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第一時間就傳回了現場指揮部,總局長得到了來自總統府的反饋之後,看着軍官微微搖頭,“總統府答應了你們提出的要求。”
軍官略顯蒼白的臉上也多了一些笑容,至少,現在第一階段的問題解決了。
他看着總局長問道,“那還等什麼,放開我?”
總局長顯得有些驚訝,“我們只是答應了送記者進去,但沒有談過放走你的想法,你被捕了,明白嗎?”
軍官看着總局長的臉,一時間找不到任何的語言來形容自己此時的內心情緒。
“把他帶下去,別弄死了,後面我們還有用。”,總局長讓人把軍官帶走之後,看着安靜的國會大廈,有些頭疼。
和軍官的短暫交鋒讓他意識到,這些人並不是單純的想要達到什麼目的,或者說襲擊國會大廈,就是他們的目的。
這是一羣棘手的人,他們不怕受傷,甚至不怕死亡,接下來會越來越麻煩。
但這些傷腦筋的事情,就讓總統府的那些老爺們去操心吧!
很快,黑石電視臺的採訪車來到了國會大廈外,一名長相甜美的記者帶着兩名攝影師進入了,國會大廈。
這兩名攝影師中有一名是安委會的高級特工,林奇反對這樣做,但是安委會的人認爲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他們不需要這名特工進去做什麼,他只需要弄清楚裡面的人員佈置,具體的情況。
到時候隨便找個理由想辦法離開那,或者通過電視直播或轉播的方式把情報送出來,這樣能夠爲萬一需要發生的強攻提供非常有價值的情報。
林奇的反對並不強烈,而且安委會的負責人保證不會激怒裡面的襲擊者,也不會擅自的做出一些愚蠢的舉動。
很多人支持他的觀點,現在大家完全不清楚裡面具體的情況,對方有多少人,所以他們需要有一個能夠了解到真實情況的途徑和方法。
至於會不會造成無辜人質的受傷甚至是死亡,想必這些無辜的人質是願意爲能夠順利解救其他人作出一點讓步和奉獻的。
三人順着國會大廈來到了大門外,有人爲他們開了門,但雙方交談了一會,並沒有讓他們進去。
其中一名攝影師跑了回來,找到了總局長,“他們說必須讓軍官和我們一起進去,否則他們接下來會持續的殺死人質。”
總局長揉了揉太陽穴,遲疑了一會,讓人把軍官帶了出來。
“看來這一局我贏了?”
總局長沒說話,讓人鬆開了他的手銬和腳鐐,他身上已經被搜乾淨了,什麼武器都沒有。
揉了揉手腕,失去手指的傷口依舊在劇烈的疼痛,他和總局長對視了片刻之後,轉身朝着外面走去。
很快,三名電視臺的人和軍官一同進入了國會大廈中。
一進入國會大廈,軍官的表情就稍稍有些扭曲起來,“止痛藥給我一根。”
立刻就有他的下屬把一根止疼藥低了過來,標準的戰場醫療包裡的那種止疼藥配置。
像是一支小型的牙膏,和針頭連接在一起,他摘掉了針頭帽,在左側上臂肌肉進行注射。
說是註釋,其實就是輕輕的捏一下。
這種特效的止疼藥發作時間很快,不到三十秒,他就能夠感覺到疼痛明顯的減輕。
“他們……”
軍官舉起了雙手,讓人看見他現在糟糕的情況,“接下來如果發生戰鬥,我可能沒辦法幫你們。”
有人很衝動,拿起了武器就要去殺死一些人來警告外面的人,但被軍官攔了下來,“別做計劃外的事情,我們今天來的時候,就沒有想過活着離開,記得嗎?”
“這些小傷對我們來說其實無關緊要,先按計劃行事。”
“那個記者呢?”
