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的眉頭也隨着魏菩提的話深深的皺了起來。
原本石磊以爲暗夜之瞳的首領是出於某種他所不知道的理由，所以纔沒有針對擺渡人的篡位之舉出手，又或者是她有什麼難言之隱，所以無法向其出手。
可是，魏菩提卻說那個首領死活都不肯相信擺渡人會意圖篡位，這就有點兒古怪了。
從情理上而言，這彷彿更加確信那位首領有難言之隱，以至於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擺渡人搞這些動作，而無法進行任何反擊。
她一旦反擊，就會使得其難言之隱被曝光，所謂投鼠忌器。
但石磊已經把擺渡人的情況告訴了魏菩提，石磊相信魏菩提一定轉告了那位首領，但她依舊不肯相信擺渡人會背叛她，這就不是難言之隱可以解釋的了。
說句難聽點的，這種時刻，如果真的是那位首領有什麼難言之隱，也即擺渡人手裡有她的把柄，她更該做的事情，是趁機殺了擺渡人，她完全可以把這個鍋扣在石磊頭上。
只要擺渡人死了，她的難言之隱纔會更加安全。
她甚至可以藉此以石磊爲餌，來一次內部的大清洗，只要誰試圖對石磊不利，毫無疑問那個人就一定是擺渡人那邊的。
但是她都沒有這麼做。
並且，魏菩提說的很明白，那位首領還讓她跟石磊多聯繫，並且是這段時間多聯繫，這明顯是因爲黑卡，也即x先生的授意。
按理說，這種所謂的多聯繫，就意味着那位首領深知自己現在的處境不妙，必須得到石磊的幫助才能解局。
可她偏偏不信擺渡人的背叛，也即她根本不認爲暗夜之瞳現在內部已經出現了很大的問題，她的行爲就格外的令人費解了。
“她跟你說，讓你跟我多聯繫的時候，還說了些什麼？”石磊問到。
魏菩提回答說：“沒有別的話啊，她把我找去，一共就跟我說了三句話。第一句話是告訴我，從此以後我就是她的助理，當她不在場的時候，我可以自行決斷關於暗夜之瞳的事宜，但不得違背組織的章程。第二句話就是說讓我跟你這段時間多聯繫，有什麼事情，讓我多聽你的話。”
“第三句呢？”石磊着急的問到。
“第三句是如果沒有別的事，就讓我可以回去了。”
石磊翻了個白眼，道：“然後你就跟她說起關於擺渡人的事情？”
魏菩提回答說：“是的，我說完之後，問她，這件事應當如何應對。”
“她說擺渡人不會背叛她？”
“原話是說她信任擺渡人，擺渡人是她除了你和x先生之外最信任的人，讓我不要亂想，也不要聽外頭的傳聞。”
石磊一愣，這是幾個意思？
那位首領說她信任x先生，也即黑卡倒是好理解，畢竟她能坐在這個位置上，是黑卡一手造就的。
甚至信任擺渡人也情有可原。
根據擺渡人所說的過往，他在讀大學的時候**了這個女人，好吧，忽略掉其中橡皮人或者性冷淡這些細節，其結果顯然是首領認可了擺渡人，並且維持住了和他之間的關係，這麼些年來，兩人一直保持着沒有感情的身體關係。
那位首領也因此給予了擺渡人很高的位置，在暗夜之瞳內部，大概僅次於她。
這樣的一個人，當然應該是最值得那位首領信任的人。
可是石磊憑什麼排在擺渡人之前？就因爲他是x先生指定的繼承人？但是信任這種事，是無法轉讓的。
石磊並不認爲這是那位首領的客套之詞，一個連在做男女之間那種勾當的時候都不會表現出任何情緒上的快感的女人，又怎麼可能隔着一個人，去對石磊表達客套？
而且這種客套毫無必要啊，她只需要對魏菩提說她非常信任擺渡人，甚至說擺渡人是她最信任的人都可以，根本沒必要強調除了x先生和石磊之外。
這裡邊一定有問題，只是石磊無論如何都無法想明白癥結所在。
魏菩提這時候也略顯遲疑的說道：“x先生是被所有核心成員允許可以跟首領直接聯繫的特殊存在，因爲x先生當初就表過態，要麼只能由首領與他聯繫，要麼他就絕不會幫助組織出手。在這樣的前提下，核心成員才最終通過了允許首領與其單獨聯繫的決議。而隨着x先生退出會員體系，你取代了他的身份，這條決議就已經成爲歷史文件了。首領斷然不可能跟你直接聯繫。石磊，爲什麼首領會說她對你的信任度還在擺渡人之上？”
石磊癟癟嘴，道：“我要是知道我就不問你了，我這兒也奇怪着呢。”
“不過說起來，只要是你提出的要求，在組織章程允許範圍之內的，首領好像還從未反對過。或者說，只要是你提出的要求能被下邊傳達到首領那裡，她就從未反對過你的要求，反而都是下令照辦。首領對你還真是不一般呢！石磊，我簡直要懷疑你是x先生和首領的私生子……”
“喂！別以爲你躲在倫敦我就打不到你啊！”石磊打斷了魏菩提的話。
“否則，首領爲什麼那麼信任你？還讓我多跟你聯繫，你讓她安排我做她的助理她也能同意。要不是首領年紀很大了，我簡直要懷疑你跟她也有一腿。你對付女人一向很有一手，我姐都能被你騙得團團轉……”
“魏菩提，你說話注意點，什麼叫你姐被我騙得團團轉？我什麼時候欺騙過你姐？”
“你以爲你真欺騙過我姐，你還能活着？”
“你以爲你能殺的了我？！”石磊脾氣真的上來了。
最終還是魏菩提讓了一步，說：“算了，現在不說這些，你對我姐好點兒。石磊，那個x先生到底是什麼人？”
“我要說我根本沒見過他，你一定不會相信，所以，沒什麼可說的。我能告訴你的，是x先生幫助過你們首領，僅此而已。”
魏菩提不屑的說道：“嘁，這還用得着你說？首領當初能坐上這個位置，就是x先生幫了她的忙。這是我們所有成員在接觸到x先生的時候，必須被提醒的事情。我用的着你告訴我x先生幫過首領的忙？”
石磊心道這事兒居然不是秘密麼？
那擺渡人是腦子壞掉了？明知道首領背後還有個神秘到無以復加的x先生，他竟然還妄想篡位？
石磊突然想起魏菩提所說的，首領年紀很大，否則她會懷疑石磊跟她有一腿。
石磊問道：“你們首領多大年紀？”
“具體的歲數沒人知道，但看上去，大約四十來歲吧，跟你父母應該差不多。風姿綽約，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喂，你打聽這個幹嘛？”魏菩提的聲音有些不善。
石磊沒理會她，而是繼續琢磨。
四十多歲？
時間略微有點對不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