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密林中走了一段,我忽然發現了一條道路。
這條路蜿蜒曲折的,但是界限挺明顯的,這絕對就是一條人爲開闢出來的道路。
這是什麼人在這裡開闢的?這條路通向哪裡?
我滿心疑問的沿着道路向前走了一會,忽然聞到一股怪味,這味道特別的刺鼻,循着味道,我向前而行,最後終於發現了臭味的來源,並且,我也知道這道路是怎麼回事了。
臭味的來源是一坨翔,很大很大的一坨,至少七八斤重,能夠拉出這種翔來的傢伙,體型肯定會更加的牛叉。
這條路,並不是人踩出來的,而是大象踐踏出來的,在東南帶的一帶,稱呼這個道路爲象道。
在熱帶雨林的時候,我就有點納悶,爲什麼從來沒有看到過大象,現在我終於看到了大象的蹤跡,心裡還是蠻高興的。
我簡單的和大家說明了一下,讓她們注意安全,一有不對,就馬上往樹後面跑,而且樹越粗越大最好,
我們沿着香道,繼續向前,在日上中午的時候,我們被圍住了。
十幾頭龐然大物,睜着眼睛怒視着我們,我不由倒吸了一一口冷氣。
這些龐然大物,竟然不是象,而是……
這些動物,身材比我在動物園見過的象還要高大的多,但是按比例來說,鼻子比象的要短。鼻子周圍的兩顆獠牙是半環形的,遠遠要比大象的獠牙看上去有衝擊力的多。
最不同的一點,是它們身上覆蓋着厚厚的毛髮,比起光禿禿的象皮要蓬鬆的多。
這些生物,已經被科普片拍爛了,就算我這樣對生物不太感興趣的人,都知道它的名字。
“猛獁!”蕭寧兒驚呼一聲,比她更激動的則是琳娜,滿眼癡迷的向前走了兩步,被我一把拉了回來。
這可不是在拍科幻電影啊喂!這玩意雖然珍稀罕見,但是並不會因爲你的喜歡而不踩你一腳。
這羣猛獁象驟然間看到我們,也有點蒙圈的樣子,停頓下了腳步,爲首的那頭衝我們揮舞着鼻子,發出一聲吼叫。
“跑!”我當機立斷,拉着衆人,衝入了樹林。
身後傳來轟隆隆的連串巨響,腳下不停的震顫,就好像地震了一樣。但是這聲音很快就停頓了。
應該慶幸,這畢竟是食草動物,對我們的興趣不大,大概樹林遮擋了它們龐大的身形,它們很快就放棄了對我們的追趕。
巨響聲停頓,我們止住腳步,相顧駭然,剛纔要是被它們追上的話,只怕分分鐘就會變肉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我們進入這座荒島以來,除了大蛇,這應該是我們所見過的,最龐大的動物了。
琳娜腳下悄悄挪動着,向着外面蹭去,我清楚她的心思,她應該是想再看一眼猛獁,畢竟以前只在影像資料中看到過,現在終於看到活得了,自然會難以抑制的興奮,這和追星的意思可能差不多。
我攥住了琳娜的手腕,在她的豐臀上拍了一下,她眨眨藍色的眼睛,哀求的看着我。
我
不由又想起昨天晚上,這雙眼睛中盛滿的歡樂和癡迷,我一把抱起了她,讓其他人等着我們,帶着她悄悄的溜向林邊。
我們趴在一棵樹的後面,透過枝葉的縫隙,正好看到那些猛獁遠去的背影,一股惡臭的氣息撲面而來,讓人想要嘔吐。
在象道的兩邊,有幾坨巨大的糊狀物,那難以形容的惡臭就從其中發出來的。
這是……猛獁的便便?嘖嘖……怎麼形容呢?那規模……歎爲觀止啊!
我還在感嘆,琳娜已經摺了一根樹枝,興奮的拉着我跑向了猛獁的便便,我捏着鼻子,惑然不解,她站在一堆到了她腰部的便便前,捂着鼻子,用樹枝開始劃拉。
隨着她的動作,那股味道透過我的掩護,差點沒讓我暈過去,我的胃抽抽了幾下,強行把琳娜拉了回去。
琳娜不滿的衝我說了幾句,反正我也聽不懂,她撅着嘴巴,被我帶着回到了大家中間。
“啊……”安琪抽抽鼻子,小臉皺的像個包子:“你們身上怎麼這麼臭啊!”
我苦笑一聲,低頭一聞,還真是有那種臭味揮之不去。
琳娜嘰裡咕嚕的說了起來,陳丹青和她說了幾句,然後對我說道:“琳娜說,這些猛獁,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爲什麼?”我疑惑的看着她。
“因爲,這裡雖然也是森林,但是植被並不密集,這些猛獁的食量,應該是遠遠超乎你的想象……”
怎麼就超乎想象了,我看見那麼大坨的便便,什麼都明白了,估計這些傢伙一天吃的,夠我吃半年的了。
“琳娜估計,這些猛獁應該來自一個植物密集茂盛的森林,可惜她還要進一步探查那些糞便,就被你拉回來了!”
