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婚紗
管家的聲音堪堪落下,廚房緊跟着就傳來了一聲清脆的瓷器破碎的聲音。
循聲望去,便見喬馨正失神地站在廚房門口。
而在她面前,那堆白色的碎片,混雜着青黃相間的菜汁,看起來格外狼狽混亂。加上狼狽後那個失神迷茫的喬馨,這一幕看起來,莫名就扯到了人的心口,有些疼。
也是發現尚亦澤、江山等人都看着自己,喬馨猛地回神。
“我、我手不小心滑了一下,滑了一下。”
喬馨呢喃着,明顯口吃了起來。她還有一個小毛病,那就是每次緊張或者扯謊的時候,說話就會不自覺地重複自己的話。
對此,尚亦澤是瞭解的。
不誇張的說,對於這個小女人的瞭解,尚亦澤說第二,怕沒有人敢認第一吧?
當然,這其中不排除是震懾於尚亦澤以及他身後那些勢力的可能。
說回眼前,喬馨心虛地解釋完,便蹲下身子要整理地上的狼狽。只是她此刻的心神依舊是亂糟糟的,又急於掩飾自己的心慌,忙中總難免出錯,才拾了兩塊瓷渣子,喬馨便被握在手心的那一塊最鋒利的瓷渣子給劃傷了。
喬馨只覺手心一疼,“嘶”了一聲之後,抽回了自己的手。
但手心已然被劃傷,而且還挺深,就這麼眨眼的功夫,喬馨虛握着的手,便像是捧了一汪血水一般。
喬馨一時怔愣,好似不敢置信一般。
就這麼個空檔,尚亦澤已經步來到喬馨身上,撒氣似的一腳將那些碎瓷片掃開,拉着喬馨受傷的手喊了一句“老三”,頭也不回地扶着喬馨在旁邊的餐桌上坐下無憂歸田。
好似怕喬馨驚到一半,尚亦澤拍着她的後背撫慰一半,柔聲道,“沒事,沒事,喬喬,我在這。”
聞言,依舊有些茫然的喬馨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另一邊,江山用最的速度取來了醫藥箱,那些有眼力見的傭人也沒有閒着,手腳麻溜地就將這“案發現場”給收拾的。
不過要說最鎮定的,還是周嫂。
就看她端了喬馨辛苦半日做好的最後的一碗湯,徐徐走來,頗爲講究地將其擺在了餐桌中心的位置。
轉身又在桌上添了一副餐具,周嫂像是才發現管家還站在原地一般,頗爲驚訝地道,“咦?老榮你怎麼還在這,老夫人來了還不去請?”
管家雖爲管家,但與尚亦澤,始終是老闆和夥計的關係,偶爾能說上幾句話,卻不能和周嫂比。
也是明白這個看似只是一個廚娘,實則在尚亦澤面前頗有話語權的周嫂的分量,管家如釋重負,連忙點頭稱是。
然,管家榮叔才走出兩步,又被周嫂喊住了。
“老榮,別忘了告訴夫人,今天可是少奶奶親自下廚!她還真是來對了,有口福呢,果然這婆媳還是最貼心的。”
話落,周嫂又轉進了廚房。
在這個過程,周嫂臉上始終帶着淡淡的笑容。而她的話咋一聽,也只是稀疏平常,實則,內裡乾坤,一點不少。
正所謂關心則亂,因爲喬馨的受傷,尚亦澤滿心滿眼都只有她,哪裡還能念及尚母就在門口等着?
可古往今來,婆媳之道難以相與,說來說去,便也就是兩個字一一妒忌,而已。
自己寶貝了十幾二十幾年的兒子,轉眼間和自己不是最親,心裡眼裡只裝着另外一個女人,這就跟人搶老公一樣,如何不妒忌?就這麼,要讓尚母一進門,就看到尚亦澤寶貝着喬馨,絲毫不在意自己這個當媽的在外頭等候,心裡還能不吃味?
這便是周嫂這一番話的機鋒所在了。
尚亦澤看了一眼周嫂的背影,拍了拍江山的肩膀,示意暫時將喬馨交給他,自己擡步就要往玄關走去。
沒曾想,尚亦澤才邁開腿,身後就傳來一陣小小的拉力。
回頭,喬馨正拉着他的衣角呢。
尚亦澤以爲是這小女人害怕了鬧性子,纔要安慰,喬馨卻是先開口了。
“你發現了嗎?我現在不怕血了?”
