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嘆了口氣,用手抓了抓腦袋,看的出來,父親也是沒有什麼好的想法。父子二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的看着。
陳海從桌上拿了一支香菸,點上,猛吸了一口,結果被煙嗆的眼淚鼻涕全都出來了,父親責備道:“你這孩子,不會抽菸還吸這麼猛。”陳海好容易才緩過勁來,“爸,我看你平時吸菸,滋味很好啊,我還以爲……咳咳……我還以爲抽菸很簡單啊!沒想到,也是個技術活啊!咳咳……”說完,又是一陣咳嗽。
“哈哈,你這孩子,說話可真逗,要是這話被你媽聽見了,準得罵你。什麼時候抽菸都成技術活了。不過這話我愛聽啊。”父親已經完全沒有了往日的那種愁眉苦臉的神色了。
漸漸的適應了菸草的味道,陳海慢慢的吸了一口,輕輕的吐出了菸圈,煙霧繚繞之中,陳海的腦中思索着到底該如何做纔是最好的。
正在這時,姐姐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嚷道:“小海,不好了,有人把我們給告了。”
陳海一聽,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問道:“什麼?誰把我們給告了?爲什麼告我們?”
“就是鎮上的那個明光酒廠把我們給告了,說我我們侵權。說我們沒有經過他們同意就使用他們廠的商標。他們前幾天把仙鄉醉給註冊了。”陳英滿臉的着急之色。
“孃的,這招好毒。怪我,怪我啊,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沒想到啊。”陳海拍拍額頭,突然間卻呵呵的笑了起來。
“小海,都出了這麼大的事了,你怎麼還笑的出來啊?”父親疑惑的問道。姐姐也是一副奇怪的表情。
“爸爸,姐姐。本來我還一直在考慮我們以後到底該怎麼辦,我本來還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絕的,畢竟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凡事都留點後路纔好。我本來還想着我們這樣做,到後來會斷了別人的生計。現在好了,不用我擔心這個事了,真是想睡覺的時候,就有枕頭送過來。哼,看來,有時候人真的不能太善良,還是老話說的好‘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啊。嘿嘿,我倒要看看,你把我的仙鄉醉給註冊了之後,能不能生產出我這麼好的酒來?”說完,回頭對父親說道:“爸,今天咱們關門,不做生意了。我去會會那個明光酒廠的老闆。敢背地搞花招,可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不留情面了。”
說完,陳海就獨自出門而去。父親看着陳海遠去的背影,感嘆道:“英子啊,你弟弟現在可是咱家的頂樑柱了,爸爸老了,小海長大了。好啊。”
“爸,你說什麼呢,小海是長大了不假,可是你還沒老呢。奶奶都還說自己越活越年輕了,你怎麼反倒說自己老了呢。”
那個明光酒廠就在鎮子的東邊,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反正陳海也不着急,慢慢的溜達着。陳海最近在鎮子裡可算是名人了,可以說鎮子裡絕大部分的人都喝過陳海的仙鄉醉,有個別消息靈通的人士也知道了明光酒廠把陳海給告了的事情,此時鎮子裡的人都在議論紛紛,好多人都替陳海鳴不平
。
可是大家都知道,那個明光酒廠的老闆和鎮長有親戚關係,好像鎮長是明光酒廠老闆的妹夫,明光酒廠可是在市裡都是排的上號的大企業,一直是橫行霸道慣了的。前些年就有幾個小的釀酒作坊被他們用各種手段給整沒了。不過由於那些小作坊釀的酒實在是沒什麼太大的特色,所以還並未引起很大的反響,這次可就不同了,陳海的仙鄉醉的的確確是好酒啊,大家都愛喝,都認可,這萬一要是再被明光酒廠給弄沒了,那損失可就大了。
腦子靈光的人大有人在。好多人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後,害怕陳海的仙鄉醉也會象前幾年的那幾個小作坊一樣關門大吉,所以好多人都提着大大小小的桶去買點,預備着。可是去了才知道,仙鄉醉今天沒有營業,關門了。
陳海的心情還是不錯的,畢竟不用傷腦筋去想以後的事了,如此陳海已經下定決心要拿這個明光酒廠開刀,就是要把明光酒廠當作那隻殺給猴子看的雞。擡頭看看天,恩,天氣真的很不錯啊,陽光明媚,白雲朵朵,偶爾還有威風拂面。
路過商店的時候,陳海進去買了兩包煙,陳海覺得心情愉快的時候嘴裡叼一致香菸也是挺不錯的事,似乎抽了煙,思路都清晰許多,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到了明光酒廠的門口,陳海覺得明光酒廠作爲本市第一大做酒的企業,氣派還真的是十足,不看別的,就看那個大門,就讓人絕對異常宏偉高大,似乎要比鎮政府的門面還要光鮮。
“麻煩你通知下你們廠長,就說仙鄉醉的陳海來找他。”陳海來到門衛這,對門衛說明了來意。
仙鄉醉如今在這個鎮子上名氣那可是大的很啊,門衛一聽說是仙鄉醉的陳海來找他們廠長,立刻就撥通了廠長辦公室的電話向廠長彙報了。
明光酒廠的廠長叫張明光,這個酒廠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張明光此刻正在辦公室裡和他的副廠長劉明德吹牛,張明光覺得自己的副廠長是立了功了,竟然想到搶先去把那個仙鄉醉給註冊了下來。接到電話後,對門衛簡單的吩咐了幾句之後就掛了電話。
“老劉啊,說曹操曹操到,那個仙鄉醉的土包子來了,嘿嘿,看來是坐不住了。”張明光嘿嘿一笑,得意不已。在這個地盤,還從來沒有任何同行斗的過他,他們只知道鎮長是自己的妹夫,卻不知道自己還有更大的靠山。
“肯定是這樣。你想啊,這小子纔出來幾天啊,底子肯定是很薄的,雖說這些天他的仙鄉醉賣的不錯,不過,想要在張總您的眼皮底下搶飯吃,這小子還是嫩了點。這不是關公門前耍大刀嗎?”
