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搶劫呢？
“光榮會”首領——卡爾維諾，本能是「折磨」。
根據亞費羅娜手下一名捱過這招、名爲費蘭特的人說，彷彿有釘子持續不斷地刺入全身，只要三分鐘，這種痛苦就能讓人直接瘋掉或者死亡。
“施展有什麼限制？”楊清嵐開口問，“比如說，必須眼睛注視對方？”
“當時卡爾維諾確實注視着費蘭特, 但是否需要這個條件不確定。”亞費羅娜回答。
楊清嵐點了一下頭，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西西里島的“己物”首領——赫德，本能是「入幫儀式」。
這裡要說明一下西西里黑手黨傳統的入幫儀式。
新進嘍囉在入會之前，需要跪在首領之前，左手捧着聖象（主保聖人或聖母像）。
首領用匕首，劃開嘍囉右手的手指，讓血滴在聖像上。
首領問：“你願意在聖人面前以血發誓, 永遠遵守幫規, 不出賣家族嗎？”
這個傳統由來已久, 深入一代代西西里島黑手黨首領的心中, 於是價值遊戲開始後, 赫德理所當然地覺醒了這項本能。
然後，首領點燃嘍囉手捧着的染血聖像，說：“聖人見證，你若背叛，就如同這張聖像，在陽世間被炮烙，或者在地獄裡受火刑。”
李長晝放下咖啡杯。
“是。”
這麼積極？
李淺夏買了一條好看到哥哥都差點轉不過眼睛的白色抹胸裙，馬尾放下，完全是公主。
“不是說要去看海嗎？”楊清嵐疑惑道。
李淺夏咬着下嘴脣，手機調整成攝影模式，興奮地望着鏡頭裡的兩人。
無話可說，李長晝決定在「蜜罐世界」打造一個衣帽間，把全世界的裙子買下來放在裡面。
“哥，快點！到海邊了！”李淺夏大喊，她和楊清嵐站在樓梯似的巷子盡頭，回頭看着他。
“來了——”李長晝收回視線，拉長聲音回答，加快腳步。
三人用亞費羅娜給的歐元，以及熟練的英語，費勁——西西里島當然是說意大利語——地享受着購物的愉快。
“哥！”李淺夏拉住李長晝的手，拼命地說，“有戲有戲有戲！絕對有戲！”
“可以。”李長晝點頭，又問另外兩人，“你們去不去？”
只要金冠吃掉亞費羅娜能弄到的所有毒藥，在意大利，他們基本不用太擔心被人下毒。
“.是。”
她控制住心跳和後退的衝動，若無其事地繼續給他整理領子，臉越來越熱。
金冠收回視線和身體，沿着餐桌繼續進食，李淺夏還給它介紹哪個更好吃！
“這樣好了？”楊清嵐挽起面頰上的頭髮，問他領子的舒適度。
喜歡。
“待會兒把照片和視頻發我！”李長晝低聲說。
亞費羅娜正要叫人把東西撤了，這時，她看見‘主’擡了一下手。
對此，李長晝只想說：“廢話！要不是你，我和她在海邊已經牽手，甚至交換初吻了！”
楊清嵐買了一堆廉價意大利語書籍，一條藍紗裙，溫柔典雅，店員看了，甚至開始念禱告詞，以爲看見了女神。
“所以找了一個去看海的藉口？”
“初吻？！”李淺夏捂着嘴，瞪大了眼睛，滿是興奮。
陰冷的吐信聲，一股寒意如溼漉漉的舌頭一般, 從她的尾椎骨往上舔。
到了海邊地中海不過如此，哼。
亞費羅娜不需要他操心。
桌面的食物還剩一大半。
她的本能「黑手黨情婦」需要依靠他，如果有了新依靠，比如說新的情夫，或者有了「折磨」和「入幫儀式」後，召集了足夠多足夠強的手下，想要造反，李長晝剝奪她的技能就可以，甚至乾脆掰斷她的身份卡。
“把時間定在晚上，”李長晝立馬對亞費羅娜下令，“你把地址給我，到時候我直接過去。”
三人在清晨的海邊散步，他幫兩人拍照。
離開露臺餐廳，三人穿梭在只容兩人並肩走過的巷子，一路往下，朝海邊走去。
它看着她，仰了一下脖子，將雞整個兒吞進去。
輕鬆自在的感覺油然而生。
“我好了。”李淺夏嚴肅道。
唯一的遺憾，是巷子還是隻容兩人並肩，獨自走在後面的李長晝，心裡感慨，眺望遠方。
不等他開口，楊清嵐平靜地說：“你哥現在和你一樣，智力只有6點，不適合去應付公事。”
楊清嵐被她的突襲，嚇得抖了下細肩，隨後朝李長晝露出‘職場大姐姐捉弄新人女職員，惡作劇被識破後’知性、默契的笑容。
楊清嵐手肘一頂，戳在他胸口，讓他岔了氣，咳嗽了起來，咳嗽聲裡還帶着笑意。
不過這樣也不錯。
“嘶嘶.”
