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還在學校的時候，江辰沅曾參加過一個學術實驗室，有一次聚餐，實驗室研究生學長學姐曾評論過院裡的一些學術大牛。
當時有個學長以一副耐人尋味的表情，說劉向濤比較孤傲，江辰沅當作趣聞來聽，現在倒有些明白那位學長的意思了。
想想也是，學術圈大牛也是人，也有自己的七情六慾，並不都是一些埋頭做事的國家棟梁也很正常。
更何況，學術能力與人品並不成正比，學術圈裡的名利場不輕，有人的地方肯定都有人性的劣根。
想通後，江辰沅心情平靜了許多。
“老劉，這都到了，你就別再想研究了。”
這時，電梯裡另一個和劉向濤差不多年紀的老者微微一笑，衝着劉向濤說道，接着看向江辰沅，“小兄弟已經畢業了，在哪兒高就？”
“自由職業。”江辰沅聳了聳肩，輕鬆地說道。
他明白老者的意思，老者是在照顧他面子，同時緩和一下氣氛，雖然他並不需要，但是也沒有拂了老者的好意。
“自由職業？看得出來，年輕人很有想法。”老者笑了笑，微微點頭。
江辰沅滿臉疑惑，他說自己是自由職業，老者怎麼還誇讚自己？
不應該像劉向濤一樣，昂着腦袋，鼻孔朝天，一副我鄙視你的神情麼？
“叮咚——”這時，電梯到了，幾人魚貫而出，江辰沅走在最後。
走廊上，一些脖子上掛着牌子的迎賓小姐見到幾人後，走到他們身前，爲他們帶路。
“好奢侈啊，這面子工程得花多少錢。”
江辰沅掃了幾眼迎賓小姐，見都是一些容貌秀麗、看上去和他年齡差不多的年輕人，心中感慨道。
“這場峰會是由玄國電子學會、計算機學會、人工智能學會聯合主辦，由天府大學、西南交通大學聯合承辦的，算得上是目前國內最高水平的人工智能與網絡計算交流平臺。”
“這些迎賓小姐，應該都是天府大學或西南交大的學生。”老者看着江辰沅，突然笑着說道。
剛剛，他不經意一瞥，見江辰沅面上有些怪異的同時，盯着前方的迎賓小姐的目光中有一絲鄙夷，人老成精的他自然猜到江辰沅的些許想法。
於是看似是介紹般的開口，實則是想打消江辰沅的一些偏見。
“嗯，峰會規模還挺大的。”江辰沅摸了摸鼻子，心底有些尷尬。
是他管中窺豹、以偏概全了。
“這次峰會一共邀請了72位專家學者，他們不是玄國重點高校的教授，就是重點研究所研究員，甚至裡面不乏外籍院士和玄國院士。”老者見江辰沅明白自己的意思，於是接着說道。
“嗯，規模很大。”江辰沅點點頭，他以前也參加過一些學術研討會，但規模都不大，頂多只有十來個專家學者。
這時，迎賓小姐已經將他們領到了會場門口。
門口，一位掛着牌子的中年女士湊了上來，說道：“專家學者們出示一下電子請柬。”
話音落下，劉向濤掏出手機，點了幾下交給了中年女士。
“您裡面請。”
中年女士看了看，便將手機交還給他。
接過手機，劉向濤帶着自己的幾個學生進了會場。
“嗯？還要電子請柬？”江辰沅愣了愣，他以前參加的學術研討會都是跟隨着實驗室學長學姐去的，從沒有過什麼電子請柬。
“先生，您的電子請柬？”
中年女士看出這羣人分成三個團體，兩個老者和各自簇擁着的學生爲一個團體，江辰沅獨自一個團體，於是目光看向隊伍前列的江辰沅。
江辰沅張了張嘴，就在他準備說他不參會的時候，老者突然將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開口說道：“這是我的學生，我是天京大學的教授，能帶四個學生。”
“好的，您裡面請。”接過手機看了看，中年女士便將手機還給了老者。
她當然看出江辰沅不是老者的學生，不過她犯不上因爲這件小事得罪天京大學的教授，於是沒有戳破。
“走吧。”老者接過自己的手機，走了兩步，見江辰沅愣着不動，於是回頭招呼道。
“奧，來了。”江辰沅心裡有些感動，忙跟上老者的步伐。
在會場找了個座位坐下，由於報告還沒開始，老者便離開座位，找了幾個熟識的人開始聊天。
“同學，我想問一下，你們老闆叫什麼？”江辰沅環視一圈，此時報告廳還沒坐多少人，於是他靠近了老者的一名學生，輕聲問道。
“我老闆叫於金樹。”
江辰沅點點頭，隨後掏出手機搜了一下。
“於金樹，玄國科學院院士，973首席，天京大學的博導……”
沒想到這個平易近人的老頭，竟然是圈子裡的頂級大拿！
江辰沅瞥了一眼遠處和熟人交談的老者，心中升騰起敬意。
明明是院士，卻自稱教授，這比那些不過是個長江，卻一副天老大，爺老二的人好太多了！
“學術圈裡雖然有些亂，但也不乏品性高尚的大牛。”江辰沅收起手機，心中想道。
……
隨着時間的流逝，專家學者陸續到場，而會議也正式開始。
首先便是院士致辭環節，致辭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於金樹院士。
致完辭，報告便正式開場。
報告第一個主講人是楓葉國皇家科學院、工程院、工程研究院三院院士，滑鐵盧大學的一名教授。
主講人名頭很響，江辰沅稍微坐直了身體。
報告題目與機器學習有關，主講人講的是深度學習在交通控制中的應用。
江辰沅聽了一會兒，隨即便大失所望，又倚靠在椅背上。
藍星人工智能雖然已經發展了幾十年，但相對於整個人工智能領域來說，目前的研究積累不過是皮毛。
就以楓葉國三院院士的報告來說，機器學習依舊停留在大數據、大模型、大計算上。
簡直令人失望至極。
“怎麼？覺得他的報告不好？”見江辰沅搖了搖頭，面上有些失望，回到座位上的於金樹眉頭一挑，來了興趣，於是輕聲問道。
他倒覺得主講人的報告很不錯，很有水準，但看江辰沅的表情，彷彿不值一提，是一堆糟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