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平神色有些尷尬。
項逐元起身:“孩兒有事,先走一步。”
“去吧,去吧。”待不了一會就想走,不知道在忙什麼。
三平剛要跟上。
項逐元突然回頭:“夫人捨不得你,你就不用回去了。”
三平臉色頓時刷白。
項大夫人氣的端莊的形象險些維持不住,又有些不高興兒子太看重柳雪飛,一個妾室而已,兒子也不敢收,被一個沒過門的女人拿捏住,他還要不要國公府世子顏面了!
項大夫人氣的喘着氣,柳雪飛什麼都好,就是兒子太看重了些,少不得以後被慣着沒了樣子。
衛嬤嬤安撫着大夫人,又心疼的看眼門口的三平,送過去又被送回來,這孩子以後怎麼在這院子裡立足。
“他這是要氣死我!”
“夫人消消氣,世子也是體諒夫人這裡沒有人手。”以前說的流利的理由,今天說起來覺得心酸。
項大夫人舒口氣,怎麼可能真與長子置氣,但也不是不懂下面人的心思,三平以後恐怕不能留在院子裡的,不能服衆又有這一遭事,留着會動搖了這孩子心性:“你放心,我定給你找個好人家,風風光光嫁出去。”是她莽撞了,偷雞不成蝕把米,好好培養出來的丫頭就這麼浪費了,哎。
項逐元直接去了父親那裡。
項章被從姨娘那裡叫出來,有些不悅,他後院人不多,這些姨娘都是以前跟着他的,如今年紀都大了,只是情分在,每個月他會去看幾次,自然比不得妻子,就這麼一天的時間,他也來佔着。
如果不是深知大兒子的性格,他都要覺得是素君鬧他了。
“怎麼了?”項章提起茶壺。
“我要退婚。”
項章突然看向兒子,茶都不倒了:“你說什麼!”
項逐元神色平靜的將剛纔的話又重複一遍:“我和柳家的婚事,並不是太必要的事,而且現在之計,也不適合成婚,所以,我想解除婚約。”
項章猛然一拍桌子:“胡鬧!”說的什麼話,現在怎麼了,就是各方造反了跟你成婚有什麼關係:“不可能!我不同意!”簡直不知所云!
項逐元神色平靜:“孩兒心意已決,只是通知父親一聲。”是他相差了,柳小姐根本不會一心待小七,而且如果兩人發生衝突,衆人都會覺得是小七不懂事,委屈了柳小姐。
小七的事情如果對上柳小姐時,衆人無形中會覺得柳小姐在是非觀念、大仁大義上壓心慈一頭,會偏向柳小姐,今天母親也是如此,所以他不滿意,這婚必須退!
“你——”項章沒料到這話能從向來穩重的兒子嘴裡說出來:“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你們定親七年,如果不是柳小姐守孝,你們早完婚了,孩子都會跑了,你現在要退婚!你是不是沒有睡醒!而且,柳家守孝期間,你不離不棄,爲此你得到了多少名聲,你現在要退婚!你退什麼婚!”氣死他了!
項逐元擡頭:“爹是不是本末倒置了,這算什麼名聲,我項家的名聲需要靠此得到。”
“你行!你心氣高!你不在乎!但你要解除婚約,這就是毀信!是背信棄義!是小人行徑!柳大小姐年紀不小了,你讓她怎麼說親!而且當初誇你在柳家守孝時不離不棄的人轉頭就能嘲諷你。”
項逐元心意已決:“第一次,柳小姐年紀大了,跟我沒有關係,她守孝期間本就不論婚假!而她今年剛出孝,她的婚事也正好現在重提,與我解除婚約正好不耽誤她另謀。再來,嘲諷是別人的行爲,能嘲到我的頭上,是我無能,跟我履不履行婚約沒有關係!”
“項逐元!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這件事我有分寸,西北局勢緊張,過段時間我會申請遠征,會以歸期不定的名義與柳小姐解除婚約,並不損柳小姐的名聲。”
“你還敢想辦法!遠征?誰準你遠征了!你是不是要嚇死我和你娘,還是氣死你爺爺!”遠什麼徵!萬一出了事——
項章真個人都,項章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能被項逐元牽着鼻子走:“你是不是有人了!”
“沒有。”
“沒有你失心瘋了解除婚約!你是糊塗了還是想學你五叔,你看看五叔,你看他現在像什麼樣子,是非不分、一事無成,成天圍着他那個女兒轉!下半輩子的名聲我看他也得搭進去!我警告你,你不是你五叔,你身上壓着我項家全族的擔子,項家的興衰,全由你一人說了算,你要是覺得這生你養你,供應你一切的項家不值一提,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但我請你,看在項家這麼多年對你的份上,想想,如你果出事了,項家還有誰能挑起整個大梁!”
“孩兒……”
項章的語氣緩和下來:“玄簡——時間女人多種多樣,你喜歡上誰是人之常情,男兒風流也是應該,可不該爲此亂了本心,而且,我和你娘沒有你祖母那麼偏見,不管女方什麼身份,只要你喜歡,你都可以帶回來,做個偏房,做個貴妾都隨你,何必非要接觸婚約。”他想過任何一個兒子會爲女色衝昏頭,唯獨沒有想過玄簡。
“父親多心了,孩兒身邊沒有人,但孩兒心意已決。”
“沒有人你鬧什麼!——”項章險些沒氣死過去!
“我只是覺得我與柳小姐不合適。”
狗屁不合適!項章的教養險些扔他臉上:“理由!”項章猛然想到什麼:“柳小姐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