離開海邊，又去主街購物。
因爲過於華麗，李長晝想不到她能在什麼時候穿。
“金、金冠，伱好。”亞費羅娜看着橫呈在眼前的巨大蛇軀，剋制住喚出灰霧手下的衝動，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她走後，能看見海的露臺餐廳安靜下來。
亞費羅娜清楚地看見，雞在蛇身裡，從頭部開始，以一個圓球的方式滑落進胃裡。
楊清嵐笑着上下打量李長晝：“還缺一輛老爺車和金懷錶。”
“哈哈！”李長晝大笑。
有李淺夏在，完·全·沒·有·發生李長晝昨晚睡覺之前幻想的一切事情（比如說和楊小姐手牽手、又或者互相潑水，打溼對方的衣服，在夕陽下接吻）。
楊清嵐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地中海的海水湛藍得如一場夢，和別處不一樣，似乎有一種古典之美。
“我的夢想是有一輛歐派電動車。”李長晝拉了拉西裝領口，穿慣了襯衫，西裝勒得慌。
“你搶劫呢？！一天！”
李長晝擡起視線，半安慰地笑了一下：“不用害怕，它不但不會傷害你，還會保護你。”
“什麼時候說好去看海的？”李淺夏忽然扭頭看向兩人，“哀家給你們一個坦白的機會。”
最後，首領會走過來擁抱嘍囉, 說：“聖人賜福予你，我的兄弟（我的孩子）。”
李長晝端起咖啡杯，一飲而盡，一點都不苦。
“好飽好飽。”李淺夏摸着小肚子，她是最後一個吃完的。
明媚而活潑，就像這時從地中海上升起的朝陽。
“一個月午飯。”李淺夏說。
李淺夏正要快走幾步，去楊清嵐身邊，忽然被哥哥拉住。
不久，哪怕在街巷裡，也能聽得見海浪的聲音。
「折磨」和「入幫儀式」完全是爲了控制人而存在的本能，恰好可以拿來獎勵亞費羅娜，讓她更方便管理手下，也更方便爲他服務——現在是找草藥，將來或許是找其他什麼。
楊清嵐伸出手，替他整理了一下，讓領口整潔又保持在舒適的程度。
“大、大人，”亞費羅娜儘量不去看雙方之間的眼鏡王蛇，“您是否要見見我的手下？我也收服了一些玩家。”
“夢沒做夠可以繼續睡。”10點感知的楊小姐在前面接話。
“嗯。”楊清嵐點頭，從頭到尾表情都沒變過。
這樣能節省他的精力，也不需要他本人專門騰出一個技能格子，學一個控制手下的技能。
太開心的李長晝，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楊清嵐踩了他一腳。
快要燒到手的時候，嘍囉將聖像放在地板上，低頭合掌向聖像禮拜。
離開商店，楊清嵐把兩人丟在後面。
花裙子在巷子上空迎風招展，陽臺擺滿鮮花，一棵仙人掌路標似的立在巷子一側。
兩人也沒忘記李長晝，給他整了一套紳士西裝，左手「蛛蜂·觸角手杖」，右手揣兜，擺了個poss。
李長晝英俊帥氣的臉，似笑非笑看着她，就在她眼前。
“還有，”李長晝目光落在金冠身上，“你把它帶去，找人把能弄到的毒藥、毒物、毒草，全餵它一遍，量不用多。”
下一刻，忽然又扭過頭，厲聲道：“你當我傻嗎？！本宮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要不然容嬤嬤伺候！”
身後傳來手機的拍照聲，然後是李淺夏的偷笑聲。
李長晝左手拿手杖，右手揣兜，朝路邊傻笑的柴犬吹了一聲口哨（柴犬不是日本的嗎？怎麼西西里島也有？）。
“都挺有意思。”李長晝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又擦了下手，開始享用餐後的咖啡。
“原來是這樣啊。”李淺夏恍然地點點頭，收回視線。
金冠朝她立起前半身，三角形腦袋嘴裡還咬着一隻雞，白皙的毒牙鋒利而尖銳。
“有上世紀夏國留洋貴公子的派頭，是吧？”李淺夏問楊清嵐。
嘍囉雙手併攏，以掌心捧着聖像，回答：“我發誓。”
稍一停頓，她繼續道：“只是他們都是一些不願意出賣自由給另外兩家的普通人，做事不夠狠，能力也不是非常出衆。”
亞費羅娜走了，身邊跟着金冠。
這裡是西西里最熱門的景區，可能也是最商業化的地方，奢華大牌和精緻小店遍佈街頭。
一條四米長的眼鏡王蛇，蜿蜒扭動它威嚴而陰森的身軀，慢慢爬上餐桌，張開蛇口，開始消滅食物。
“嗯哼。”李淺夏清了下嗓子，瞬間一本正經。
“這是金冠。”李長晝介紹。
凡是向他宣誓效忠的手下, 如果背叛，除非死亡, 否則會一直遭受炮烙的痛苦。
風柔柔地從海面吹來，遠近散落的幾座小島，在晨光中發着微光，幾艘遊船正準備出發。
“你才搶劫呢？！29天！”
“彼此多一點誠意好不好？3天。”
“你要這樣，我只能說27天，愛要不要。”
楊清嵐對兩兄妹無話可說，覺得李淺夏調皮又愛捉弄人，覺得李長晝沒出息又是位好哥哥，想着想着，她嘴角也微微笑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