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搶奪王冠
機身巨大的轟炸機上，駕駛艙小得像是一顆橢圓狀的眼珠子。
“我記得我第一次看見轟炸機，怎麼都想不明白，這麼大的玩意，那麼小的人坐在那麼點位置，怎麼就能把它開到天上去。”
“這就是科技。”偵察兵笑道，“我看李長晝剛纔一擊，也想不明白。”
“天下是你們年輕人的了。”雄心壯志望向窗外，在戴着墨鏡的雙眼裡，世界一片灰暗。
“發現目標，開始投彈。”
轟炸機掠過一座村莊，又很快消失，留下一連串宛如孵化出來一樣的炸彈，在村莊上空自由落體。
重新將速度提升到一馬赫，偵察兵說：“您太悲觀，實在不行，我們乾脆就留在四季星，算是開疆擴土了，不瞞您說，我曾經參加過航天員的內部選拔，可惜沒成。”
“以後不需要航天員，人類靠自己就能上月球。”
“嘿嘿，我現在對月球沒興趣，只想回古代看嫦娥。”
雄心壯志笑了兩聲。
“住手！”
嘭！
砂礫在眼前爆開，耳邊有節奏極強的音樂聲，李長晝停下腳步，擡起手臂擋在眼前。
侯風走上前。
楊清嵐閉着眼睛，除了手中如意輕敲細肩，看起來像是睡着了。
寧願戰死也不交出王冠的父親.
“.父親！”她無力地跪在地上，發出哀嚎般的哭聲。
◇
‘我該怎麼做？’中央王問。
信號燈雙眼急速閃爍，紅、綠、黃、黃、綠、紅
在宋城鬧市區，十二名天組玩家被李長晝一招殺了八個，他們恰好有八個人。
地面迸裂，幾乎將大地踩得哀嚎的力量中，李長晝如光似電般縱身躍起，手抓向即將撞在天之厲上的王冠。
李長晝一腳踩出，離開沸騰的大地，踏空而行。
中央王眼中的幻覺消失，她聽見術師與護衛隊隊長無力的怒吼。
瑤池頭頂的天之厲落下，一堵青色光壁，銀河般橫亙在雄心壯志與王冠中央。
阿曼握緊手中雙槍。
“我來幫你們拿王冠。”李長晝從烈火鳳凰身邊走過。
這時，距離第十四日的黎明還有十分鐘，正是一天中最暗的時刻。
嗚嗚的風聲中，王冠衝出白霧，雄心壯志飛撲上去。
他們能感覺到中央王強大的力量、視死如歸的決心。
根據「白紙黑字」的條約，新年活動期間，玩家不能傷害彼此。
不輕不重，剛好能壓住兩人，又不傷害他們。
信號燈顧不得心中的驚駭，長矛擋住小五、蘇打餅乾的襲擊。
太陽像是被拉近了一般變大；
整個四季星都掀起風暴，風暴奔突着，朝這裡趕來，然後拔地而起，和光融爲一體，在空中築成王座。
這已經是對方很小心的結果。
侯風打量中央王的女兒。
鋼筋鐵骨趁機撞過來，雙手抱住李長晝的腰。
哀切沉重、近乎悲哀的蒼老聲音中，一頂杏黃色、流動着奇異光澤的王冠，從中央王的女兒身體內飛出。
“請遵守約定！”女沙畫師厲聲道。
一陣強烈的絢光爆發，中央王的劍被彈飛。
抓緊時間！
鋼筋鐵骨雙手被擰成麻花，痛苦地後仰身體，李長晝將他踹飛。
有些人曾在光蟲中，看見死去親人、朋友、仇人的面孔，甚至和他們對話。
生命、肉體、力量燃燒，她的雙眼如同明亮的火光，李長晝取出翠蜂劍。
就像吃刺很多的魚一樣，地球人極有耐心，一點一點，沒有一點風險的將魚肉吃掉，只剩他們三團魚刺最大的肉。
他想說什麼，喉嚨卻被緊握住一般難以發出聲音。
“我討厭不跳街舞的人！”街舞少女衝上來，紫色嘴脣吹起泡泡。
術師施展副作用極大的法術，她的力量來到最巔峰。