這突然的話題,讓尚亦澤不由一愣,半響才明白過來喬馨言下之意,臉上不由染了兩分驚喜之意。
卻不想,再次被喬馨搶白了。
“所以我沒事,你去吧!別讓,媽,久等了。”
雖然說得有些艱辛,但到底,喬馨還是將那句“媽”給叫出口了。
尚亦澤聞言,揉了揉喬馨的發頂,又點了點頭真就邁開了步子。
等江山幫喬馨粗粗包紮完手上的傷口,尚亦澤也已經領了尚母從玄關走來。
想來尚亦澤在門口的時候一定還拖延了一些時間,否則就門口走到這,決計花不了這麼長時間重生左唯!
現下就看兩人迎面走來,尚亦澤自然地伸手攬着尚母的肩膀,看起來倒不像是她的兒子,像她的哥哥更多一些。
所幸尚母倒也習慣,任由尚亦澤這麼攬着,說着,“……我說媽你今天來可真是有口福了!您沒吃過喬喬的手藝,但今天吃過,我敢擔保,你晚上能直接賴在我這睡,只爲了明天還哄着她給您下廚!對了,老三也在,就中午來給我送一些文件,結果爬牆角聽到喬馨今天親自下廚,死乞白賴地就賴在這不走了!爲的,就是今天的晚飯!聞到味兒了吧,香吧?流口水了吧?”
而餐廳裡,因爲喬馨所坐位置的關係,尚母從門口瞧進來,並看不見喬馨。
可饒是如此,喬馨那顆心,還是跟打鼓一樣,撲通撲通地亂跳。
等聽到尚亦澤和尚母的腳步聲漸漸接近門口,喬馨更是像是犯了錯誤的小學生一樣,蹭地一聲從椅子上站起,頭微微低着。
說起來,喬馨和尚母並非第一次見,或者該說她們彼此間已經頗爲熟悉了。
喬馨對於尚母,其實一直是頗爲喜歡的,而尚母待她,也是真的好,就像是對親生女兒一樣。還記得她常拉着喬馨的手,誇她乖,誇她白淨漂亮,每每說得喬馨都不好意思。她還有一個愛好,就是在私底下向喬馨揭露尚亦澤兒時的短,活像是一個頑皮的女孩,而非婆婆。
想到那些,喬馨不由一個恍惚,有些想念。
不過她知道,這些都是從前!
現在的尚母,更希望的是自己離開尚亦澤吧?
試想,誰願意讓自己的兒子,迎娶一個像自己這樣,好似不定時炸彈一樣的兒媳婦呢?
而關於自己的情況,喬馨也是懂的。
正是因爲懂,所以喬馨現在心虛,所以剛剛看到自己對於血液,竟然沒有了從前害怕和恐懼的情緒時,喬馨激動,也高興!
這說明,她有機會成爲一個正常人,一個真正的正常人,不是嗎?
喬馨看着自己的手心,白色的紗布中央透着一點猩紅,好似白雪臘梅一般,分外妖嬈冶豔。
旁邊的江山看喬馨只盯着自己的手心,半響不說話,正想要逗一逗她,沒想她已經轉向了江山,率先揚起了脣角,無聲地搖了搖頭。
她很好。
這是她傳遞給江山的訊息。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喬馨在江山的印象中,始終是那個弱不經事的小女孩,心裡更是不自覺地將她當做了自己的妹妹。每每看到她或嬌俏或調皮的模樣,他都忍不住想要呵護她,寵溺她,給她她想要的一切,看她高高地揚起自己的下巴,肆意而無畏的笑容。
當然他這種情緒和尚亦澤全然不同,不沾半點男女情愛色彩,有的,只是一個哥哥,想要愛護妹妹的心……
而現在,看着輕輕握着自己受傷的手,朝自己微笑的喬馨,江山心頭涌起一股無以言說的情緒。
這種感覺就有點像是“吾家有女初養成”,曾經那個總是需要人呵護的小妮子,在不經意間,已經長大了。
江山收回自己的情緒,對喬馨回以一笑,並沒有多言。
清官還難斷家務事,自己就不瞎摻和了!
而且,這也是難得看到自家大哥頭疼一次,自己何苦白操心錯過這看好戲的機會呢?
江山想着,目光又是轉向了餐桌上那一大桌子的美味佳餚帶着空間來穿越全文閱讀。
他在心中暗暗對自己作出了保證,他待會一定只吃菜不說話!只當自己是隱形人,連屁都不帶放一個!
