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幾分鐘,梅加瓦蒂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
梅加瓦蒂問道:“不知先生將我叫來,可是有什麼事情?”
曾凌風點點頭:“將梅加瓦蒂女士從百忙中請來,自然是有事情相商的。哦,本人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曾凌風,梅加瓦蒂女士可以叫我的名字,也可以叫我小曾。”
梅加瓦蒂連忙道:“原來是小曾先生,那你們中國人的話說,我是久仰了!”
曾凌風笑道:“梅加瓦蒂女士不用如此拘謹。說起來,我爺爺和令尊還是舊識。”
梅加瓦蒂一愣,自己父親好像沒認識什麼姓曾的很有名的中國人啊?
曾凌風好像是知道梅加瓦蒂的疑惑,說道:“我說的是我的幹爺爺,他姓鄧,現在在北京的那位。”
梅加瓦蒂恍然大悟。
梅加瓦蒂說道:“原來你是鄧老的孫子。這樣吧,你也不要叫我梅加瓦蒂女士了,可以叫我一聲阿姨,也可以叫我梅佳。”
曾凌風打算與梅加瓦蒂談判,當然不可能叫她阿姨,弱了自己的身份,於是說道:“那我就託個大,叫你一聲梅佳了!”
梅加瓦蒂一愣,這小傢伙還真敢說啊。不過,既然自己這樣說了,那也只能是如此了。
爲了拉近關係,梅加瓦蒂問道:“不知凌風將我叫來,可是有什麼吩咐?”
曾凌風搖搖頭:“吩咐不敢,不過的確是有事情要和梅佳商量一下。”
梅加瓦蒂又是一愣,你一個小孩子,和我有什麼好商量的?
此時,她倒是將曾凌風身爲寒雨迷濛集團老闆的身份自動忘記了。
曾凌風笑道:“我聽說,梅佳在競選貴國民主黨總主席吧?”
梅加瓦蒂點點頭,這是不是什麼秘密,曾凌風知道自然不會有什麼好奇怪的。
曾凌風問道:“競選還順利吧?有遇到什麼難題嗎?”
梅加瓦蒂搖搖頭,沒有說話,她不清楚曾凌風問起這些的原因,也就不能隨便的回答。畢竟,她的身份不一般,而曾凌風卻是在印尼不受歡迎的中國人,所以,她也就有了一些顧忌。
曾凌風笑道:“我聽說梅佳的競選資金好像出了一些問題,可有這件事情?”
梅加瓦蒂一愣,下意識的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她的競選團隊的確是缺少資金,也在物色目標獲取競選資金。她初步選好的對象是在印尼的華人富商,不過,還沒有展開行動。
曾凌風看着梅加瓦蒂疑惑的樣子,說道:“這沒什麼難猜的,梅佳這些年來時時刻刻受到貴國總統一系的打壓,資金本就不寬裕。現在你競選民主黨總主席,那需要的競選資金自然不是小數目。”
梅加瓦蒂點點頭,表示認可曾凌風的話。
曾凌風看了看梅加瓦蒂,悠悠的說道:“梅佳,現在我們也算是熟人了,這個問題我可以幫你解決。”
梅加瓦蒂想了想,寒雨迷濛集團的資金,那是不用懷疑的。就如同這次來印尼投資,就一下子拿出來兩百億美元,這可是真正的大手筆。這些年來,還從未聽說過那個集團能夠做到一筆投資就敲定這麼大的生意的,即使美國十大財團也沒有這麼財大氣粗。如果曾凌風願意資助她,哪怕寒雨迷濛集團只是隨便的拿出那麼一小筆錢來,她梅加瓦蒂的難題就不再是難題。
而且,曾凌風既然找上了她,那麼自然是有誠心要幫助她的。
不過,在官場上混了十多年的梅加瓦蒂卻是深知,這世界上沒有天上掉餡餅的事情,想要得到,便必須得付出,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自己想要得到曾凌風的資助,那麼便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
梅加瓦蒂問道:“那凌風的條件是什麼呢?”
曾凌風笑了笑,說道:“梅佳不用擔心,我不會要你做什麼出賣祖國的事情。”
梅加瓦蒂點點頭,沒有說話。
曾凌風頓了頓,說道:“梅佳已經知道,我是一箇中國人。而在貴國,有着一千多萬華人。可是,據我所知,他們在印尼的生活狀況很是不好,我和他們同宗同源,他們的處境,實在是令我憂慮……”
梅加瓦蒂插話道:“凌風過於擔心了,印尼是一個民主的國家,任何印尼國民都會得到公平的地位……”
曾凌風擺擺手,打斷梅加瓦蒂的話:“梅佳,你說的話,你自己相信嗎?”
