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默哲站在一邊,自始至終沒有開口,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按着自己一直以來的思想,出現這樣的情況,他是不應該有什麼憐憫的。相反應該開心,因爲這個讓自己追尋了兩年的答案,今天終將塵埃落定。但是,他沒有感到開心,卻有一絲苦澀,甚至有一絲嫉妒。
“阿翔,我有話想對你說!”
“阿哲,怎麼了?看你臉色不對勁啊!”
兩人走在遊樂場邊上,沈冰翔有些疑惑的樣子:“爲什麼要到晚上動手,他們如果離開了遊樂場呢?”
“他們不會離開的!”
“爲什麼?你怎麼知道?”
曲默哲苦笑一聲,轉過頭認真的看着自己的好朋友:“阿翔,你說,這些年,是不是我做的太過分了?我一直在僞裝自己,傷害小涵傷害的太深了。現在,她都已經無路可走了,只是走一天算一天了,我卻還要眼睜睜的逼她。我怎麼能算是她的哥哥?”
“阿哲,別這樣說!”沈冰翔打斷了曲默哲的話,補充了一句:“這兩年來,我們也活得很累,不是嗎?”
太陽漸漸落了下去,天空由藍色轉變爲黃色,一點點暗了下來。
蘇成康走到遊樂場不遠處,看着幸福的一對走出了遊樂場的大門。吸了口氣:“孩子,看你們的造化了!”然後轉身,對着對講機宣佈:“全體注意,那兩個孩子已經離開遊樂場,馬上準備抓捕!”
所有人稍稍平靜的心一下子又被揪了起來。
“夜,我累了!”
“恩,那我們回去休息了!”遊夜青溫柔如水的眼神,讓曲默涵有種身臨夢中的感覺,彷彿就要沉迷其中不願醒來。
一對幸福甜蜜的情侶,在別人看來並無不對勁。她們離開了遊樂場,朝馬路中央走去,穿過馬路,進了一個小衚衕,因爲賓館不能住了,只能在一個小巷租了房子暫住。
就在準備走進衚衕的那一刻,曲默涵明顯的感覺那雙捏着自己的手緊了一下。而她的心臟也在那一刻,再次漏跳了一拍。她轉過頭,想看看身後,遊夜青用
手吧她的頭按到自己懷裡,輕聲開口:“寶貝,不用怕的,有我在!”
兩人走進了衚衕,一步一步聲音都那麼清楚。就在他們走到衚衕中央的時候,該發生的一切還是發生了。
“疑犯,你們已經被包圍了,馬上舉起雙手。”聲音響起,在空曠的衚衕裡顯得更加清楚,一字一頓,讓人聽的膽戰心驚。
在這一刻,所有的人都在緊緊的盯着衚衕中央的兩人。蘇成康,拿起了對講機:“遊夜青,你已經犯了罪而且拘捕,還要挾帶走人質。趕快放了人質歸案,不要一錯再錯。”說完這些話,他在心裡對自己祈禱:“希望這傻孩子能明白我的意思。”畢竟,這種情況下,能保住一個是一個了。如果他不這樣逼遊夜青話,曲默涵可能就會變成共犯,兩個都逃不了。
遊夜青聽到了他說的話,也聽明白了。低下頭附在懷裡人的臉上輕吻了一下,小聲說了一句:“對不起,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然後一把扯住曲默涵的頭髮,讓她的臉對着身後不遠處的警察。
曲默涵一下子懵了,接着是頭上劇烈的疼痛傳來。耳裡只聽見遊夜青冷漠的聲音:“你們敢靠近我一下,我就撤掉她的腦袋!”
“不要!”申也念和曾頁莉同時尖叫起來,曲默哲剛從遠處跑過來,看着面前的情景,不顧一切的衝了出去:“遊夜青,你這個混蛋,放開她!”
“哼,放開?你有什麼資格命令我?曲默哲,你夠了,現在你什麼都不是。最好別靠近我,不然你一定會後悔的!”忍着心裡的痛楚說出了這些話時,遊夜青感到無限的心疼,手上了力道也減輕了許多。而曲默涵此時已經完全暈了,一來是頭上的疼痛,血已經順着她的臉頰流了下來。
“放開她!”曲默哲狠狠的咬牙:“我再說最後一次,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哈哈哈,真是好笑!曲默哲,原來你也會擔心小涵的安危?”遊夜青帶着嘲笑的語氣戲謔的開口,刺眼的車燈照的他睜不開眼睛,別人也無法看清楚他臉上的表情。
曲默哲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
站在衚衕口。眼睜睜的看着對面的人誇張的大笑着,憤怒已經涌到頭頂,忍着即將爆發的火氣。“遊夜青,你已經走投無路了。兩年前你逃走了,我冤枉了小涵,我承認是我太過魯莽。我知道你喜歡她,但是,你明白嗎?你的愛太過沉重,小涵是受不起的。接受你的愛,意味着她將受到更大的傷害!”
沈冰翔在一旁聽得有些呆了,他完全沒有想到這番話是從曲默哲的嘴裡說出來的。
“呵,那又怎麼樣?我對她的愛,是你給不起的!曲默哲,你別忘了,你欠我的,欠小涵的,這輩子都沒辦法還清!”遊夜青自嘲的冷笑着,鬆開了被自己抓在手裡的頭髮。然後一把推開了曲默涵,在那一剎那,他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好好活下去!我愛你,所以願意爲你放棄一切!”
本來就已經暈頭轉向的曲默涵再加上被這樣一腿,一下子向前躥了好幾步,並且每站穩,腳下一軟滑到了。再接着,是一聲槍響,所有人都震驚了。睜大眼睛驚恐的望去,倒下的,是遊夜青。
就在那個絕定生死的時刻,遊夜青還是用生命爲自己心愛的女生擋了那致命的一槍。接着,是身體逐漸癱軟,一點點滑到在地。曲默涵瞬間清醒了過來,撕心裂肺的聲音響起:“夜!”
蘇成康立馬轉身尋找身後槍聲的來源,一個女生,身着粉紅色連衣裙,手裡拿着一把手槍,呆呆的站在原地。沒有想逃跑的樣子,只是盯着前方,不等下命令,幾個警察已經竄上去一把抓住了她按到在地上拿出手銬拷在她的手臂上。
蘇成康快不走上前去,擡起地上人的頭,頓時驚呆了:“是你?”同時,身後的蕭正臣也是吃驚的愣住了:“小珍,竟然是你?”
突然,地上的女生一反沉寂,發瘋似的大喊:“爲什麼?爲什麼你要爲她擋槍?遊夜青,我恨你,我恨死你了!”雖然雙手被銬住了,她卻仍是不管不顧的掙扎着。瘋狂的舉動連身旁的幾個警察都沒辦法制服。
另一邊,曲默涵默默爬起身,雙手並作腳一齊向前爬着,一點點接近倒在血灘裡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