻響應了起來。
約納斯笑道:“那麼現在,我們來把所有的位置圍成一圈,然後我告訴大家遊戲的規則。”
羅森加特家族住在城郊,是一棟在六十年代興建的文藝復興式的三層建築。一樓的客廳可以舉辦上百人的舞會,二樓的客廳也不小,舉行大型酒會的時候,容納大幾十人也沒有問題。
他們二十多個人只佔據了一小塊地方,差一些椅子,謝菲爾德也很快帶着幾個男孩子把椅子搬了過來。
他們一共有二十三個人,圍成了一個橢圓形坐下之後,約納斯才又說道:“我們要玩的遊戲叫殺人遊戲,在我們之中,會抽牌決定出一定比例的殺手,一定比例的警察,剩下的人是平民……”
殺人遊戲的起源約納斯記不清是什麼時候,早在五十年代已經就出現了。
不過一直到九十年代,普林斯頓大學把這個遊戲作爲益智遊戲納入學校的推廣項目,才發展開來。
最開始的遊戲只有殺手,沒有警察,到後來發展到醫生,秘密警察,花蝴蝶,狙擊手身份衆多的複雜遊戲。
但是在約納斯看來,雖然殺人遊戲發展到七八代,還是第二代只有殺手和警察的遊戲規則最簡單,也最讓人沉迷。
過多的身份干擾,只會降低遊戲的樂趣,雖然身份多了,益智效果更好,但是遊戲嘛,還是體驗最重要。
何況,如今的小朋友們大多不瞭解規則,太複雜了只會變的混亂。
約納斯把遊戲規則大致講了一遍,有幾個不理解規則的小夥伴們選擇暫時退出,旁觀一會兒,然後將人數確定在了十七個人,約納斯擔任法官。
十六個人蔘與遊戲,確定下來四個殺手,四個警察,八個平民。
然後選了四張A,四張K,還有其他的八張數字雜牌,被約納斯拿在了手中。
這個時候,樓下的長輩們也有一些上來看熱鬧,不過瑞士人很守規矩,約納斯不怕他們會影響到遊戲。
“既然是遊戲,所有人就必須尊重和遵守遊戲規則,聽從我的指令,若是有人違規,就取消遊戲資格。而旁觀者不論在什麼時候,都不能發聲和提示,否則將被驅逐。”
謝菲爾德將一臺錄音機放在了約納斯身邊,安進了一盤磁帶後笑道:“我們都會以不遵守規則爲恥,快些開始吧,我已經等不及了。”
約納斯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先跟圍觀的長輩們說道:“請大家保持安靜,我會讓大家看到一場有趣的遊戲。謝菲爾德,就從你開始,每個人抽一張牌,請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的牌是什麼,看完後最好裝進衣兜。記住,A是殺手,K是警察,其他牌是平民。”
約納斯拿着洗好的牌在內圈裡面繞行了一圈,每個人抽了一張牌之後,各自把牌裝好。
抽牌結束後,約納斯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開始主持遊戲,“現在,只有你們自己才知道自己的身份,現在聽我的指令。我說天黑請閉眼,請大家閉上眼睛。然後我會說殺手請睜眼,這個時候,就只有殺手才能睜開眼睛。”
“天黑請閉眼。”所有人都閉上了眼睛,然後約納斯又說:“殺手請睜眼。”
這個時候,科斯特勒,還有兩男一女睜開了眼睛,女孩子是年齡才十五歲的沃倫斯,抽到殺手的身份她顯然很激動,跟其他三個殺手擠眉弄眼。
約納斯放響了音樂,這個時候又說道:“四位殺手認識以後,現在不要說話,用手勢決定殺掉哪一個人,其他人不能睜眼。”
不管是參與遊戲的人,還是圍觀者都覺得很有趣,而且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不過沒有任何人干擾遊戲。
他們四個人確定好了第一個就殺死謝菲爾德,約納斯點了點頭,關上了音樂。
