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歐屏屏,十三少把車開到一個偏僻的郊外,等盛明煥過來。
兩分鐘後,盛明煥的車停在了他的車前。
很快,兩個人就坐在了一輛車上。
“屏屏怎麼樣?”盛明煥最先關心的,還是歐屏屏的情況。
“送她回家了。”十三少莞爾一笑,“不過,收穫不小。她告訴我說,你讓傷心難過了四年,所以,現在她要報復。這樣的說辭,你信嗎?”
“屏屏一定有什麼事情瞞着我。這兩天,她的行動太反常了。她不是這樣的!”盛明煥有些答所非問。
“我也這麼認爲。”十三少肯定了盛明煥的猜測。
以他對歐屏屏的瞭解,絕對不會相信,這是真實的歐屏屏。
“那天,她究竟到哪裡去了?”十三少想起歐屏屏的忽然失蹤,不免有些擔心。
“我也不知道,她沒有告訴我。”盛明煥也覺得這裡面肯定有問題。
“她一向這樣嗎?”
“什麼?”
“什麼事情都不告訴你。”
“以前不是。”盛明煥的思緒又回到四年前。
那時候,屏屏多麼依賴他啊,像今天摘了一朵漂亮的花之類的小事,都會津津有味地講給他聽。
可是現在,她什麼都不願意跟他說了。
在她心裡,他已經不再是那個最親近的人了嗎?
有些懊惱,但更多的,是心痛。
他的屏屏,已經和他如此陌生!
“也就是說,現在是這樣?”十三少一針見血地說出盛明煥不願意面對的現實。
是的,他不願意面對這樣的現實。他不願意相信,屏屏已經和他陌生,心與心,築起了厚厚的城牆。
“十三,這段時間,你一直關注屏屏的行蹤,你分析一下,她會去哪裡呢?會不會,去找言小米?”盛明煥覺得這個很有可能。
以屏屏的性格,淺淺被抓,她怎麼可能坐視不管呢?
而言小米,是帶走淺淺的人,也是龍神那邊她唯一認識的人。
“言小米?我都找不到她,屏屏怎麼可能找到她?”十三少對自己的獵人能力非常自信。
出事後,他就一直在找言小米,可是,這個人就像從人間蒸發了一樣,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歐屏屏當然會想找她,可是,怎麼可能找到她呢?
盛明煥長長地嘆了口氣,喃喃自語:“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是什麼事,讓屏屏有這麼大的轉變?十三,事情真的越來越複雜了!”
“我們的計劃已經制定得完美無缺,只要等到合適的時機,馬上可以除掉龍神!”十三少想要給他些許安慰。
“可是淺淺呢?我真的很擔心,龍神會把她怎麼樣?我做的錯事,爲什麼要我的女兒來承擔?現在的我,就像一隻困在籠子裡的獸,無論有多麼大的力量,都掙脫不了籠子的束縛。我只能看着女兒受苦老婆傷心,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十三,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恐懼過,我多麼害怕,害怕自己的力量,根本保護不了她們!我多麼害怕自己保護不了她們啊!”
盛明煥頭埋進方向盤裡,不想讓別人看見眼角流出的淚水,但是,聲音的哽咽,又怎麼能騙得了人呢?
“煥,不要想那麼多,你可以做到的!一定可以做到!”十三少自己都覺得,這些安慰的話,如此牽強。
盛明煥內心的痛苦,根本就是無法用語言來安慰的。
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痛苦,誰也無能爲力。
兩個人,不再說話,各坐各的車,各走各的路。
盛明煥回家,看到歐屏屏的那一刻,所有的情緒只化成一個念頭,那就是:他必須堅強而樂觀地來面對這一切!他必須拼盡全力保護他所愛的人!
歐屏屏坐在客廳的沙發裡,面無表情,臉上,還有紅紅的手指印。
他走過去,蹲在她面前,滿眼疼惜地看着她,伸手,細細撫摸有指印的地方。
很久,他輕聲說:“對不起,屏屏。”
歐屏屏也一臉疼惜地看着他,真希望天地之間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不復存在,只有他們兩個,就這樣對望着,天荒地老。
可是,不能!她還有淺淺!淺淺還需要她的保護!
“啪!”猝不及防地擡手,在他臉上甩上重重的一耳光。
寂靜的屋子裡,這聲音如此刺耳。
兩個人都有些呆住。
是什麼?是什麼讓他們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一定要彼此折磨才肯快樂嗎?
“屏屏,告訴我,到底發生過什麼事?”盛明煥沒有爲這一耳光生氣,因爲他知道,屏屏的心裡一定比他還要苦,她一個人不知道承受了多麼大的壓力!
這句問話,讓歐屏屏愣了愣,但隨即,她笑道:“發生過什麼事,你不都知道嗎?”
“我說的不是這個。”盛明煥一字一頓地提醒她,“那天下午你莫名失蹤,到底去哪裡了?”
歐屏屏開始覺得膽戰心驚,難道,盛明煥已經知道了嗎?
自己,要不要告訴他真相?
不!不!不能!告訴他真相的話,龍神一定不會放過淺淺!
只能拼命壓抑想說的衝動,裝作無所謂的樣子笑道:“去找男人了。”
“屏屏!”盛明煥提高了一點音量,“能不能跟我說點正經的?”
“我本來就不是正經的女人,怎麼說正經的?”歐屏屏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她覺得,自己現在的演技,完全可以超越好萊塢巨星了。她的理想不是當演員啊,爲什麼生活要不停地讓她演戲?
“屏屏,你還在生我的氣嗎?”一聽到她這樣的語氣,盛明煥的心就覺得好痛,好痛。
“生氣?我哪有資格生氣啊?我是你什麼人啊我生氣?”歐屏屏的怨、恨、痛,都在這句話裡悄悄地表露出來。
“跟我來!”盛明煥抓起她的胳膊,拉着她往臥室裡走。
“放開我!”歐屏屏一個勁兒地掙扎。
但是,他的力氣那麼大,無論她怎麼掙扎,還是被他輕而易舉地扯進了臥室。
門,“砰”地一聲關上。
雙手抵着門,把她圈在自己的臂彎裡,表情嚴肅地說:“有什麼話你儘管說,放心,這裡沒有人可以聽見!”
歐屏屏的心再次一震。
難道,他真的已經知道什麼了嗎?
要不要相信他的話?這裡,真的沒有人可以聽見嗎?這裡,真的可以逃過龍神的掌控嗎?
眼睛像會說話一樣,隨時有可能把真相輕輕捅破。
“說吧。”他再次鼓勵她。
可是,不能,不能說!萬一……萬一有人聽見……
歐屏屏緊緊地閉住嘴,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發出一丁點聲音。
她什麼都不能說!她不能冒這樣的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