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拓知道連勝兩局,局勢已像離弦之箭再無可翻轉的餘地,也就鐵了心不再恐慌,索性轉身平靜地說:“司令,夫人,你們可看到了,接連兩局都是我們監獄方贏了。還要繼續比賽下去嗎?我們已經爲兩位準備好了特色禮品和本年度的貢單,我想這次觀摩已經可以說是圓滿完成了吧?”
卒剌瞧了瞧普拓,陰狠地笑了:“老修吉爾,你是不是覺得我拿你沒辦法了?”
普拓搖搖頭:“勝負是客觀現實,我倒是想讓兩位高興,哪怕拼着我的角鬥奴們被殺,也更希望兩位的戰士能贏。誰知道事與願違呀。”他已經拿定了主意,在將軍沒有懷疑到他真實身份之前,他可以始終保持維護最後底線的硬氣。
卒剌也明白,今天是欺負人欺負得大了,長久的逆反心理積鬱難消,終於爆發了,自己雖然在高層有關係,而且手裡掌握了三十萬精銳兵力,卻不可能在沒有獲得高層正式文件批准的前提下揮軍攻打這顆行星。更何況對於高層而言,更需要忌憚的是邊疆區域天高皇帝遠的駐軍,反倒是監獄方從管理人員到犯人都是對礦區生產和銷售極爲熟悉的技術人員,不可替代,因此高層也是無論如何不會允許駐軍公然尋釁,毀滅監獄方的。
卒剌夫人居然沒有大吵大鬧撒潑,而是恢復了常態,若無其事地說:“老修吉爾,塔瓦坎,你們都不必那麼緊張,勝敗是常事,大家圖個樂子爲主要目的,只要看到了血腥殺戮,無論是誰贏了我都開心。但是我還是想進行第三場,因爲比賽實在太精彩了,沒有**收尾就太遺憾了。”
普拓顯然也不相信有比正義大聯盟最高科技製造的生化兵種更厲害的角鬥奴,揶揄地笑道:“哦?這麼說您還有超過五獸魔王的王牌呀?真是不敢相信。莫非是您把正義大聯盟的第一勇士索思修奇帶來了?要是那樣的話,我這裡的確是沒有誰能抵抗得了,只能乖乖投降了。”
卒剌夫人冷冷地迴應:“老修吉爾,你也不用指狗罵貓(相當於人類說的指桑罵槐),告訴你,宇宙間只要你有錢,什麼都能買得到!我這五獸魔王是從正當渠道購買的蛋,從小培養長大,有正規和齊全的手續,不怕任何人蔘我一本!要是沒有什麼可說的話,那咱們就開始?”
普拓大笑道:“樂意之至!您隨意,我跟着。”
“你們可以選擇你們最強的十個人,一起攻擊我的……王牌。”
普拓這回的的確確地徹底訝然,沒想到將軍夫人會這麼自信,難道她真的還有更強的角鬥士?她總不能真把索思修奇搬過來吧?人家在正義大聯盟裡的地位可比卒剌高几百倍,可以說僅僅在三人之下(大盟師、吉爾黑金斯信首、卡拉金吉斯信首),又怎麼可能來這裡?不過他也隱隱有點擔心:“這索思修奇只有正義大聯盟盟師才能管得住他,這人天性嗜武成癡,也是角鬥場奴隸出身,真要是想要重返角鬥場追憶過去,再創傳奇也是難說……真要是他來了,歌沙蘭拜肯定是打不過的……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卒剌再寵愛他那個混蛋夫人,也絕對不會犯原則性錯誤!況且這些駐軍也不是他一人說了算,那還是屬於中央的!他把正義大聯盟的第一武將叫來角鬥,打壓自家礦場的角鬥士,這算怎麼回事?索思修奇夫婦受盡奴隸主迫害,絕不可能和他們見了面卻不動手,他夫婦倆當年在舊首都最大的角鬥場起義,一路上斬殺多少和平大聯盟的高管,血債累累,可以說勢不兩立……嗯,我的擔心純屬多餘!”
卒剌夫人看穿他的心事,說:“放心吧,這次的對手,並非來自正義大聯盟!”
普拓這才大喜,胸有成竹地說:“好!那我就派那個人,外號三兒……”他指了指立體影像裡的歌沙蘭拜。他不瞭解劉言,但知道歌沙蘭拜最強,剛纔面對五獸魔王的時候可能是想起了正義大聯盟時代的創傷,以至於失魂落魄跌下臺,如果面對的不是正義大聯盟的對手,那麼應該能發揮出真實威力吧?
“他?不行。他已經被罰下場了,按說是失去資格的,不可能再次上臺!起碼這次的觀摩角鬥賽,是不可能讓他再上了。”卒剌夫人看來並非一味任性,普拓的心狂跳:“難道她看出歌沙蘭拜的真實身份了?……不,不會,她真要看穿了,這會兒就該正式翻臉動手了,就不可能說這樣的話!”於是只能硬着頭皮反問:“你們的五獸魔王跳下臺去打本來不在角鬥場內的蓮澈,難道就不算違規了?”