那廂,尚亦澤已經與尚母進入了餐廳的玻璃門,喬馨深吸了一口氣,從椅子上站起,臉上揚起一抹極爲自然的笑容對尚母道,“媽您別聽阿澤亂說,都是一些家常的小菜,纔沒有他說得那麼誇張!”
喬馨說着,嬌嗔地橫了尚亦澤一眼,又道,“媽您要是沒吃飯,就和我們一起吧,老三今天也在,人多熱鬧呢。”
尚亦澤此時依舊保持着一手搭在尚母肩上的動作,受了喬馨那一眼,卻依舊是沒有開口,只保持沉默。
倒不是他不偏幫喬馨,而是他明白,解鈴還須繫鈴人這個道理。
喬馨之前的情況,尚母是瞭解的,這便是她的心結所在,也只有讓她自己正面面對現在的喬馨,纔有可能打開她的心結。另外,尚亦澤也有他自己的算計一一那就是尚母的心軟!
自己不吭聲,便能讓喬馨的境地更楚楚一些,便越容易打動尚母!
不過怕是要委屈這個小女人了……
尚亦澤想着,目光狀似無意地看了喬馨一眼,隨即又收回,依舊沉默。
尚母倒是出聲了,不由語氣很平,就像是對一個陌生人一般,說出的話,也是沒有任何的修飾的拒絕,“我吃過了。”
冰冰冷冷的四個字,如一盆冷水,從喬馨的腦袋頂澆下來。
雖然她一早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此時還是愣了一愣,這才重新揚起嘴角的笑容道,“那您不吃飯,坐下光吃菜,要是遇上不合胃口的,就當指點一下我這個新手廚師,也讓我有改進的空間,下次努力做出一桌讓媽喜歡的菜來!”
“我不會做菜。”
尚母的迴應一如之前的語氣,冰冷平淡。
喬馨倒是會苦中作樂,兀自在心裡安慰自己,你看,剛剛是四個字,現在有五個字了呢!這就是進步,待會就有六個字了!
也是想得開,喬馨倒也不覺什麼,笑着又接茬道,“媽您這就說錯了,多少皇帝舌頭那可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主兒啊!不然那些美食評論家可就得頭一個下崗待業了,而我呀,以後也不敢隨便批評那豬肉太肥不好吃了,您看我自己沒當過小豬呢,哪有資格評論人家豬肉不好吃?”
就聽喬馨話落,尚母已經“噗嗤”一聲笑了。
尚母的小孩兒心性,從這不難窺見。
只是笑完,尚母又是板起了自己的臉,也不再看喬馨,好似怕再多看她一眼,自己馬上又會失笑一般。
不過饒是如此,喬馨依舊是頗受鼓舞。
至少尚母對着自己笑了,這進步可比六個字大哩!
這般想着,喬馨又說回了正題,“所以啊,會吃會點評的,未必一定要會做,媽您就別藏私了,好好坐下嘗一嘗也好讓我知道自己哪裡做得不好啊!”
喬馨一邊說,一邊走近了尚母,從尚亦澤的手上扶過尚母,讓她在座位上坐下。
這過程,尚母有過一瞬的抗拒,但看着喬馨,卻終究是狠不下心美人似妖全文閱讀。
“阿澤、老三,你們也坐下吧,這麼客氣難道也要我一個個請你們?”
看着尚母坐下,喬馨便將視線轉向了站在邊上的兩人,兩人此時聞言,自然沒有不從的道理,尤其是江山,一時只像是猴子一樣上了座,也不說話,拿起筷子那就跟餓死鬼投胎一樣,死命地往自己嘴裡塞東西。
其實按江山的本意,他是想着自己光吃東西不說話,降低存在感。
可就眼前餐桌上的情況,各人各存心思,但心思都不在飯菜上,所以他這麼一開動,倒是成爲衆矢之的了。
就看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都落在了老三的身上,意味各不同。
尚母呢,是好笑。
尚亦澤是鄙視當中帶了幾分嫌棄,嫌棄當中又包涵幾許排斥,總之含義頗豐,江山也佩服自己能在尚亦澤的眼中讀出這麼多的內容,不過這些內容的總和,那就是在看一個傻子,而那個傻子不是別人,就是自己。
江山在心中罵了一句奶奶的,只是礙着自己之前的那個“保證”,生生嚥下了這口不爽利,也嚥下了……嘴裡的菜……
至於喬馨,她看向江山的目光,卻是多了幾分感謝的意味。
大抵她是將江山這行爲當做是故意的了,爲的就是調節此時的氛圍,幫助自己。
江山看着,心頭才舒暢了一些,目光轉向尚亦澤,無聲地對他道,看在你媳婦兒懂事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計較了,正所謂大人不記小人過! шшш⊕ ttκΛ n⊕ C○
這麼一想,江山心頭更活了,那就跟佔到尚亦澤便宜一樣。
可天知道尚亦澤怎麼就學會了讀心術,竟然跟聽到了江山在心中無聲的對白一樣,劍眉一挑,低聲道,“你再說一遍試試!”