李長晝看向遠方，遙望中央、冬季、秋季、春季，他看見廢墟的城市、死亡的冰、爛掉的果實，粉碎的大地。
李長晝面無表情：“我只做我認爲對的事情。”
光讓四季星的萬物彎下脊樑，風將四季星的所有吹倒，如同旗幟一般，四季星的一切向他朝拜。
“跑——！”門牌一個人頂住山，他朝信號燈怒吼。
在世代流傳的寓言故事中，光蟲是風與光之君王的化身，是人類死後的靈魂，落難的冒險者跟着它找到出路，屠夫放下被光蟲停落的利器
無數次，光蟲在故事中充當神明的使者，給故事主角啓發，帶領他們走出絕路。
《山海經》：有獸焉，其狀如猿，而白首赤足，名曰朱厭，見則大兵。
她猛衝上去。
“貼身戰！”
雄心壯志看了他一眼，將王冠戴在頭上。
我在風與光中的誕生，也將歸於風與光。
天意！
侯風用身體擋住李長晝探出去的手，他抓住王冠，怒吼着，臨死一擊般將王冠丟了出去。
她表情冷靜，敲下仙子如意，高山拔地而起。
【朱厭】
一聲軍令，士兵丟開槍械，放棄火箭筒，拿起長刀、長槍，衝向魔影。
她突然跪地下腰，眼鏡王蛇的蛇尾擦着她胸脯掠過。
中央王難以置信。
小武聖再次化作朱厭，一聲暴吼，擡腿，腿部肌肉線條般繃裂，將小山山頂踢斷。
眼鏡王蛇盤起身體，將她嬌小的身體拉到懷裡，金色的豎瞳俯視她。
“和動物的世界不同，人類社會安逸太久，”李長晝從雲臺上起身，“性命攸關的事情離我們太遙遠。”
侯風擡手阻止想要上前的特戰局玩家，他走出一步，將劍從身體內拔出來。
“喝啊！”‘一般地震路過’雙手插進地面。
大地上的石獸，在他雙腳落地的瞬間，彷彿真的變成石頭。
她看着眼前的地球神，喘着氣笑了一聲：“地球的神明原來會流血嗎？”
“從參加的那一刻起，我就準備好去任何地方。”
王冠擦着緩緩升起的小山頂部掠過，在花瓣劍氣中留下一連串的火星。
我看見時光僞裝成風，自死亡的方向吹來。
她蹬地衝向李長晝，身子忽然被後拉，腰被眼鏡王蛇的尾巴纏住。
目的地很清晰，就是他們。
發現中央王女兒的事情，特戰局沒有告訴李長晝。
河對面，小武聖化身猿猴，扛着大棒頂了上來。
“價值遊戲不同，說生就是生，說死便是死，沒有一顆堅韌不拔、殺身成仁的心，只能人爲刀俎我爲魚肉。”
楊清嵐如意再敲，寒氣如龍，咬向在戰場中穿梭的王冠。
他只要想，地球玩家同樣要如此。
“啵！”泡泡破滅。
在地球剛出校園。
與此同時，她一掌拍出，一團土色祥雲蓋向正在飛奔的門牌、信號燈。
太陽完全睜開眼時，戰鬥已經進入尾聲，在中央王身邊，只剩下護衛隊隊長、宮廷術師——只剩他們三個人。
李長晝用五行氣刀殺出來。
小武聖全身『能力』催動到極限，隱而不發，隨時雷霆一擊。
信號燈發了瘋一般奔跑，他眼睛盯着一腳踹開侯風的李長晝，雙眸紅綠黃閃爍。
“信任來自對事物本質的理解，單純的信仰是盲目的，認定只要有神，凡事都會順利，這是最愚蠢的事情。”
偵察兵興致高昂：“到時候咱們一起去？”
五指成爪，扣住鋼筋鐵骨的雙臂，緩慢、不可阻擋地將他的手掰開。
烈火鳳凰沐浴着火焰，火焰灰燼般在她身邊揚灑，她冷聲道：“三十次心跳之後，我們將對這顆星球進行最徹底的清洗。”
翠蜂劍從中央王的左肩砍入，幾乎突入心臟，她的長劍貼着李長晝的側臉劃過。
