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安靜了一會,鄭秀恆才帶着溫和的笑容問道:“在石哥有什麼感覺?”
劉在石表情變得有些奇怪,他從來沒有在外面像這樣大聲叫過媽媽,雖然有時候節目中會口頭叫幾句,但那種意義是不同,這種聲嘶力竭的吶喊,按照鄭秀恆的說法閉着眼睛想像,其實並沒有說瞬間就感動傷心到流鼻涕。
“說不清楚,只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心痛,是因爲喊太大聲了嗎?”劉在石表情有些古怪的問道。
鄭秀恆聽到劉在石的話後並沒有回答,而是直接轉過身去,拿着鋼筆在桌上的本子嘩嘩寫了起來,用了二十秒的樣子,鄭秀恆把本子這一頁撕了下來,然後遞給了劉在石。
劉在石疑惑的接過那張紙,奇怪的看了上去。
‘媽媽,即使只叫道這名字,爲何心就會如此之痛呢!’
“這就是一句歌詞!”
說完鄭秀恆移動椅子到了旁邊,然後頓了一下在鍵盤上輕按起來,張開嘴巴充滿情感的叫出了‘額媽’,而後隨着音樂唱起了紙上那兩句,一點生疏感都沒有,音符如同流水般劃過,鄭秀恆就唱了這麼一句便停了下來。
轉過頭,此刻劉在石並沒有想象中的驚訝,而是看着手中的這張紙,過了一會伸手取下了眼鏡,揉了揉有些發紅的眼睛,像是想起了什麼。
鄭秀恆看着好像被勾起記憶的劉在石,平和的說道:“在石哥,這就是我說的測試,其實在哪裡唱歌唱什麼歌並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爲誰,你可以爲觀衆、可以爲朋友、可以爲父母愛人。但如果只是爲了搞笑而唱,那就像一開始你叫出的那聲‘媽媽’一樣,沒有包含任何情感在裡面!”
其實這話雖然是對劉在石說的。但同樣也是告誡自己,如果硬要像做作業一樣的去做一件事。那答案不是早就擺在了那裡嗎?
“秀恆啊,你果然很能說,在石哥都被你弄得快哭了!”
“這種話,聽着讓人心情挺不爽的!”鄭秀恆開了一個玩笑,此刻倒是放鬆了下來,創作的事就慢慢來吧,畢竟……自己並不是醫生嘛。
劉在石擦了擦眼睛,又戴上了眼鏡。看了看手裡的那張紙,突然十分認真的說道:“秀恆,這次幫哥寫首歌吧,你說得沒錯,像歌謠祭這種特輯,對誰唱的確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鄭秀恆第一次看到劉在石完全真摯的樣子,表情十分嚴肅,沒有任何搞笑的感覺在身上。
現在的鄭秀恆因爲韓智香的事,已經不再去限制自己了,在他的腦海裡。只要是有意義的事,就足夠讓他越過死去的好友,而自己唯一不會改變的。就是爲他報仇這件事。
“在石哥,想對誰唱呢?”
劉在石深深的吸了口氣,平淡的笑道:“其實哥以前作文寫得很好,我的語文老師都說我很有寫作天賦,未來搞不好可以當作家呢!”
“啊?開玩笑吧?”鄭秀恆不是很相信,而且這是不是有些突然了。
劉在石笑道:“有些玩笑成分啦,不過以前我寫過一篇作文,好像得過很多稱讚,前幾年還被媒體翻到雜誌上發表過!”
“不會是名人效應吧?”
“要聽聽嗎?”劉在石笑着問道。
鄭秀恆點了點頭。看得出來劉在石的確是有了自己的想法,既然是自己引起的。鄭秀恆當然願意收拾。
“我在小學時期寫過一篇文章叫‘做清潔的班長媽媽’!”
