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克斯恭敬地回道:“屬下都完成好了,感謝大人同意屬下破例行事。”
“憑你對他的描述,又是救了你的孩子,我當然放心。我相信他會是一個棟樑之才,有同伴的扶持他的道路會走得更順利。”
“大人能理解屬下的想法,屬下很感動。”這是希克斯最感激的地方。嚴格制定規則並創出五座發展繁榮的基地的大人能理解他幫吳奇把同伴全部編入諾亞城編制而大大破格的舉動,說實話出乎了他的意料。
城主挽一縷髮絲,感慨地道:“這沒什麼,當初我能山窮水盡的情況下活下來並在淪陷區扎穩腳跟,不也是因爲有你們嗎?願意把彼此的未來交織在一起的同伴最是難得,對我們,對那羣孩子,都是如此。”
城主的感慨牽扯到了希克斯的回憶,令他回想起數年前的那一段艱苦創業的時光。今天能在人類絕跡的淪陷區發展出一番宏圖大業,是他們全身心付出努力與上天眷顧共同作用的結果。無論少了哪一樣,淪陷區中都不可能立起五座人類倖存基地。
曾經的時光雖然艱苦,每時每刻都面對無休止的困難與前半生從未經歷過的麻煩,但希克斯覺得那段時光包括現在都是快樂的。這條路本就是他放棄看似光明的坦途未來而選的,因爲能跟隨大人是他最期望做的事情,而能成爲大人的左膀右臂,同伴甚至“依靠”,便是他原本的夢想。
希克斯意識到自己想的有些多了,大人是何等神聖的人,以他的實力怎能妄談“依靠”二字。他微微低頭,準備退下:“大人,屬下沒別的事,就不打擾您了。”
“等一下。”城主忽然道。她從辦工桌下取出一個四邊刻有天藍色紋章的手提式白銀裝備箱,把白銀裝備箱放到桌上,並示意希克斯拿去。
“這是?”希克斯走上前抱起白銀裝備箱,疑惑地問。
“科研院和軍工廠新出爐裝備‘白銀之星’。這是戰爭用的單兵裝備,強度足以搭配校官在戰場上的持續作戰,你把這件裝備拿給吳奇他們吧。”
希克斯分外驚訝:“大人,這種珍貴的新式裝備應該給精銳護衛隊配備纔是,您怎麼”
“只是一件罷了。你不是很擔心吳奇他們一意選擇牆外調查隊,日後會遭遇很大的危險嗎?被我們的希克斯將軍看上,諾亞城未來的棟樑之才當然需要經歷與變強,但適當的保護也不能少了。”城主微笑地道。她說的非常有道理,而且把希克斯沒考慮到的都考慮了。
希克斯的心硬是說得微微泛酸麻了。他心想,大人提供的這些幫助已經不限於信任他的程度了,大人似乎也很看重吳奇。
不過這也沒錯。沒有吳奇的話,那三塊不化骨他率領的支援部隊是運不回來的。
希克斯提上白銀裝備箱向城主告退,回身跨過紫色的地毯,消失在了辦公室的門口。
紅木塗裝的機械門合上了。城主輕輕靠在可以隨意轉動的椅背,白皙如玉的左手食指與大拇指輕捻着幾縷柔順的髮絲。她右手按下一個按鈕,啓動了辦公桌上的電子投影操作板與空氣中的電子投影屏;手掌在電子投影操作板上一陣揮移,在電子投影屏上調出了五樓的監控。
城主把監控的時間倒退到剛好能看到站在五樓電梯談的希克斯與吳奇一行人,她放大了監控圖像,分辨率變大卻並沒有變得模糊的圖像上是吳奇放大後不落一絲細節的臉龐。
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即便隔着電子投影屏看還是那麼的漂亮動人。城主的目光集中吳奇的臉上,美麗的雙眼深處似有波瀾起伏。
左手食指與大拇指摩挲捻動的髮絲忽的落了下來,兩瓣粉白的指腹繼續摩挲着,彷彿指尖的髮絲沒有掉落一般。
半晌,城主關掉了電子投影屏。她忽然半站起來,身子從辦公椅上離開幾公分,猶豫了一會兒又坐了回去。
“下次吧,下次再見見他。”城主喃喃自語道。
夜幕悄然而至,漆黑的夜空之頂高懸着銀亮的明月,點點繁星點綴着略顯暗沉的天空,明月身畔的雲層是夜空中唯一有月光折射的雲團。
一下午加班加點的置辦工程終於結束。郭柏柏選家購買傢俱的主見和指揮能力在這支除了她以外全是男人的隊伍裡永遠是超一流的水準。
吳奇的身份卡里一大筆任務獎金,用來買公寓或套房都太浪費了。所以郭柏柏用這筆錢在諾亞城城東的人工湖畔購買了一間二層別墅的使用權。別墅的空間夠團隊全員舒適地居住,且都有不小的私人空間;別墅內的電器電氣與純淨水等生活資源一應俱全,牀被等樣板家居品全被郭柏柏換了,至於其他裝飾、傢俱,留到第二天再佈置也不遲。
郭柏柏很有計劃,她把能看到寬廣的碧藍色人工湖和湖心島的純木陽臺上的哪個角落要擺什麼植物盆栽都想好了。高遠提了一句“在黎明基地地下城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麼厲害”,郭柏柏嘴角上揚,並用一句“別小看女人隨環境變化的想象力”來回擊。
掛在臥室裡的時鐘顯示時間爲11點半,這個時間,奔波了一天的高遠、顧常在、克瑞斯都累了,老早撲到自己房間的牀上睡了,而小紅狐也沒彰顯出一點精力旺盛的樣子,已窩在暖和的狐狸小窩裡沉沉睡去。
吳奇搬了張椅子坐在純木陽臺上,從這裡剛好能欣賞到被銀色月光照得波光粼粼,隨晚風碧波起伏的人工湖,以及環繞人工湖一圈的諾亞城建築。
諾亞城準時準點地陷入沉睡,一眼望去,湖畔邊上沒有一扇內部透出光亮的窗戶。他們的別墅也是如此,光亮的唯一來源只有天上的明月。
新家、晚風、湖畔的風景、隨時隨地能看見的天空。吳奇閉目感受着周遭的一切,心中似有一股不暖不涼的液體淌過。
“你一臉幸福的坐在這幹什麼呢?”
這時,後方傳來了郭柏柏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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