翠蜂劍停在空中，侯風擋在中央王的身前，他的胸口在流血，中央王的劍尖從那裡穿過。
“誰知道呢。”瑤池目光與聲音都十分平靜，反應出她內心的不平靜。
中央王拔劍出鞘，上來就是全力，超越上一代中央王的杏黃色能量爆發，劍光縱橫。
地球人在移動。
小蘿蔔坐在祥雲邊緣，雙腳懸空，她在嫩白的雙腿之間捏了一根轟炸機的操縱桿，模仿‘偵察兵’，假裝自己在駕駛祥雲，玩得很開心。
李淺夏望着前方時而減速，時而加速的轟炸機。
“啵！”街舞少女紫色脣上的泡泡再次破滅。
烈火鳳凰心臟猛地一跳，擡頭看向天空，祥雲上，戴着耳機的蘇打餅乾睜開眼，朝她微微一笑。
只有中央王、術師、護衛隊隊長能察覺到，從前看似平靜、實際熱鬧的地面，此時真的一片死寂，彷彿空無一物。
他站在中央王面前：“我擊敗你，你把王冠給我，你可以回去重建你們的家園，不會有人再打擾你們。”
李長晝一腳踹翻想要跪下的跪族，一發五行氣刀將空中的小武聖擊退。
“.”
「王冠」能找到嗎？
找到後，又能順利的讓四季星土著投降嗎？
偵察兵與亞費羅娜戰在一起。
她不敢傷害光蟲，只能看着它們從自己的手邊飛走，夜風也緊隨而去。
眼鏡王蛇蛇信吞吐，將泡泡裡釋放出來的氣息，舔進毒囊。
“地球的神明，請收下王冠，我們願意臣服，希望能放過我的女兒。”
“小心，這個人很強。”小武聖吃下一枚丹藥，雙眼盯着中央王，他們兩敗俱傷。
烈火鳳凰衝向天空，撞向騎着機甲俯衝的李淺夏。
“.我認輸。”街舞少女舉起雙手。
“風與光的君王，您也要放棄我們嗎？”她心中充滿哀傷。
中央王右手手臂與地面齊平，手肘後拉，左肩微微往前，擺出突刺的姿態。
門牌、信號燈、雄心壯志，以及召喚出來的士兵，幾乎不敢喘氣，不敢眨眼，警惕地盯着天空。
“我將燃燒，成爲光的一道線。”
翠蜂劍拉出一條碧綠的光芒。
夜風吹過，光蟲組成的光霧向遠方飄飛。
中央王有些動容，但她很快恢復凜然堅決的姿態。
“到了晚年，”他收回視線，看着中央王，“回憶往昔，我會記得曾在這顆星球屠殺數百萬生命，也曾流過血……雖然只有一滴。”
他一步步踩着虛空走來。
杏黃色的長髮，高挑、纖細，矯健的身軀穿着金藍相間的柔韌輕甲，二十二歲左右的年紀。
中央王節節敗退，但她還在努力，尋找着那或許不可能存在的勝機。
中央王雙眼冷峻。
“我們厭惡殺戮，”侯風道，“也沒有將他人當做奴隸的傳統，我是特戰局的高級幹員，可以代表夏國，與伱們簽訂契約，保證將來與四季星和平、平等的共同發展。”
“認輸嗎？”
“你可以繼續保持沉默，我只給你們三十次心跳的時間。”
在術師的帶領下，他們已經連續轉移五次，每一次地球人都會精確地跟着改變方向，就像一隻必中的箭矢。
她的靈魂幾乎被嚇得縮回來。
臉上溫熱，李長晝抹了一下，指腹上是猩紅的鮮血，傷口緩緩癒合。
街舞少女手掌撐地，以街舞的炫酷動作扭身，貓一樣蹲伏在地上。
她看着眼鏡王蛇：“小可愛，睡一會兒吧，等醒了我再跟你玩。”
二十道魔影與現代軍隊衝殺在一起，槍炮齊射，子彈如雨，被魔影像是趕蒼蠅一樣隨手撥開。
黃沙煙氣一樣在天空迴旋，他放下手，女沙畫師、街舞少女趕了過來。
“王冠在哪兒？”他問。
臉色稍顯紅潤的李長晝，依舊吸收着天地之間的精氣。
沒有人能逃脫命運，所有人註定要被死亡俘獲，唯有風與光永恆即便如此，中央王還是相信自己會與衆不同。