我老臉一紅,原來琳娜是這個意思啊……
“啊,你們身上這麼臭,原來是猛獁便便的味道啊……”安琪幸災樂禍的看着我。
我嘿嘿一笑,過去拉起了安琪,揮手道:“走,咱們都去參觀一下,猛獁的便便……”
“不要……”安琪的抗拒並無效果,被我在豐臀上拍了幾把,她嬌嗔着陳大哥壞蛋,和我們一起來到了便便的現場……
女人們捂着鼻子,一臉的生無可戀,只有愛倫和琳娜興致勃勃的走上去,用樹枝撥開便便,仔細的翻看着。
隨着兩人的動作,惡臭的味道瀰漫的更厲害了,我感覺我這輩子除了扶牆,就是服她們兩個了。
這時候,我忽然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從不遠處的樹林中傳來,我一下子警覺起來。
幾個小黑點從草叢中爬出來,我一看之下,說不出心裡是啥感覺,想笑,卻又酸酸的。
這幾個小黑點,我太熟悉了,童年村裡的鄉間地頭上,經常可以見到它們勤勞的身影。
這是一種甲蟲,藍黑色的外殼油亮油亮的,兩隻觸角一探一探,幾條節肢划動的飛快。
我記得這玩意的學名,好像叫做蜣螂,但是在我們家鄉那裡,它有一個土的掉渣又很親切的名字,叫做屎殼郎。
沒錯,這玩意的食物,就是糞便,只要有糞便的地方,就有它們的身影。我記得小時候,村裡街道上有羊糞,就會有屎殼郎跑過來,推着黑亮的糞球亂跑。
後來我好像看過什麼科普雜誌,說不管什麼糞便,屎殼郎都能把它們變成球形,因爲它們會把自己的幼蟲,放到糞球裡面,等到幼蟲大了,吃着糞便就出來了……
這幾隻屎殼郎,嚴重的勾起了我的思鄉之情,我轉頭看着陳丹青,想到那時候她扎着羊角小辮的稚嫩樣子,正在感慨時光不回來,忽然看到她的臉色變了。
我回頭一看,也嚇了一大跳,越來越多的屎殼郎涌出了草叢和樹林,向着我們這個方向而來。藍黑色的身軀密密麻麻鋪滿了地面,怕不有幾千幾萬只。
而且,後面還是源源不斷的說……
“快走!”
我雖然沒有密集恐懼症,可是看到這些傢伙的數量,還是有點心虛的。
女人們不等我招呼,早就開始跑了,我拉着最後面的琳娜和愛倫,瘋跑起來。
好在,這些屎殼郎表面上是衝着我們而來,事實上它們的目標,是那些猛獁的便便。
我們讓開道路之後,它們潮水般的衝向了便便。
眨眼功夫,那幾大坨便便就被它們覆蓋。
彷彿變魔術一樣,高高的幾堆便便眨眼間就消失了,那股惡臭的味道,也消失的差不多了。甚至被便便壓過的草,都挺起了腰,還原除了本來的顏色。
最後,屎殼郎排着整齊的隊伍,向着猛獁消失的地方而去,在隊伍的中央,有一些油黑髮亮的黑色小球球,每個後面都有一隻屎殼郎推着,看着非常的有序。
剛纔那一幕,就好像一部大片,看得我們膛目結舌的,好一會,琳娜才嘰裡咕嚕的說了起來。
陳丹青和她討論了一會,把她的話整理了一下,告訴我,那些猛獁的便便中,含有一些未曾消化的苔蘚,說明它們原本所處的環境,樹葉的密集度要強於這裡,因爲只有陰暗潮溼的環境,才能讓苔蘚生長。
而這些聖甲蟲,應該屬於和猛獁共生的甲蟲,要知道生物鏈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猛獁這種巨型生物,吃得多也就拉得多,這環境裡面,肯定沒有清潔工,它們的便便體積龐大,堆積在一起,積少成多的話,就會板結糊住地面,久而久之,會嚴重的破壞環境。
然後就有聖甲蟲這種生物共生了,它們以便便爲食,正好清理了環境,還解決了自己的食物問題,所以應該是猛獁走到哪裡,哪裡就會有大量的聖甲蟲跟隨,這環境才能持續的良好下去。
我注意到,她說了好幾次聖甲蟲,等她說完我才問她,難道琳娜她們那個地方,管屎殼郎叫聖甲蟲?
得到陳丹青肯定的回答之後,我哈哈大笑起來,歪果仁真有意思,稱呼這種玩便便的蟲子叫聖甲蟲……很神聖嗎?哈哈哈,不會是有糞便崇拜情節吧他們……
陳丹青一臉鄙視的看着我,在她不屑的目光中,我的笑聲漸漸小了下來。
“沒文化真可怕!”
(本章完)