事後仔細想想,江山覺得應該是自己的眼神以及那得意又猥瑣的神情出賣了自己,而尚亦澤,頂多是猜到了一些皮毛,偏偏那廝裝作一副什麼都知道了模樣,加上自己心虛,所以……所以……所以噎住了……
想到這江山就有一股撓牆的衝動,就因爲當時那麼一噎,打嗝再也止不住了!
毫無疑問,那頓晚餐,他成爲了當之無愧的主角,那三人爲了讓他止住打嗝,各種方法齊上陣,最後自己還是灰溜溜地下桌直接離開了……
離開前對着喬馨那依舊感激的目光,江山就有種想笑又笑不出來,想哭又哭不出來的感覺,只能在心裡喊了一句,喬馨妹子啊,老哥也只能幫你到這了!
之後的事情,江山自然也就不知道了。
偏尚亦澤那廝本性不改,就是故意吊着江山的胃口,不僅自己不說,還夥同了尚母和喬馨不告訴自己當天自己離開後的後續發展,還說什麼這是家庭內務,恕不對外。
不過從第二天,雲城各大新聞媒體上,發佈的,關於本月十六號,尚亦澤和喬馨的婚禮一定會如期舉行的消息再次席捲,江山知道,那天的後續不論過程如何,結果一定是好的。
在第三天的時候,喬馨便以尚亦澤未婚妻的身份,和他高調參加了雲城一年一度的慈善晚宴。
之後兩人或單獨或結伴,又參與了好幾個公衆活動,有商業聚會,各式酒會。
間或接受媒體採訪時,兩人如一對璧人一般,站在一起,接受衆人的祝福的照片,更是連登各式雜誌報紙封面、頭條。
自此,關於喬馨過往那些“自閉”抑或“精神病發”的坊間流言,不攻自破喜良緣。
不僅如此,尚父尚母甚至連同尚老爺子在參加活動時“一不小心”都被記者逮到,接受採訪時,三人對於兩人的婚事,以及喬馨這個即將進門的兒(孫)媳婦都表示了高度的滿意以及喜歡。
登時間,關於尚亦澤和喬馨的婚禮的報道,幾乎成爲了全城最轟動,也熱切的話題。
這話題還漂洋過海,送到了那些有心人士的手中。
彼時白瑤瑤正在國外某處白家的宅子中靜養,身後爲她推輪椅的看護用英語說着一些趣聞,想要調劑她的心情。
可她此刻,能聽到能看到的,唯有手中的那份報紙一一關於尚亦澤以及喬馨的新婚報道!
“賤人!”
氣急攻心的白瑤瑤,忘記了身後的看護,忘記了自己身處何地,宛若女巫咒怨一般歇斯底里地喊了一聲。
她身後的看護被嚇得不輕,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卻還是忍住了。
關於白瑤瑤的怪異,她是知道的,換句話說,若非白瑤瑤怪異,她的工資也不可能翻了三倍。
要說這看護是不懂中文,只當白瑤瑤是突遭車禍,無法接受自己雙腳可能再無法站立的現實,刺激太大,導致精神有些怪異。若她知道白瑤瑤在雲城乾的那些齷蹉勾當,更有甚者,白瑤瑤所遭的車禍也並非天災,而是人爲,只怕三倍的工資,也是不願意幹啊!
不知情的看護用英文安慰了白瑤瑤幾句,便被她用中文罵走。
看護倒也樂得離開,而孤身一人坐在輪椅上的白瑤瑤,看不到周圍的綠地藍天,眼裡心裡,只有濃濃的恨!
喬馨那個賤人如何配得上尚亦澤?!
她的命怎麼就那麼賤,都已經陷入病發狀態了又突然好轉!
恨!
真的好恨!