鄭秀恆心裡一動,好像已經知道了劉在石想唱歌給誰聽了。
劉在石的眼神看上去有些懷念。顯得十分溫暖,接着便敘述起了關於媽媽的故事。
“我上小學的時候,因爲經濟條件我搬了3次家。那個時候我很害羞,並用了很長一段時間適應我的新學校。過了一段時間,我很快熟悉了新學校的生活並且參加了很多學校活動。有時候,我甚至會在班裡講一些很搞笑的事情讓教室變成歡笑的海洋。
在我6年級的時候,被選爲了班長。因此,我媽媽十分的高興,但是她也有一些擔心。他告訴我“因爲我們在石成爲了班長,我應該去見見你的老師,甚至爲你們的田徑運動會出一些力。”
“但是秀恆,你知道嗎,那時候在韓國,家長是不能空手去見老師的,而且做爲班長的媽媽,她還需要向學校的田徑協會捐款。我想那對她來將是很大的壓力,只是那時的我並不知道。我一點都不明白爲什麼當她和我講那些事的時候,臉色突然間變得那麼難看。
那時我爸爸是一位郵遞員而且掙得很少。因爲他拒絕一切的賄賂,除了工作之外,他沒有任何額外的收入。對我媽媽來講,那些收入甚至很難讓他的兒子得到很好的教育。
在那件事之後,我很快便在學校撞見了我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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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劉在石突然停了下來,眼睛有些發紅,又取下了眼鏡揉起了眼睛,過了好一會才繼續訴說。
“那時她正在清潔學校的的大門,我問‘媽媽,爲什麼你在清潔學校?’她只是笑笑說,‘因爲我們在石現在是班長了,我覺得我也應該用一些方式幫助你們……’
我後來發現原來我媽媽沒有足夠的錢資助學校,所以用清潔來代替。我都不知道因此留了多少眼淚。
等懂事後我才知道媽媽對我的愛實在是太偉大了,我永遠都無以爲報。我從沒有表達過這些想法,但是現在我想應該對媽媽說一聲……我愛你”
鄭秀恆怔怔的看着面前流淚的男人,對於劉在石來說,這應該是一段悲傷的故事,因爲故事裡的主人公是她的母親。
而對於他來說,這卻是個感人的故事,因爲那是一位母親的故事……
房間裡很安靜,外面的製作室同樣安靜,但兩份安靜卻是不同的。
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鄭秀恆和劉在石一起走出了房間。
看上去兩人都沒什麼問題,劉在石除了眼睛稍微還有一點點紅絲外,也看不出來流過眼淚,而鄭秀恆對工作人員說了聲抱歉和三巨頭打了招呼後,就離開了製作室,當然離開的時候金泰浩的眼神可是非常失望。
接下來拍攝繼續,大家雖然一如既往的搞笑,但卻收斂了很多,甚至三巨頭可能是受到了鄭秀恆的影響,開始頻出惡評。
比如直白的說“鄭型敦xi,盧洪哲xi,如果你以這種態度參加歌謠祭,或許對電視前的觀衆是有意思,但對於現場觀衆,我覺得是很大的不尊敬,哪怕是理解你的粉絲……”
這樣的結果就是氣氛變得十分正式,拍還是拍,到底用不用大家不知道,反正三巨頭也想通了,現在天線需要的是他們的專業和能力,而不是無挑成員隨便唱些什麼,都找些奇怪的點來稱讚,至於會不會得罪這些人的粉絲這件事,不會比被人質疑來得嚴重。
按照韓國粉絲的尿性,粉絲爲了維護偶像,將黑鍋強丟給其他人的情況太多了。
所以呢,還不如好好做一些,只要標準放低點就好了。
…………………………………
而鄭秀恆離開公司後,就給某個他一直覺得很中二的少年打通了電話。
銅雀區的一家咖啡店裡,鄭秀恆一邊喝着咖啡,一邊看着今天的首爾日報娛樂版,仔細想想也好一段時間沒關注這個圈子了。
看到頭版又是wg大火的消息,鄭秀恆倒是挺欣慰的,最起碼閔先藝過去付出的一切,在這一刻已經可以確定是有回報的。
“前輩,怎麼想到給我打電話啊?是不是準備補償上次請客沒叫我的那頓?”
穿着花紋t恤、牛仔褲,帶着墨鏡的男人一屁股坐到了對面,聲音十分歡快。
鄭秀恆有些驚奇的打量了一下,接着奇道:“崔民熙,你父母允許你繼續做遊戲了?”
“沒有,他們這些老古板,怎麼可能同意啊!”崔民熙笑着說道,表情看上去已經不像當初那麼愁苦深大了。
鄭秀恆這倒是有些好奇了:“那你這麼高興幹嘛?看你心情好像很不錯的樣子!”
崔民熙聽到這問題,倒是有些小激動說道:“我發現上次那種對抗方式太愚蠢了,本來我想不管不顧的離家出走,反正我也成人了,而且以我的能力出去也餓不死,還可以繼續我的追求,但是呢我媽媽身體不好,雖然很無奈,我還是留在了家裡!”
“不過,我想到了新的方法,就是墮~落計劃!”
“這又是什麼鬼東西?”
崔民熙興奮的解釋道:“很簡單啊,他們又給我那排了一個政府放送企業的職員工作,我就順他們的意,然後每天早出晚歸喝得醉醺醺的,沒事就和電視臺那些人出去泡吧,而後還故意帶妹紙在住所外演演戲、親親嘴。”
“現在已經把我父親快氣瘋了,而且我把自己的卡一次又一次的透支,然後故意不還,我把信用等級都豁出去了,反正大不了我就自毀,要是他們還不放過我,那有我這個兒子、還是沒我這個兒子,也沒什麼分別了!”
鄭秀恆無語的把報紙放了下來,然後吐槽道:“果然,還是那麼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