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裡翰把手中的騎弓放回到馬背上,嘴裡吐出一陣白煙,他倒是想給敵人多造成一些損失,但是沒辦法,他帶領的軍隊人數實在是太少了,即便是竭盡所能也都只是被敵人帶來了二百多人的傷亡而已。
深深的看了一眼對方那鋪天蓋地的陣勢之後,提裡翰收回了目光,對着麾下的士兵們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頭,我們就這麼走了?”騎射手們簇擁在提裡翰的身旁有些不甘心的問道,這樣的差事實在是太難得,克拉德人的腦袋可是值三枚銅子呢,殺傷他們只需要射出堅實就可以,簡直不要太簡單了,就這樣放棄的話實在是有點太可惜了。
“只是伯爵大人的命令,你敢抗命嗎?”提裡翰冷冷的撇了他一眼說道。
“不敢……當然不敢……”
時值傍晚,由於冬季的緣故,天色已經是伸手不見五指,就連秋夏裡明鏡高懸的月亮也都被漫天的烏雲所遮蓋,顯露不出一點光芒,天地一片黑漆漆的如同鬼蜮,看上去可怕至極。
而此時的墨蘭德堡,已經是大軍雲集,十三名領主匯聚在了這裡,他們都是距離萊納比較近的封臣,在黑暗之下,藉着昏暗的火光進入了城堡當中進行駐紮。
萊納的軍隊也全部在軍營當中摩拳擦掌準備接下來的戰鬥。
“很好我的封臣們!”萊納在一個小房間當中宴請了到來的十三名封臣,他身上穿着的是一如既往的華麗常服,畢竟這只是一場私底下的非正式宴會。
萊納舉起了酒杯,臉上帶着笑容,帶着來到了這裡的諸位領主笑意吟吟的說道:“我的封臣們,你們的忠誠我已經看在眼裡了,在以後的日子裡,我絕對不會虧待你們!在我的宴席上永遠都有你們的一席之地!”
“我們永遠忠誠,我的主君!”諸位領主聞言紛紛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手上同樣端着酒杯,目光全部集中在萊納的身上,再次發下了他們說過無數次的誓言。
“克拉德人每年都要對我們進行騷擾和掠奪!相比諸位早就已經是不厭其煩了吧?這一次我就要一勞永逸,把來犯的克拉德人全部都給留下來!”萊納咬牙切齒的說道。
不過他這一切都只是做做樣子而已,他並沒有覺得非常憤怒,相反他覺得克拉德人能夠在不進行任何生產活動的冬天來送人頭簡直是太好了。
不僅不影響耕種狩獵以及採集,還會給萊納帶來大量的功勳點,萊納不得不舉起大拇指讚歎一句,克拉德人都是活**啊!
這場宴會進行的很短,匆匆的便結束了,諸位領主也都是在萊納的勸說之下沒怎麼喝酒,只是淺嘗即止,畢竟戰鬥很快就要到來了,他可不想讓這些領主沒電腦喝酒誤事,要是一大早還要等他們起牀就不好了。
第二天一早,整個城堡裡面便飄浮起了一陣濃濃的香氣,由於所有的軍隊都回到了城堡的軍營當中,因此今天的食物味道是最爲濃郁的。
大大的陶罐當中咕嘟咕嘟的煮着已經被熱水拋開了的燕麥糊,另一邊的陶罐當中則是在熱着摻雜了一部分大豆渣的羊奶,正在火堆當中咕嘟咕嘟的冒着泡,燕麥糊裡面還有不少大塊大塊的風乾肉和鮮肉,看上去極爲粗獷,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不知名的乾菜,撒上一把鹽上去就是非常好的美味,士兵們拿着木碗盛了一大碗之後,配上手裡的黑麪包便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萊納不喜歡這樣的食物,這種大一鍋煮他還是有些接受不了的,並且羊奶這種奶製品對於貴族來說也是比較禁忌的下賤食物,但是對於士兵們來說卻非常喜歡這樣的伙食。
大量的羊奶和肉類保證他們有着充足的蛋白質供養,一點乾菜或許能夠給他們提供少量的維生素,等到主餐結束之後他們還一人得道了一塊大小不一的雞肝或者是魚油,總之他們的伙食是非常有營養並且具有豐富的蛋白質的。
這樣的香味也吸引了其他領主麾下的軍隊,他們的食物就只有乾硬的風乾肉和摻雜着沙土的黑麪包而已,那些燕麥糊在陶罐的沸煮之下看上去極其像是嘔吐物,聞着墨蘭德堡軍隊伙食散發出來的香味,再看看自己面前的食物,怎麼看怎麼覺得難以下嚥。
克里姆現在已經是一名成熟的士兵了,雖然隊伍裡最初的老兵們還用新兵來稱呼他們,但是從戰鬥力和地位上來說,他們和老兵已經相差無幾了。
他此時正拿着一塊雞肝小口小口的啃着,他已經喝了三大碗羊奶和兩大碗肉湯,配上兩塊不含雜質的純黑麪包之後,他已經開始打飽嗝了。
不過在長官們多吃就能更強壯的灌輸之下,他還是選擇把着一大塊雞肝給吃下去。
“哎……沒有水果了,嘴裡一點滋味都沒有……”另一名手裡拿着雞肝的士兵略微有些抱怨。
“瞎說什麼?這樣的生活你以前過得上嗎?我們現在有肉吃有奶喝,這都是伯爵大人帶來的,不准你這樣發牢騷!”聽了這名士兵的話,那名長得五大三粗滿臉胡茬的小隊長轉過頭來惡狠狠的呵斥道。
“嘿……嘿嘿……我這不是隨口一說嗎?”這名士兵滿臉陪笑,緊接着似乎想起了什麼急忙對身旁的克里姆問道:“克里姆,那套扎甲發下來了沒有啊?”
“發下來了啊……”克里姆啃着手裡的雞肝頭也沒回的說道,隨後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臉上充滿了幸災樂禍的表情:“你不會是因爲休假在家沒領到扎甲吧?”
“嗨呀!我……我!”這名士兵看上去有些慌了,他手足無措,嘴裡也是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還等什麼呢?讓隊長帶你去找軍需官啊!”克里姆小了一陣之後,拍了他肩膀一下,提醒道。
“對對對……”這名士兵立刻抱着他隊長的胳膊往城堡裡走,去找軍需官。
克里姆無奈的笑了笑,一口把剩下的一大塊雞肝都丟進了嘴裡,便走到了自己牀邊的那個架子的旁邊。
架子上是兩套全鐵質的鎧甲,裡面是一套六環扣的全身鍊甲,外面則是一件加強了胸前防護以及肩膀四肢,但卻只到大腿根位置的鐵扎甲。
兩套鎧甲上面全部都被擦拭的鋥亮,完全看不到一絲絲的灰塵,在架子的最頂端則是一頂連接着鍊甲護頸,只露出一雙眼睛都帶沿鐵帽盔,組合在一起竟然有一種別樣的威武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