手中的報紙已經被白瑤瑤揉成一團,雙眼圓睜,眼底佈滿了紅色的血絲,那血絲猙獰的形狀,就好似急欲將人摧毀覆滅的雷電一般,看起來極爲可怖。
殊不知,這世界上,最恐怖的不是其他,而是人心……
一一一
忙完了之前那一陣,好似婚前宣傳的日子,喬馨和尚亦澤的日子,再次歸於沉靜、低調。
不過,也是忙碌的。
本來尚母就提過尚亦澤那婚期安排的太急,一切怕是會準備不妥當,更何況,因爲之前喬馨的緣故,尚亦澤心不在婚禮,又是耽誤了好大一番。現下,掰着手指頭數一數,距離那結婚的日子竟然已經只有十天了!
每每想到這,喬馨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雖然她和尚亦澤,從法律上來說,已經都結婚一年了……
索性人一旦忙碌起來,便也就沒有時間傷春悲秋,更沒有時間去考慮,眼下到底是夢境還是先是,到底真不真實的問題了。
這日子活活就跟打仗一樣!
雖然尚亦澤已經將絕大部分的任務大包大攬在了自己身上,可總有一些細枝末節,以及新娘部分的準備,是尚亦澤替代不了的。
昨天呢,喬馨和尚亦澤決定了婚宴上的甜點以及酒品,順帶的,小妮子把伴娘的人選給確定了,不多,就季安安和鍾靈兒兩個,不過就這兩人的伴娘禮服,喬馨又是頭疼了半個晚上仙果福緣。
本以爲昨天就忙得夠嗆了,結果才發現,真正坑新娘的,是今天!
關於新娘的婚紗,尚亦澤是一早就準備了的。
尚亦澤差不多是在兩人領了那小紅本之後的幾個月,就開始秘密預謀這件事,先是留心了國外那專業婚紗設計的著名設計師,而後重金定下了他設計的六套婚紗,並將喬馨的三圍尺寸告訴了他。
不過說起來,這些婚紗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完成,尚亦澤因爲喬馨一時忽略未去取,前些日子總算是再次提起了結婚這一茬,尚亦澤纔想起,又給喬馨量了一次新的三圍尺寸,讓其最後修改一遍,今天便直接空運過來了。
除了這六套,尚亦澤這半年間還陸續看中了另外四套,一併定下了,也是今天送來。
當這十套婚紗打開掛好的那一瞬間,別墅裡的一應女傭發出了無法抑制的驚呼聲,甚至最穩重的周嫂,也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從來,婚紗和婚禮都是女人最渴望,也是自小覺得最夢幻的一部分,一連看着這十套,美輪美奐,精緻唯美到令人窒息的婚紗,也無怪她們如此驚訝。
可喬馨,卻是笑不起來了。
衆所周知,這婚紗從來都是極盡繁複冗長抑或複雜精妙之極致的,更何況這十套都是尚亦澤精心淘來的,更可見一斑。
這要是試穿個一件兩件,喬馨或許會覺得自己幸福得要飛起來了。
三件四件,她那幸福感可能就沒有那麼強了。
等到五件六件,這小女人決計能累得穿起來喘起來!
更別說是十件,喬馨只差沒有累得一口老血直接噴在那聖潔的婚紗上!最讓喬馨氣不過的是,尚亦澤這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自己的婚紗整了整整十套,他的新郎服,卻只有簡單的兩套,一黑一白而已。
而在喬馨不滿抗議的時候,尚亦澤則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道,“你漂亮就行了,我不重要。”
喬馨默了默,倒是沒有再抗議。
心頭有細微不甚明顯的感動痕跡,但是!
但是!
誰能告訴她,這尚亦澤連敬酒禮服也給她整了十套是幾個意思?!
看喬馨叉着腰,兩個腮幫子鼓鼓的不說話,那負責護送禮服的女人不由道,“少夫人這些都是名設計師爲您特別設計的,其中有三件還是大少重金聘請已經封筆的老設計師出山,破例爲您準備的,這裡一共十二套,您可以挑選您喜歡的先試試。”
那女人想來是爲尚亦澤說話,想要讓喬馨知道尚亦澤爲她費心頗多,可喬馨聽到的重點,卻根本不在此。
就看她頓時跳腳,問道,“十二套?!”
喬馨這模樣,讓那女人有些摸不着頭腦,只得點了點頭道,“是啊,是十二套。”
似想到了什麼,那女人急忙補充道,“您是都不喜歡嗎?沒關係的,還有九套後備禮服,我可以爲您取來的。”
聽到這,喬馨頓時軟到了旁邊的沙發上,半響,喊了一句響徹別墅的三個字一一“尚亦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