“麻煩了。”小武聖表情凝重。
中央王站在小河邊，河面上光蟲飛舞，像一團光霧。
李長晝後退一步，頂住衝勢。
砰！砰！
兩發火彈撞在寒氣上，火冰相撞，潑天的白霧麪粉似的爆開。
我聽見時代在和我作對。於是——我讓晨星燃燒，暮色停泊，我在此刻下錨。
紅燈。
暴風驟雨般的劍光與棍影相撞，強大的餘波瞬間將河水改道。
偵察兵來不及說什麼，再次發現目標，他不得不將注意力集中在戰場。
她的雙眼太陽般燃燒。
“你如何剪去風的爪子？”她握緊武器，“我當如風，永逐自由；我將如光，誓不熄滅！”
“來得及嗎？”她問。
到這裡，他沒有再前進。
“信仰填不飽肚子，也不能讓你和你的子民活下去。”他給她最後一次機會。
雄心壯志坐在王座上。
他轉過身，望着中央王：“我們只想回故鄉，我希望我身上的傷與血，是地球與四季星之間的最後一次傷害。”
王冠依然以火箭般的速度，朝雄心壯志飛去，有風在它周圍旋轉。
他深呼吸兩次，穩住氣息，看着四方嵌滿「春」「夏」「秋」「冬」的王冠，以及手持王冠的雄心壯志。
中央王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在墜落，她又看見光蟲在飛舞，她看見了父親，看見了死去的戰士。
童年村莊、土地.剩餘幾人，以及從《白紙黑字》中掙脫出來的墨水鎖鏈，撲向他。
‘劍只爲封喉’一劍殺來，李長晝丟出翠蜂劍，化作小山將他壓住。
“你要違背承諾？！”烈火鳳凰怒吼，身上火焰化爲鳳凰，翅膀拍擊間，空氣扭曲變形。
“都是火彈，運氣不錯。”阿曼旋轉科技雙槍，瞄準楊清嵐，嘴角微笑，目光冷冽。
“以殺了他的決心出手，”門牌深吸一口氣，“不然我們活不了。”
中央王下意識伸手，想挽留。
“在我的身體內，奔跑着的是風，你們永遠也得不到王冠。”她舉劍抹向自己的脖子。
畢方在天空嘶鳴，吐出熊熊烈火，火焰衝到李長晝身前，乖順地變成火焰大鵬，振翅撲向畢方，兩隻鳥在天空對峙。
門牌腦袋一歪，單手與側臉將盾牌抗住，轟的一聲，他雙腿彎曲，祥雲如山。
阿曼手持雙槍，眼睛疑惑地盯着中央王：“她在看什麼？”
一秒、兩秒.只有兩秒，李長晝邁開步子。
李長晝雙腳一沾地，與大地連接的中央王，立刻就感受到他無與倫比的強大力量，還有那屍山血海般的殺氣。
楊清嵐雙眼變藍，花瓣如雨，全部落向王冠。
天空中那些慢悠悠的白雲，似乎隨時會降落下來。
表面冷靜，但他內心焦急。
饕餮頭顱掙扎着從虛空中探出來，對着女沙畫師張口一吸，滾滾黃沙如同被逮住的泥鰍般掙扎。
他們來到這裡的理由，是清剿可交流生命體，每分每秒，李長晝都可能趕過來！
從未停止的‘屠殺60%可交流生命體’計劃，有效果嗎？來得及嗎？
現在是第十四日凌晨，時間還有兩天。
沒有人能逃脫命運，所有人註定要被死亡俘獲，唯有風與光永恆。
李長晝收起翠蜂劍。
之前所向披靡的李長晝，在他看來脆弱得像一隻沒了翅膀的蚊子，他只要吹口氣，就能將他置入萬丈深淵。
他的視線從李長晝身上移開，忽略那些正朝他大喊些什麼的凡人。
風突然停下來，一陣寧靜扼住了世界。
“現在是什麼時間？”風與光之君王開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