“殺手請閉眼。”他們四個人閉上了眼睛,約納斯才又說道:“警察請睜眼。”
四個警察睜開了眼睛,相互確認了身份之後,圍觀的人發出了一陣驚呼,然後很快捂住了自己的嘴。
因爲四個警察之中,其中一個就是謝菲爾德,而他實際上已經死了。
殺人遊戲的規則其實很簡單,殺手一方先死玩,警察獲勝,警察或者平民一方先死完,殺手獲勝。
現在警察一開始就死掉一個,讓圍觀的人有些擔心了。
只要圍觀的人沒有干擾遊戲,他們的聲音還會增加遊戲的刺激感,所以約納斯並沒有干涉。
“天亮請睜眼。這一次是所有人都能睜開眼睛了。”
參與遊戲的人大部分都長出了一口氣,雖然第一次玩這個遊戲,但是因爲瑞士人深入骨子裡的紀律性,所以遊戲進行的很投入,他們都已經能感受到遊戲的刺激了。
“謝菲爾德,很遺憾,你是第一個被殺死的出局者。現在,你有最後的發言時間,可以指出懷疑的對象,然後注意保護自己的同伴。其他人只能在謝菲爾德發言之後,輪流依次發言,然後投票選出嫌疑最大的人。現在開始……”
謝菲爾德很是不滿地說道:“天啊,第一次玩這個遊戲,第一輪竟然就被殺了。現在唯一能確定的就是我不是殺手……”
衆人都笑了起來,他的眼睛在玩遊戲的人臉上掠過,放棄了說道:“我沒有懷疑的對象,因爲我還沒有感受到遊戲的樂趣,就已經完蛋了。爲了不干擾到其他人的判斷,我放棄指認。”
約納斯點了點頭,說道:“接下來,會從謝菲爾德右手邊的凱勒開始發言,在沒有輪流到你的時候,不要干擾發言,每一輪,可以允許一個人插隊,指出懷疑對象,但是你們也要考慮到,貿然插隊指出懷疑對象,自己本身也會被其他人懷疑,這會在投票環節吃虧。凱勒,現在從你開始……”
站在人羣的外圍,漢娜看到約納斯沉穩有度地主持遊戲,心裡涌出了一股驕傲的感覺。
以前的約納斯行事還有孩子的稚氣,可是最近幾天,卻變的非常沉穩,這種變化讓她欣慰不已。
安吉拉在她身邊輕聲說道:“漢娜,突然發覺,約納斯比以前成熟多了,主持這麼多人蔘加的遊戲,竟然也能壓住陣腳。”
漢娜笑說:“男人能讓女人很快成熟,女人同樣也能促進男人成長,經歷了兩次不順利的戀愛,約納斯的確成熟起來了。”
安吉拉看了看人羣中的約納斯,他因爲身爲法官,需要維持遊戲規則,所以臉上只有淡然的微笑,顯得非常穩重。
而其他人投入到了遊戲當中,臉上的患得患失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可惜他跟黛娜不來電……不過,科斯特勒也不錯,都是從小看着長大的孩子。
第一輪發言很快結束,幾個被懷疑的人可以有一次爲自己辯解的機會,然後進行投票。
可惜的是,最後的投票結果卻錯了,將身爲平民的約瑟夫給投出局了。
圍觀的衆人的遺憾的嘆氣聲讓所有人的壓力變的更大了,而約納斯不動聲色地說道:“現在進入第二輪,天黑請閉眼。”
確認了每個人都閉上了眼睛,他才又說道:“殺手請睜眼。”
安吉拉低聲說道:“漢娜,約納斯的變化太大了,很難相信他一直控制住了遊戲的氛圍,讓所有人都投入了進去。”
漢娜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點了點頭道:“我一直希望他能穩重一些,但是他畢竟還不到十八歲,不想讓他承受與年齡不符的壓力。看來我需要跟他談談……”
對一個奶奶來說,她固然希望自的孫子儘快成長,卻不願意讓他失去這個年齡段的快樂。
當然,她不會知道,如今的約納斯這樣的纔是符合本性的,真要讓他一直扮演一個帶着稚氣的年輕人,他也扮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