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趟遠‘門’,和媳‘婦’一起去外地參加一場婚禮,五六天才能回來,這幾天刪稿改稿過多,爆發可能無望,望各位諒解!
推開木‘門’,公爵來到了墨菲斯休息的石屋內。_
卡斯特羅主教特許呆在這裡看護並監視墨菲斯傷勢的貞德起身,老公爵揮手錶示免禮,而莉莉絲則坐在墨菲斯的‘牀’邊,連站都沒站起來過。
說起來,年紀尚小的貞德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再一次見到這個傢伙會是如此情景——面前的墨菲斯沒有了在塔倫斯學院時乾淨的笑容,卻是面‘色’極差,如同街邊行將入土的老乞丐一樣,幾乎完全喪失了生命氣息,這讓她內心難受的緊。
從沒有接觸過“公爵”這種頭銜貴族的貞德擡起頭,神‘色’有些緊張,但阿卡爾公爵卻很直白的說道:“我是墨菲斯的父親。”
貞德點頭。
“他在塔倫斯學院和你經歷的事情我知道。”
公爵大人不緊不慢的話語讓貞德手指微微捏緊,她不明白眼前公爵想要說的是什麼,眼神異常無辜。
而旁邊始終默不作聲的莉莉絲這時擡起了頭——眼圈有些紅的她這才知道身旁這個面頰有些嬰兒‘肥’的小‘女’孩似乎沒有那麼簡單。
“不用緊張,我只是想告訴你,這裡是修道院,是你生活的地方,我,只是一個因爲兒子受傷而擔心的父親。”公爵嘆了口氣,轉而看向了莉莉絲,“卡斯特羅主教說他不會有大礙。”
雖然目睹了聖療術讓墨菲斯身體傷口癒合的一幕,但莉莉絲直到確切聽到公爵說這句話,纔算徹底鬆了口氣,鬆開被她捏變形騎兵手套,莉莉絲長舒了一口氣。
留在這裡是她的主動要求,公爵大人沒辦法拒絕,畢竟她背後是朗基努斯親王——有些時候在沒有決定的時候,就不要隨便下定論,比如此刻公爵很輕易的便能察覺眼前兩個‘女’孩子似乎對自己的兒子都有些好感,但這並不代表自己就要採取什麼行動。
“沒有異象?”
墨菲斯的墜落存在太多疑點,所以他在此刻問向了第一時間探查的莉莉絲。
“地面上有奇怪的痕跡,不像是人類,可能是高階魔獸,我已經派出三支小隊沿修道院輻‘射’偵查,消息最晚一個小時後會回饋。”
“我一直以爲他在巴利切…可是現在看來,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鷹眼’的偵查範圍不夠大,前些日子只是說巴利切遭受入侵的事情,可是現在看來…”
公爵嘆了口氣。(
而在這時,墨菲斯甦醒了。
“呼——”
吐出一口悶氣的他緩緩睜開了眼,‘胸’口憋悶異常,讓他感覺自己彷彿從未呼吸過一樣,只是在睜開眼睛後不久,他才意識到一個問題。
安達里爾沒殺自己?
眯眼,墨菲斯看到自己睡在了一間簡陋的石屋內,壁爐特有的橘紅‘色’光芒將自己的影子拉長,他定了定神,微微扭過頭,看到那壁爐前有着一個熟悉的背影。
“父...父親?”
生疏的詞彙卻蘊含着不同的意味,墨菲斯用拜占庭語說出它的時候有些結巴,阿卡爾公爵望着墨菲斯,沒有過多欣喜或‘激’動,卻是點點頭,那張墨菲斯印象中總是有着一股子威嚴的面龐此刻沒有了以往的刻板。
“孩子,你沒事了,這就好。”
男人總不會說過多廢話,望着甦醒的墨菲斯,他最終說出這麼幾個字後便不再言語,可墨菲斯能感受到眼前這位公爵父親‘欲’言又止背後的情感,他深呼吸幾次,發現自己的身體竟是基本恢復了正常,伸手觸‘摸’肩膀,發現沒有任何殘缺。
可是腦海中突然之間閃過的一幕卻讓他瞬間冒了一身冷汗——“這是哪?父親你是在哪裡找到我的?!”
旁邊的莉莉絲似乎強忍着什麼衝動,聲調怪異地‘插’嘴道:“拜占庭,維爾加城,你從天空墜落到了這裡…”
墨菲斯扭過頭,望着這個曾經在自己面前耍着大小姐脾氣的‘女’孩兒,印象中她的膚‘色’可沒這麼深,頭髮也不會油膩的糾結在一起,身上的鎧甲從來都是乾乾淨淨,可是如今這位親王的‘女’兒卻像是個剛從戰場上爬回來的老兵,早已沒了當初半點嬌氣‘摸’樣。
可是回想起那個恐怖的魔王級存在,來不及說什麼敘舊話語的墨菲斯卻是立刻從‘牀’上蹦起來道:“你們沒被襲擊?沒有見到什麼奇怪景象?!”
這一連串問話讓思緒紛‘亂’的莉莉絲愣住,原本想說些什麼的她被墨菲斯這麼一問,本能的回答道:“別的?沒有...你渾身是傷的躺在了地上。”
“沒別的東西?或是痕跡?”
