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在拿抹布擦桌子,看都不看遠文和紫韻一眼,她擦桌子的力氣很大,像是憋着一股勁兒,披散的頭髮垂下來,遮蓋住她的臉,遠文注意到了她的那雙手,有些粗糙,有些發紅,動作很是麻利,抹桌子的頻率又很快,像是一個幹慣了家務的人。
她是這個家的主人嗎?遠文心裡納悶兒,但不敢去問,怕惹怒了她被她趕出門外,只好把目光從她身上轉移,專心而又疑惑的打量起整個房間,除了那張遺像,這裡倒也正常,傢俱,地板,牆壁都是普通平常的那種,看不出有什麼異常,只是那兩間臥室的門關着,不知道里面會有什麼,或許秘密就藏在那裡,但是因爲不知道臥室裡有沒有其他人,遠文不敢輕易的推開門走進去。
忽然有一陣涼風灌了進來,遠文和紫韻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擡頭髮現客廳的那扇窗戶沒有關,遠文想都沒想走上前去,伸手把打開着的窗戶關上,可是遠文剛關好窗戶轉過身來,就聽到啪的一聲悶響,他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那個正在抹桌子的女人突然把手中的抹布往茶几上一摔,噌噌噌的走到窗戶前,咣噹一聲把遠文剛剛關上的窗戶打開,然後看也不看他一眼,又噌噌幾步走回去拿起抹布繼續擦桌子。
一陣陣的冷風又不斷的灌進來,把絲絲涼意浸入到紫韻和遠文的心裡,紫韻半張着嘴,不知所措的看着遠文,那個女人的舉動,太讓人不解,天這麼冷,颳着風,還飄着雪,她爲什麼非要執意的大開着窗戶呢?即使透氣也不至於這樣吧,遠文和紫韻對視了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
那個女人又直起身,拿着抹布走到洗手間去了,一陣嘩嘩的流水聲傳來,不多會兒她又走出來,手裡沒有了抹布,卻拿了一個滴着水的拖把,兩人的注意力全被這個女人吸引了過來,可是那個女人卻當他們不存在,從始至終都沒有看他們一眼。
拖把抹過的地板,頓時一陣清新干淨,還閃着一些水珠的光芒,女人彎着腰低着頭,動作很是麻利,拖地的速度也極快,一轉眼就拖到了遠文和紫韻的身邊,兩人本能的後退,但那個拖把像故意追着他們似的,絲毫不給他們喘氣的機會,兩人被逼到了牆角,遠文滿臉不安的叫道“大姐你。。。。。。你這是。。。。。。”
那個女人大有用拖把把他們掃地出門的意思,兩人正不知所措,忽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玉農,你做好飯了嗎?”
隨着那間主臥室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滿頭白髮的老太太走了出來,惺忪的睡眼,一隻手掩着嘴巴,不住的打着哈欠,像是剛剛睡醒的樣子。
玉農這才停住了不斷逼近紫韻和遠文的拖把,直起身來愣愣的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打完了一個哈欠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的某一個地方,側耳傾聽了一會兒,往前走了兩步,才又問道“玉農,你在嗎?”
玉農連忙放下手裡的拖把,上前攙住老太太“你怎麼起來了?我不是說做好飯了叫你嗎?我剛拖了地,地面有點滑,你小心着點兒。。。。。。”
遠文和紫韻幾乎看呆了,玉農雖然還是面無表情,但是她的聲音柔和了很多,對老太太也是一副關心至極的樣子,與剛纔對他們的態度截然相反。
而那個老太太,顯然眼睛是看不見的,年紀約有六七十歲左右,身材瘦小,精神卻很矍鑠,看起來身體不錯,除了。。。。。。除了眼睛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