一名屬下回答道,“他們已經去了會議廳,說是要接駁直播信號線。”
現在聯邦的直播方式主要還是有線直播,說得簡單一點就是攝像機把捕捉到的信號送到直播車裡,然後直播車把處理過的信號通過有線網絡送到電視臺。
這也意味着並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能直播,只有有信號接入口的地方纔能直播,比如說體育場,一些政府機構的新聞會議室之類的地方。
除此之外,其他的基本上都是轉播。
當然也有爲了做到直播效果,用多輛直播車臨時建立有線信號橋的情況發生,但這種情況很少,因爲這麼做並不容易。
國會有信號接口,所以兩名攝影師需要先把攝像機的信號連接到有線信號接口上,然後才能在現場進行直播。
正在說話間,一名攝像師在一名軍人的帶領下走了過來,他看起來有點緊張,“信號接入情況好像有點問題,我得檢查一下信號箱……”
軍官看着攝像師有那麼幾秒鐘的時間,很快攝像師就挪開了目光,看上去不敢和他對視。
軍官伸出了手,似乎想要和他握手,攝像師也很警敏的伸出手,但又停在了空中。
三根手指的手掌,還有很多幹枯的血,他有點不知道怎麼應對,社交禮儀裡好像沒有說過這種情況。但軍官還是一把握住了他的手,閒聊了幾句,隨後讓人帶着他去樓上的電箱。
通過握手,他沒有發現這個攝像師的手上有長期進行武器射擊訓練留下的老繭和痕跡,這個人應該不是政府的人。
“接下來那些普通人的用處不大,但我們也不能忽視了他們,把他們控制好,明白我的意思嗎?”
“其他人都按我們之前說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剩下的和我一起去階梯會議室。”
整個國會內的襲擊者很快運作起來,大量的普通人被扒光衣服——
他們給男人們留了一條短褲,給女士們留下了內衣,然後把他們關在了某一個封閉的房間裡。
只要他們不離開,不亂跑就行。
門口有持槍的守衛看守,其實大多數普通人在面對這種情況的時候,他們也不會想着要逞英雄。
逞英雄的代價很大,一不小心,就是必死的結局。
隨着軍官的回來,很多國會老爺們都意識到,事態應該要進入第二階段了。
“各位……”,軍官看了一眼凱瑟琳,“……女士們,先生們,很抱歉我們以這種不那麼愉快的方式坐在這。”
“我們曾經嘗試過溫和的溝通方式,但很顯然我們的善意被踐踏了。”
“所以,今天發生的一切纔會這麼不令人愉快,但我保證,我們並不想殺人,我們想要做的,是解決一些分歧,矛盾。”
“接下來只要各位能夠配合我們的工作,那麼一切就不會那麼的糟糕!”
他說着讓人去爲這些國會議員重新安排座席,需要他們靠近一點,這樣才能一個鏡頭就把他們都捕捉進去。
凱瑟琳依舊被安排在了最顯眼的位置。
“外面的人都說你是來自平民的聲音,凱瑟琳女士。”
在“活動”開始前,軍官還有心情和凱瑟琳聊一聊,畢竟凱瑟琳的名聲很大。
平民之花,底層的聲音,這些頭銜足夠讓她在社會上先天的得到很多的民意支持。
每個人都希望自己背後有一座靠山,對於那些沒有背景的普通人來說,可能凱瑟琳在他們內心中就是最終的“靠山”。
儘管實際上絕大多數人在面對絕望時,他們沒辦法讓凱瑟琳幫助他們,但他們總會把這看作是最終的辦法。
有時候,學會自己騙自己,人才能活得舒心一些。
凱瑟琳沒有笑,只是搖着頭說道,“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情,而且我也只能代表我自己,代表不了別人。”
軍官有些感慨,“如果你能早幾年出現在這,或許就沒有今天這麼多的事情了。”
蘭登參議員略微皺了一下眉頭,他大概已經猜到了這些人的身份和背景了。
戰爭過後很多傷殘老兵到國會來尋求幫助,但這種事情國會也插不上手。
負責撫卹金和後續安排的是國防部和軍區,國會沒有專門負責這些事情的人。
而且他們也不會給國防部施加壓力,反正和自己沒有什麼關係。
不過蘭登參議員稍稍舒了一口氣,這些人看起來,至少沒有直接使用暴力的想法,並且對凱瑟琳的態度還算不錯。
在國會裡,除了保證自己的安全是第一要務之外,保護凱瑟琳的安全則排在了第二。
倒不是他對凱瑟琳有什麼想法,或者有多負責任,而是林奇能夠給他足夠多的好處讓他那麼做。
聊了會天,信號接駁成功,隨後電視直播可以正式進行。
軍官坐在了主席臺上,讓記者爲他整理了一下儀容,然後要求記者坐在了他的身邊。
兩名攝影師擺弄好攝影設備之後,隨着他們的倒計時,整個布佩恩都一瞬間看見了國會內的畫面。
並且電視信號以超快的速度,向整個聯邦蔓延。
總統府也在收看直播信號,總統先生,林奇,以及一衆幕僚都坐在一起看着屏幕中的男人。
他有一口好牙。
“我是聯邦陸軍第……師的少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