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回來了?”隱約聽到外面響起吳媽問候的聲音。
像想起什麼似的,盛明煥猛然站起來,大步走出房門。
看一眼熟睡的歐屏屏,輕輕地關緊房門,將外面的一切嘈雜隔離。
“煥?”剛走進門的上官鳳神情黯淡,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精神爲之一振。
盛明煥沒有說話,徑直往她的房間走。
上官鳳亦步亦趨緊緊跟過去。
她的房間,離他的房間比較遠,這裡有什麼動靜,那邊都不會聽見。
走進去,關上房,打開窗子。
上官鳳神情緊張地看着她。心裡,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卻又抱着一點點希望。
希望,盛明煥是來和自己和好的。
“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嗎?”他說得很禮貌。
這樣的禮貌,反而讓上官鳳覺得不太適應。
“什麼事?”什麼事,會讓他如此客氣如此……艱難地說出口?
“可以暫時搬出去嗎?”這話,確實有點難以說出口,但是,再難,也得說。
聽到這句話,上官鳳的心就一直下沉,最後,她悽然一笑,問:“是暫時還是永遠?”
“如果你喜歡這幢房子,以後,它就是你的。”盛明煥確實很大方。
“那麼,我喜歡的人呢?要不要一起住在這幢房子裡?”上官鳳問。
“對不起,我的心無法分給兩個人。”他並不打算跟她玩迷藏的遊戲。明明知道她愛的人就是他,又何必拐彎抹角呢?
“盛明煥,你已經決定和歐屏屏重歸於好了嗎?”上官鳳哽咽着問。
他沒有回答。
不回答就是默認。
“哈哈,很好!”上官鳳自嘲地冷笑,“原來,你一直都是愛着歐屏屏的。既然你愛她,爲什麼要和我在一起?而且,整整四年!盛明煥,四年了,無論你多麼冷漠,我都毫無怨言地陪着你,你也沒有說過你不愛我!現在,你有歐屏屏了,就可以趕我走了是嗎?”
盛明煥轉過身,看着她,眼裡,充滿了愧疚。
是的,他負了她。
儘管,他愛的女人不是她,可是,她四年的青春被他白白浪費,心裡,怎麼可能沒有愧疚呢?
“對不起。”很久,他輕輕地吐出這幾個字。
“沒有什麼對得起對不起!我們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要怪,只能怪我自己太傻太癡情!只是,盛明煥,我不明白,這一切都是爲什麼?你明明愛着歐屏屏,爲什麼還要和我在一起?爲什麼還說要娶我?爲什麼?這一切都是爲什麼?”如果,一開始,他便說不愛,也許,她早就斷了和他白頭到老的念頭吧?
爲什麼?爲什麼?
當然有原因!
可是,他不知道要不要告訴她。如果告訴她真相,只會把她傷得更深,那麼,他寧願選擇沉默。
沉默地去面對一切。
“上官鳳,等解決了龍神的事,澳門的所有財產都是你的,這,算是我對你的補償。我會和屏屏回香港定居。”只是他不知道,有沒有這麼一天。
“歐屏屏對你來說,真的那麼重要嗎?”財產?她不稀罕!她需要的,只是他的愛!
“是的。”他果斷地回答。
“你讓我搬走,也是爲了歐屏屏吧?”她看着他,目光裡的悲愴如此明顯。
是的,他是爲了歐屏屏,他不想再讓她受一點點傷害,不想再讓她有任何的誤會!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所有的戲,都不用演了。
他只要還一個真實的自己!
一個真實的自己,在歐屏屏面前!
“我會讓人幫你買好房子。”這,是他的回答。
她卻並不領情,笑問:“金屋藏嬌嗎?你不怕歐屏屏吃醋?”
“該說的我都說了,你自己看着辦吧。”他邁開腳步,準備離開。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如此清楚明瞭,說下去,還有必要嗎?
“煥!”上官鳳在身後深情地喚了一聲。
他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
“煥,可以最後一次吻我嗎?”她像在乞求,乞求一個吻。
從今以後,她就要失去他嗎?
盛明煥回頭,沒有轉身。
不,他不要這個吻。既然不愛,又何必多此一舉?
更何況,他的心,已經全部給了一個人,已經全部被一個人牽絆,哪裡還可以吻得下別人?
果斷地邁開腳步,拉開房門,大步往外走。
“煥!”上官鳳含淚叫一聲,撲過去,從身後緊緊將他摟住。
踮起腳尖,吻上他的耳際。
緊緊抱住他,不放,身體移到他前面,親吻他的臉,他的脣……
盛明煥本能地躲閃,目光定格在另一個房間門口的那個人身上。
她站在另一個房間的門口,卻可以將這裡發生的一切悉數收入眼簾。
“屏屏?”盛明煥輕輕地喚着,稍一用力,推開上官鳳的糾纏。
邁開腳步,大步跨到歐屏屏面前。
“屏屏,你醒了?”摟住她的肩,滿臉關切地問。
她沒有理會,拿掉他放在她肩頭的手,扭身,重新走進房間,順手,把房門關上。
盛明煥轉身想要追過去,鼻尖差點和門相撞。
最終,卻是尷尬地被拒之門外。
他站在門口,擡手想敲門,手在半空舉了好久,最終,又無力地放下。
看到這一幕的上官鳳,跑回自己的房間,簡單收拾了行李,準備離開。
她知道了,盛明煥並不是天生冷漠,他的冷漠,只是針對她一個人。
離開,也許是最好的選擇。
留在這裡幹什麼?看着心愛的男人和別的女人恩愛嗎?那樣,和拿刀刺她的心,有什麼區別?
拎着行李,從他身邊走過時,沒有看他一眼。
也許,自己一直太熱情太會糾纏,讓他根本不知道珍惜。離開一段時間,或許他會發現,離了她,會不習慣。會發現,原來她在他生命裡,佔據着如此重要的地位!
希望是這樣!
所以,現在,她要做到決絕。男人有時候犯賤,輕易得來的東西,一點也不知道珍惜。
盛明煥,我不會放棄對你的愛,永遠不會!我只是暫時離開,相信有一天,我還會回來。
那時,我將是你最愛的女人!
“雷霆,幫上官小姐找好住處!”看着她決然離去的背影,盛明煥給雷霆打了電話。
畢竟,在他最急迫的時候,把她拉過來墊了背,現在,就讓她這樣離開,心裡,怎麼會安寧呢?
都說他盛明煥陰險狡辯善於耍心計,可是,他都是被逼的,他也不想這樣。誰不想過光明正大的生活呢?
他並沒有人們想象的那麼冷血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