“你害怕了是吧?那麼多廢話?”
普拓只得沉重地點點頭,通過廣播將卒剌夫人的話重複了一遍,並說:“三兒也跟法橋一樣失去了資格。現在只剩下……老蓮,老蓮,你可以挑選連你在內的十個最強的人,但不得包括三兒、法橋。如果那個巫門受傷不重,也可以上場,他畢竟第一場贏了。”
歌沙蘭拜等人都是一驚,歌沙蘭拜本來恢復了狀態,認爲自己如果面對除萬靈神殿之外的對手絕不會再手軟,可卻忘了自己也失去資格了。
蓮澈本來在昏迷中,卻驟然發現一股股暖流傳進心田,整個身體如同包裹在陽光中……他睜開眼時,看到了劉言,有些動容:“兄弟……謝謝你……”
法橋憂心忡忡地說:“普拓看來還是不錯的,知道用‘三兒’和‘老蓮’來稱呼三哥和蓮澈將軍,以免引起駐軍司令夫婦的注意,這說明普拓還沒有出賣咱們,最起碼目前還沒有出賣的念頭。只是現在三哥和我都不能上場,巫門雖然第一場贏了有資格繼續上,可受傷不輕,一上場傷口裂開,可不是鬧着玩的。況且聽這個卒剌夫人的口氣,下一個上場的理論上必然更強,巫門肯定得大幅度運動,傷口會百分百撕開感染,況且一定會受新傷,說不定還能危及生命。所以……除了蓮澈將軍之外,再選九個人太難了……別說跟我差不多的一個沒有,就算是跟巫門一個水平的,最多也就能數出三個。小卡,冷嗔,凡明座,你們三人出列。還有誰肯上場?……我知道,要是上場,很有可能保不住性命……但是不上場的話,一旦觀摩團發現端倪,今天前面的努力和犧牲就全部白費了,我們會損失更多的弟兄……”
歌沙蘭拜慚愧之極,痛苦地說:“對不起……是我對不住大家……是我連累了大家……”
衆人對歌沙蘭拜萬分敬仰,都不介意,紛紛勸說:“三哥別這麼說,是我們自願的!”“就是!跟你一起並肩作戰,我們無上光榮!”
劉言的手又放在巫門的胸口,爲其輸入沉醇的內力,嘴上說:“這位巫門兄弟一會兒也可以參戰了。”
蓮澈呆愣愣地看着他,有些發癡地喃喃說道:“……可就這樣,也不過五個人……”
劉言似乎是思考了幾秒,擡頭說:“我上吧。”
蓮澈大喜:“哦!那太好了!這樣一來,就等於……”他本想說個讚美的話,突然又想到這個丁沁是外人,不能因此貶低自家兄弟,就頓下不說。況且以他的修爲來說,儘管明白劉言強過自己,卻也不相信能強得過歌沙蘭拜。
已經恢復精氣神的巫門接口說:“可咱們既然有十個人的指標,當然是越多越好了!湊滿十個,獲勝面更大了!”
劉言說:“不用。我是說,我自己上。你們各位要小心的是塔樓上的駐軍司令夫婦,當心他們輸掉第三場以後有什麼動作。”
蓮澈驚異地問:“你……你就這麼能確定一定能贏?你知道接下來要面對的什麼樣的對手嗎?”
“不知道,不過……”劉言點點頭:“相信我吧。”
歌沙蘭拜當然最清楚劉言是什麼水平,哈哈一笑:“你能幫忙,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至於駐軍那邊,就交給我們了。大不了魚死網破!”
劉言轉而對涅列惹說:“老先生,一旦比賽結束後駐軍有所動作,請你立即帶着大家去密道找飛船,誓羽發動飛船,‘鵝卵石’負責辨明航道。”
歌沙蘭拜這才明白原來他們早有離開的打算:“去哪兒?”
“黑頓……自由邦。”劉言說罷,挺身立起,踏上了角鬥臺。
“哦,上來一個。”卒剌夫人對着話筒喊道,“別磨磨蹭蹭的!十個人快上來吧!”
“將軍夫人,我自己就行了。”劉言的聲音竟突然從話筒裡倒着傳上來,近在咫尺的聲音讓卒剌夫人猝不及防,差點從靠椅上跌下來。
“操……!”卒剌也有些驚訝,“這小子又是個什麼東西?……怎麼看着像是亞特蘭蒂斯猴子?”
普拓點點頭:“的確如此。我們這裡有一男一女兩名亞特蘭蒂斯犯人,一個是殺人犯,一個是……是糖販子。”
“呵呵,你們這裡沒人才了嗎?亞特蘭蒂斯人也派出來了?”卒剌夫人喋喋笑道,“死了可別怨我!副官!把咱們的大寶貝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