沒過多久,陳海在別人的帶領下來到了張明光的辦公室。進了張明光的辦公室,看到張劉二人,陳海倒是顯得落落大方,對着坐在辦公桌後面的張明光點點頭,就算是打了招呼了。
張明光本想陳海一個二十來歲的毛頭小子,知道自己把他的商標給搶注了,並且被自己告上了法庭,肯定是來找自己求情的。剛剛還在想
象着陳海見到自己的時候會是什麼表情。自己是該用何種的表情何種語氣來教導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可是此刻見到陳海完全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種沮喪與不安,一時之間竟是沒轉過彎來。
好在劉明德腦子轉的比較快,見狀立刻打了個哈哈,說道:“原來是陳老闆啊。早就聽說過陳老闆的大名,今日一見,陳老闆年輕有爲,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氣度,果然不凡。張總,您說是吧?”
“呵呵,說的對,陳老弟年輕有爲,你我都是同行,就是該多多親近,多多交流纔是,你說是不是啊?”張明光此刻也是反應過來,順着劉明德的話往下說。
“我只是一個小小的釀酒作坊,哪裡當的起老闆的稱呼。倒是二位,哦,不好意思,張廠長,難道你不給我介紹一下這位是……”
“不好意思,我一見到陳老弟,一時高興,竟給忘記了,來,我介紹下,這位是我的副廠長,劉明德。陳老弟,請坐。”待到衆人都落座之後,張明光問道:“不知陳老弟今天來我的小廠有什麼指教啊?陳老弟釀的好酒,我也是讚不絕口啊,好酒。”
劉明德和張明光是多年的老搭檔了,他很清楚張明光心裡想什麼。今天陳海找到這裡,肯定是爲了官司的事情。如今,就是要看陳海是什麼態度了。若是不肯就範,那就打官司,打的他傾家蕩產,若是前來求饒,只要他將仙鄉醉的配方交出來,然後趕出此地,或許就能了結此事吧。只是,這小子今天來了,讓我怎麼感覺不到心虛和焦慮呢?不應該啊。劉明德在心裡滴滴咕咕的想着,他再次看了看陳海的表情,完全都感覺不到應有的焦慮,也感覺不到惶恐。
陳海直瞪瞪的看着張明光,哼了一聲,“張廠長,今天來呢,其實也沒什麼大事。我只是聽人說,明光酒廠把我給告了,還搶先把我的仙鄉醉給註冊了,我想問問張廠長,是不是有這回事啊!”
媽的,這小子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啊,張明光腹誹了一下,“那麼說你今天來就是爲了這個事情了?不錯,是有這事。不錯請你注意一點,不是我把你的仙鄉醉給搶先註冊了,仙鄉醉這個牌子一直是我的,是你未經我的許可,擅自使用我的商標。如今我這麼做,完全是依據法律途徑來保護我的利益。”
陳海聽這張明光嘴裡侃侃而談,說的好像還真有這麼回事一樣。“張廠長真是好口才,聽你這麼一說,我自己都差點以爲自己犯了如此大的過錯。張廠長,我的小作坊可是經不起你這麼折騰啊,雖說我這幾天賣的不錯,但是我畢竟纔剛剛開張沒幾天,到現在本錢都沒有收回,你說你現在把我給告了,你這不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嗎?”
“唉,話可不是這麼說啊,難道我眼睜睜的看着我的品牌被人冒用而置之不理嗎?沒個道理啊。”張明光說的很是理直氣壯,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
聽了張明光的話,陳海更加堅定了自己要殺這隻雞的決心了。當着自己的面還如此大言不慚的滿嘴胡言,實在可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