梅加瓦蒂默然。
曾凌風語帶哀傷的說道:“最近五十年以來,發生的數十起事件,讓我對貴國政府,實在是難以建立起信心。不過,令尊任職印尼總統的時候,華人在印尼的處境卻是相對好一些。只是,令尊不幸,他被叛逆暗算,不得不退出印尼的政治舞臺。從那之後,華人在印尼的狀況是每況愈下。”
曾凌風頓了頓,說道:“我想,梅佳是認同令尊的政見的吧?”
梅加瓦蒂點點頭,說道:“在我的世界裡,父親是最偉大的,他的任何思想,都是正確的。”
曾凌風笑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幫忙梅佳坐上印尼的總統寶座,梅佳可願恢復令尊在位時對華人的政策?”
梅加瓦蒂心中一陣驚喜,聽曾凌風的意思,他是有意將自己一直推上印尼總統的寶座,那可是自己一直夢寐以求的事情。不過,梅加瓦蒂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自己得到的越多,那就意味着自己付出的代價將越大。曾凌風有計劃將支持自己一直到成爲印尼總統,這樣巨大的收穫,需要自己付出如何的代價?自己又能否付得起呢?
梅加瓦蒂望着曾凌風,意思很明確:說出你的條件!
曾凌風笑道:“我需要一個承諾,那就是當梅佳成爲印尼總統之後,印尼在憲法中明確規定華人享有與印尼土著人完全平等地位的權利,並在印尼國內華人集中的地區成立華人自治的特別行政區,享有過了97年之後的香港一樣的特權。另外,當然我也會爲我私人謀求一些利益,那就是在我們的合作期以內,梅佳將全力維護我的公司在印尼的各種合法利益。”
梅加瓦蒂陷入了沉默,這樣的條件,表面上看起來很優越,甚至可以當成是沒有。法律,在上層人士的眼中,太不值錢,因爲它是人制定的,也是靠人去執行的,當印尼國內絕大多數的人都不去承認的時候,那隻不過是一紙空文,毫無意義。
至於成立一個特別行政區,也沒有什麼不可以。不管怎麼說,那裡的主權畢竟還是印尼自己的,印尼有太多的辦法可以讓其名存實亡。
至於曾凌風提的第三條,更是沒什麼束縛。作爲寒雨迷濛集團這樣的大財團,來印尼投資,不管是那個人作爲印尼的總統,都會竭力維護。
思考良久,梅加瓦蒂感到這裡面沒有什麼陷阱,也就痛痛快快的答應了。
曾凌風向梅加瓦蒂伸出自己的小胖手,說道:“梅佳,合作愉快!”
梅加瓦蒂也是高興的一笑:“合作愉快!”
梅加瓦蒂很快的就悄悄離開了,隨身帶走的,還有一張價值1000萬美元的瑞士銀行的本票,那是曾凌風對她競選印尼民主黨總主席的資助。
梅加瓦蒂剛剛離去,尚妃就走進門來。
尚妃沒有問什麼,雖然曾凌風對他們幾個人很尊重,但是他們卻是明白,自己畢竟只是老首長派給這個小弟弟的保鏢。既然是保鏢,那麼自己的本分就只是保護好自己的目標,其它的卻是不該自己去過問。前些年,自己幾人幫着曾凌風做了一些事,但那也是任務,老首長臨行前交代的任務。
在曾凌風的事業走上正軌之後,他們幾人就已經淡出了曾凌風的公司,專司起保護曾凌風的本職工作來。
曾凌風也沒有和尚妃說什麼,這些事情,還是不和尚妃他們說的好。雖然,他們對國家絕對忠誠,對自己的事情,也能夠保密,但是,曾凌風還是下意識的沒有想和他們說這些。
過了大約五分鐘的樣子,曾凌風對尚妃說道:“尚妃姐,現在晚宴應該快結束了吧。”
尚妃點點頭,此時晚宴已經進行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是時候結束了。
曾凌風說道:“再麻煩尚妃姐一下,你讓萊恩將赴會的華商都留下來一下,不過,不要讓蘇哈托的人知道我已經到了印尼。至於以什麼名義留下赴宴的華商,他應該知道。”
尚妃說道:“好的,我馬上去辦!”
曾凌風叫住站起身來的尚妃,說道:“尚妃姐,先把赴宴的華商的名單和資料給我看看,不然到見面的時候,對他們一點不瞭解,卻是有些失禮。”
尚妃很快的就給曾凌風拿來了一份當晚赴宴的印尼華商的名單以及他們的詳細資料,然後才離開,去辦曾凌風交代的事情。
赴宴的華商陣容非常華麗,在印尼比較有實力的華商,基本上都到了,足足有三十來人。
曾凌風有一些疑慮,這麼多的華商,自己不能全部都見。自己想和他們商量的事情,那是絕對要保密的,所以選擇的人卻是必須要慎重了。
最終,曾凌風選擇了四人,也是印尼華商中最有分量的四人:林紹良、謝建隆、黃奕聰、彭雲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