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柳雪飛(二更)

項心慈心裡閃過一絲厭煩,她最不喜歡一看就陽光心善的姑娘。

容度遠遠的看着玩到一起的幾人,無奈又想笑,以爲她會一個人坐到這些人離開,原來她也會試着與人交往,從剛剛的生疏到笑的肆意開心。

容度本想讓屬下去找她過來,如今見她與同齡人說的開懷,反而不忍打擾她了。

“真的,汪姐姐的棋藝可厲害了。”

汪棋急忙擺手,羞澀垂下頭:“沒有,沒有。”她只是因爲名字裡有個棋字,父親又在國子監教授算學,在圍棋上比較用心。

論厲害絕對談不上,柳小姐、項大小姐、鍾小姐纔是各種高手,她當不起一句厲害的。

項心慈看着她真心實意謙讓的樣子,眉宇間溫柔又幸福,定是千恩萬寵長大的姑娘家,眼角悠悠移開,不置可否

“小七,你看過菊林山嗎?菊林山的棋局一年開一次,我們棋姐姐能進前十呢,男子那邊如果贏了魁首能拿到豐厚的獎勵。”往往是各路學子爭相表現的地方。

“啊,是嗎?不知道,我第一次出門。”神色天真又好奇。

“那我們帶小七去看吧,去看。”

項心慈被推擠着起身。紫光流轉,長髮如瀑,精雕玉琢的五官越發美的神聖。

汪棋才發現一個大問題:“你自己一個人出門的嗎?”

“不是,與家中兄長、姐妹,還有未婚夫。”

不知道哪個詞戳中了在場女孩的羞澀點,都羞紅了臉:“那我們帶走你……”

“無礙。”說着看了容度的方向一眼。

容度目不轉睛的看着她。

大路一頭的戲樓外一片喧鬧,叫好聲此起彼伏。

明西洛抱起看不見的小妹,擡頭間看到了在酒樓飲茶的世子,這樣的場合世子會來應該是陪着柳小姐,他又移開目光,將戲臺上的青衣指給妹妹看。

叫賣聲、雜耍聲、比肩接踵的熱鬧氛圍似乎衝破層層深林,帶着煙火氣也傳了近來。

楓林漸漸落在後面,一行人有說有笑的前行。

李怡芩靜了一下,瞬間揪住項心慈的衣袖,羞澀的垂下頭。

項心慈才發現她們到了千菊山,成片成片的菊海,組成各種各樣的形狀,高的有三人來高,寬的猶如山巒,成片成片的一直開入深不見底的叢林中,如果剛纔是紅色與綠色的視野,現在就是成片成片的黃,遊客如織,美不勝收。

不過,李怡芩羞澀的原因應該是對面走來的青年,總不能是這片菊海。

那人也看到了她們,愣了一下,急忙退了開去。

項心慈:“誰?”

可能是剛剛聽對方說未婚夫說的坦誠,李怡芩的羞澀也勇敢了一些:“我表哥,舅母前段時間來我家提親了……”羞的不行。

項心慈溫柔的點點頭:“答應了?”

“還沒。”更羞澀了。

難怪退那麼快:“那就是不可能了,你母親看不上對方的家世。”

“啊?”李小姐驚愕不已,臉色有些不對。揪着她衣袖的手鬆開,有些回不過神來。

項心慈好心提醒:“她們快走遠了。”

李怡芩整個人木木的跟上,沒,沒同意嗎?

項心慈跟上大家的腳步,見大家停在這裡有些不解:“到了嗎?”

“噓,小點聲。”女孩急忙拉住她,神色間帶着羨慕,小聲道:“我們剛剛碰到柳小姐了,汪姐姐正在跟她們說話,我們等一等。”

“柳雪飛?”

女孩趕緊讓她小點聲,柳小姐的名諱不要隨便叫。

柳雪飛聽到有人叫她,轉頭看過去,眉目溫潤含笑,輕紗羅裙,貴不可言。

項心慈也看過去,沉淵填海的目光平靜、漫漫長路後的神色無波。她見她太多次,給過她重擊、挑撥過她的親事,讓她從天上墜入地下,陷害她從不手軟。

成事後的柳雪飛也曾恨自己入骨,聯合言官要致自己與死地,後來兩人均對彼此不屑於顧,只因,道不同不相爲謀,她看不起自己,自己也未必願意看她。

如今煙雨化霧、秋光明媚,一切都不曾發生。

柳雪飛疑惑的看着對方,眉眼間都是笑意,好漂亮的小姑娘,但她不記得見過對方?