墨菲斯轉過頭,卻是看到了貞德——許久未見的幾張面孔接連出現,讓他幾乎以爲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可是聯想到安達里爾的存在,他此刻感受到的只有徹骨的寒冷。
貞德、阿卡爾公爵和莉莉絲都奇怪地望着他,但是沒有人會認爲墨菲斯瘋了——老公爵面‘色’嚴肅的問道:“需要我做什麼?”
墨菲斯望着眼前的父親和莉莉絲,努力地平靜呼吸,最終緩緩道:“能不能讓我先一個人安靜會?”
公爵點點頭,望了望莉莉絲和貞德,三人沒來得及說什麼多餘的話語便一同走出了房間,一句話還沒來得及說的貞德顯得有些楚楚可憐,可是墨菲斯卻沒敢流‘露’過多情感。
“咔。”
木‘門’鎖上,墨菲斯直接癱坐在了身後的‘牀’上。
可是下一刻,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聲音在耳旁響起——“親人…朋友…多麼熟悉的感覺。”
該死的…
安達里爾輕柔的嗓音讓墨菲斯的血液幾乎凝固,他僵硬的轉過頭,發現‘牀’邊正坐着那位身材容顏都堪稱完美的惡魔。
怎麼辦?
墨菲斯沒能做出什麼反抗,他知道以自己的實力或者父親的實力,來一百個都不夠眼前這個傢伙看的,所以他乾脆直接問道:“爲什麼不殺我?”
一身紗衣的安達里爾擡起頭,遠沒有之前墨菲斯所見識過的暴怒或狂躁,突然間出現在這裡的她就像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那樣,好笑的回問道:“是不是必須無盡的殺戮,才能稱之爲惡魔?”
這句話讓墨菲斯沒法兒回答。
安達里爾絲毫沒有陌生感坐在‘牀’鋪上,和墨菲斯只有半米不到距離的她有些出神的說道:“我本可以把這裡變成另一個地獄,我可以折磨你們任何一個人的靈魂——並讓他們說出我想知道的所有秘密,在你眼裡惡魔本來就應當如此,不是麼?”
“可是殺了你,我沒有任何好處,反而會因此招惹天大禍事——你沒有死,是因爲當我真正看到自己的處境時,才突然發現我的命運比想象中還要悲哀,而你的存活,可能是我唯一轉機的籌碼。”
她轉過頭,那張白皙的面龐上帶着戲謔。
墨菲斯沒有想過一位惡魔會用如此平和的語氣和自己說話,他唯一能知道的就是眼前的安達里爾似乎並非自己想象的那麼“瘋狂”…或者說“自‘私’”。
這時,安達里爾自嘲的笑了笑,“你有多少歲?十六?十七?我呢?自從我看到這所建築,才意識到我離開太久了...似乎超過了千年?”
“等等,”墨菲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他皺着眉頭,望着眼前的安達里爾,有些不可置信的說道:“你的意思是...你曾經——”
“這裡...曾經是我呆過的最溫暖、也是最殘酷的地方。”
安達里爾擡起頭,望着古舊的天‘花’板,深吸一口氣,如同人類那般起身走到窗櫺前,用指尖觸‘摸’着這房間內一切古老的痕跡。
沒有人會知道,安達里爾在那個比古西迦更久遠的年代曾經在這裡生活過,不過那個時候修道院並不是修道院,而是用來供奉諸神的“神殿”。對於那個時代信仰諸神的人們來說,神殿的“祭司”就是如今的修士,是神職者,是人們需要敬仰的存在。
而安達里爾,則是那個時代最爲美麗也最有天分的“祭司”,年輕的她擁有諸神都爲之嫉妒的美貌,同時也有着公認的潛力——年僅十五歲時,她便在神職者的等級中走到了這個年紀不曾出現過的I級,而根據大祭司的說法,安達里爾是最有希望成爲那個時代“天選者”稱號的存在,爲此,無數人來到神殿,只爲一睹安達里爾這位“諸神的眷顧者”。
但這些,則是災禍的開始。
傲慢,自負,對自己美麗的執着和日益深重的偏執,讓安達里爾漸漸忘記了自己的職責,即便實力出衆,她卻也如普通人那樣開始恐懼自己的容顏會隨着時間流逝而衰老的可怕後果,她日夜做出禱告,內容卻是向諸神祈禱自己的容顏永駐——可是悲劇接踵而至,在一次無人可知的“意外”中,她的面容遭受了無法挽回的損傷,繼而導致的就是那完美容顏徹底在人們眼前消失。
安達里爾被從“天堂”打入“地獄”。
她是諸神的寵兒,卻被自己的‘欲’望生生摧毀,她伸手向天堂,祈求憐憫,卻被地獄的漩渦所吞噬。
安達里爾消失了——在那個古老而未曾可知任何細節的年代,那個曾經最爲美麗也最有潛力的“祭司”,從一次禱告結束後的痛哭失聲後消失在了人們的視野中,再未出現。
該被歌頌的,往往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中,而該被遺忘的,卻被好事者永遠牢記,時隔千年,這所曾經的神殿之所以被歷任城主所廢棄甚至被牧首所忽視,就是因爲至今這裡還流傳着一個故事。
一個有關於墮落的故事。
“你很害怕。”安達里爾從回憶中回過神,望向了墨菲斯,“我能感受到你內心的恐懼,這和我在煉獄時的感覺相同:你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但是你別無選擇,必須忍受,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