項心慈也能平靜的看她,並不像當初,只一眼,就讓她有土崩瓦解的恐懼,呵呵,這就是差距。

她重活一世才能站在她面前不見怯色,她卻始終如一,永遠寬和大度,不驕不嫉,即便面對美色,也不會自亂陣腳,有她自己的智慧和道理。

柳雪飛溫柔的開口,唯恐嚇到了她,對着在一衆八九品小官中的女子也依舊平和尊重,不見一絲高高在上:“我們可曾見過?”聲音親近,帶着天然的親和力,並不爲她的容貌所惑,也像渾然不知身後的小姐妹目瞪口呆的樣子,平靜的彷彿見到一位再普通不過的常人。

項心慈不喜歡跟她在一起,趁的自己像斤斤計較的小人,低如塵埃的污泥,以色侍人的玩意,而她還真是:“柳姐姐好。”

秦姑姑見狀急忙開口,怎如此草率,這可是未來的世子夫人:“小姐萬安,我家小姐是項家七姑娘。”

李怡芩都忘了悲傷,瞬間看向剛認識的好友。

汪棋也驚訝的看過去。

跟在柳雪飛身邊的人同樣閃過一絲不可思議,項家姑娘?她們和項家姑娘熟啊,沒見過她?她怎麼可能是項家姑娘?

柳雪飛幾乎立即想到了什麼,表情沒有任何裂縫的走過去,熱情的牽住她的走將她從衆人的視線中帶出來:“原來是七妹妹,常聽五嬸嬸說起,七妹妹果然如嬸嬸說的一樣好看呢,七妹妹可遊覽了這裡的景色?不如我帶你看看可好?”

真是項家小姐?

項家五房的那位小姐,和容家定親的那位?

汪棋等人一頭霧水,難怪對方用東珠做鞋?難怪她的衣服那麼好看?難怪覺得她氣質不一樣,原來是項家小姐,她們竟然與令國公府的小姐走了一路?!

項心慈心裡突然一陣煩亂,不自在的針扎感又不知道從哪個角落漫了出來:“看過了,我和姐妹們約了去看棋局,就不叨擾姐姐了。”

柳雪飛在衆人看不到的地方溫柔的拍拍她的手,讓她不要怕。

柳雪飛今年十九,出門在外自然該對妹妹們多有照顧,尤其項七,她是知道一些的,不要怕:“那好,七妹妹好好玩,我們一會也去那邊,有事你讓人去找我。”

“嗯,謝謝柳姐姐。”

“無礙。”

項心慈才發現自己手心被用心的放了一片菊花花瓣,明黃色澤還帶着她手心的溫暖。

柳雪飛帶着人離開很久,項心慈看着手心的東西,都無法從自我厭煩的情緒中回過神來,也無意應付衆人的詢問,落在最後,最後脫離了隊伍。

容度抓住她的胳膊,將她帶到人跡罕見處,着急的看着她,覺得她情緒不對:“怎麼了?剛纔不是還高高興興的?”

哼:“表演了一場跳樑小醜的鬧劇,親歷了一場草雞琢鴻鵠的奇景,參與了一場自以爲是的演出,發現壞人終將會自取滅亡,心情怎麼可能不好。”她就是草雞,就是丑角,就是與自己較勁都污了她們名節的賤人。

再沒有比站在柳雪飛面前更令她覺得自己渺小、陰暗的。

她甚至可笑的以爲能憑藉重活一次的優勢、高高在上的前世地位,躍過這時的一切,能驕傲的重新站在她面前,呵呵,自欺欺人!

小人就是小人,心裡齷齪就是齷齪,即便活兩輩子、三輩子,她站在柳雪飛面前也是一個鬧劇。

可不可笑,她能從柳雪飛身上看到發臭的自己。自以爲是的憑藉早晚衰敗的美貌,作威作福,貪與享受,吃別人剩下的、用別人不屑的手段,沾沾自喜。

自己就是這麼一個人,再重活幾世弄不好能看的更透徹!項心慈甩開容度的手。

容度重新抓住她。

項心慈又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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